分卷(91)(1 / 2)
孟文冬说不上来,终归无话可讲。
叶昔言撑着身子下床,走过去一些,还是好好说。
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咱俩这不是吵架,非得争个什么。
这些事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就像当初选择赛车一样,我会为自己负责到底。
但是出于尊重,我得告诉你们。我是你生的,是你们养大的,这是应该的,我必须这么做。
可这不表示我得按你们的意思来,我有我的想法了,不可能就那么妥协,这也不像我,你说是不是?
孟文冬听不进去,故意讲气话。
是,你大了,可以不听我跟你爸的了,你要做什么我们都管不着。
我不是那意思,不是想同你们闹,你别乱想。叶昔言说,不会激怒孟文冬,你们管我是理所应当的,任何时候都管得着。
孟文冬说:现在就管不着,管你你都不听。
叶昔言解释:我要是不听就不会讲这些,根本不会跟你们商量。
说不过这人,孟文冬心酸得很,绷不住情绪,眼泪登时往下掉。
叶昔言赶紧给她擦擦,好声好气地哄。
孟文冬抵开叶昔言,不让靠近,真伤到了,良久才带着哭腔说:你这就是歪理,拐着弯儿诓我。
叶昔言惯会服软安慰人,接道:惹你生气是我不对。
孟文冬不承认,我没生气。
叶昔言点头,抽了张纸塞亲妈手里,是,妈您最大度,不跟我计较。
眼泪珠子一落就停不下来,越想越酸涩,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老两口为这个不争气的操心了很多年,到这时候也不能歇口气,还得忧心,得面对这些。孟文冬忍了好久了,即使从未明着讲过什么,可打心底里还是跨不过那道坎。她是明事理的人,一定程度上能理解性少数群体,甚至可以给予尊重,但要坦然接受还是太难。
世俗和社会大风向就是那样,很多时候思想会受到束缚,要跳出圈子看问题,绝非易事。
叶昔言又帮孟文冬抹眼泪,思忖须臾,说:妈,江绪她是一个人,身边也没谁陪着,跟我不同,你们你们别老是为难她。
孟文冬不让碰,自己擦泪珠子。
我就是混账,总让您二位担心,叶昔言说,嗓音压着,低低沉沉的,我没做好。
孟文冬讲反话:我不担心你,你爸也不担心,没人会担心。
别难过。叶昔言嗯声,抬手抱她一下,安抚地拍拍背,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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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大结局上
母女俩的谈话到此为止, 过犹不及,该说的都说了,多的就没必要再讲了。
叶昔言点到即止, 心里有分寸。
孟文冬哭了一回, 却还是不松口,在叶立钊他们回来时, 她两只眼睛都是微肿, 旁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叶立钊护老婆,对此有些生气,以为是叶昔言干了啥过分的, 可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孟文冬拉了一把。老两口没在病房里久待,双双出去了,去走廊上缓缓。
等到再进来时, 叶立钊的脸色又沉了点, 但终究还是憋住了,整个晚上都一言不发。
这天,一家人本是计划一块儿吃晚饭, 可到最后还是没出去, 都没了那个心情。
孟文冬连晚饭都没吃,哭了过后胃口很差,还是大哥劝着才勉强吃了几口, 且刚接过碗筷一低头, 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叶昔言那些话其实挺伤人的,没说重话, 可句句都扎心窝子。
听着像是在商量, 但没给半点回转的余地,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 非江绪不可了,谁阻拦都没用,家里人都不行。
没有硝烟的战争最为打击人,一言一语都是锋利的刀子。叶昔言太偏着江绪了,即使嘴上一直在哄孟文冬。
晚上吃完饭,叶昔言去了趟江绪那里,明着过去送吃的,还在那边待了大半个小时。再回到自个儿病房,老两口已经离开了,里面只剩下大哥。
大哥知道了叶昔言和孟文冬之间的谈话,不站队谁对谁错,也不评价什么,只有语重心长的一句:你的事自己做主,但是别让妈失望。
那话没啥深层含义,不是为了劝叶昔言放弃江绪,就表面的意思,要做什么都是叶昔言的自由,她可以选择,可不能让家里人为她的决定买单。
叶昔言应下,说:我知道。
大哥不多话,全都不干涉。
平和的伪装被拉下,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自后一天起,也不知道为何,老两口对江绪的不满意没那么明显了,收敛了许多,最起码叶立钊不会当众落脸子。
江绪还是会送饭送吃的过来,老两口不再拒绝,该收下就收下,如同一样那般,把江绪当做叶昔言的一个普通朋友。他们不能立马就完全转变,要视江绪为嫂嫂那样还是很难,暂时过不了心里那关。
而与此同时,老两口对叶昔言也淡了很多,之前总要管管,自那以后就不怎么过问了,不晓得是放弃了还是没心力顾及这些,亦或是干脆任由叶昔言如何了。
待在医院的最后两天,江绪试着跟孟文冬搭话,随便聊聊。
孟文冬不再像早先那样冷漠了,时不时会回一两句,不过也不热情,态度一般。叶立钊也差不多,不再故意冷脸为难人,亦不热切,平常心应对,不把江绪当特殊的人对待。
其实这样也不错,对两边都好,至少可以缓和一下僵硬的关系。彻底接受是需要时间,一天两天不够,也许得半年以后,或是一年两年,或是更久,甚至这辈子都放不下心头那点介意,但能温和相处就是好的,哪怕就这样过下去也可以。
江绪看得挺开,不是特别在意。
叶家所有人的反应比她预想中要和善许多,尤其是老两口那边,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要打呢,结果竟然这么平静就解决了。她其实是比较担心的,怕叶立钊火气上头了会动手,怕老两口会把叶昔言赶走,还怕叶昔言会因此而极度为难,然而一切都顺遂,波澜不大。
出柜向来是世纪大战,如此收场简直少之又少,她俩还算幸运。
出院的前一天,江绪跟叶家的人坐一桌吃了饭,就在医院的食堂里,场合不够讲究,饭菜也讲究,搞得挺不正式。
一群人边吃边讲话,嫂嫂是最健谈的那个,有时还会在桌子底下拉拉大哥的衣角,问江绪一句,问老两口一句,轮换着来。
梦琪配合自家妈妈行动,费劲儿地跪坐在板凳上,小手动动,殷勤地抻着小身板帮忙夹菜,桌上的人都有份,够不着还会奶声奶气地喊对方伸碗过来接。
叶昔言也没闲着,给孟文冬端汤,给叶立钊倒水,给江绪夹菜。
一顿饭下来,老两口那是又心塞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到底咋想的,反正挺惆怅,胸口都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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