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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澡时忘了把换洗衣服带进去了,只能在身上裹了条浴巾。现在已经入秋,室内还没来暖气,这几天骤然降温,屋里冷得冻手。他一边斯哈斯哈地倒吸冷气,一遍趿拉着拖鞋来到空调前,打开了制热功能。

他擦干净头发上的水珠,像是小狗一样甩了甩。他没有吹头发的习惯,反正像他这样的自来卷,自然风干反而更蓬松有型,还更显高呢。

只可惜显高和真高还是有显著区别的。

俞跃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身高勉强摸到一米八(算上头发的高度),不像陆厌青,货真价实的一米八八,再差两公分就一米九了

个子那么高的男omega太少见了,还不如分给他五厘米呢

胡思乱想间,俞跃的思绪又被陆厌青的身影占满。

今天应该是陆厌青出院的日子吧,俞跃强迫自己不去问候他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因为他无法估算吊桥效应还会持续多久。

暖风徐徐吹来,俞跃倒在床上,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咦他只不过是洗了一个澡,怎么会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而且这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一个陌生座机,这不会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吧?

就在俞跃犹豫要不要拉黑那个电话时,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心底告诉他,这个电话非常重要,他不能错过。

于是,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哥出乎意料的,听筒里居然穿来了陆厌青可怜兮兮的声音,我母亲把我逐出家门,我现在无处可去了。你能收留我吗?

第31章 ((二合一)同居生活,家有...)

当俞跃急匆匆赶到陆厌青在电话中告诉他的街边公园时, 就见他可怜的弟弟正委屈巴巴地坐在秋千上,垂着头,周围笼罩着满满的落寞。

秋千前后轻摇,他一双长腿蜷缩着, 颇有种落难王子的模样。

深秋风凉, 他穿得又单薄, 最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穿鞋, 一双白袜都踩成了灰色,袜上还沾着草叶。

俞跃大惊,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青儿,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的鞋呢?

陆厌青踩住地面稳住秋千, 抬头看他。

因为陆厌青比俞跃要高半个头, 平时他们说话时, 俞跃都要稍稍仰起头。然而今天他们的位置对掉,需要俞跃低下头去看他,从这个角度看去, 陆厌青多了一分无助与可怜。

哥我和我母亲吵架了。陆厌青语气低落,她气我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 跑去游乐园, 不仅引发了幽闭恐惧,还导致发情期提前

他没有说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只是有意隐瞒了一些真相, 导致这场争执听起来变成了另外一个故事。

俞跃果然被他带到了沟里去:幽闭恐惧症和发情期提前又不是你的错, 陆女士为这种事就骂了你一顿??那她为什么又把你赶出家门,连一双鞋都不给你?

陆厌青越演越起劲:她说她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物质条件, 我却不知感恩,只会气她。她停了我所有的卡, 单价超过一千块的东西也全被保姆收走了,甚至连单人宿舍都不让我住了,让我去住八人间。

学校八人间宿舍是条件最差的老宿舍,别的宿舍最差也是上床下桌,只有那里是上下铺,一人一个方块大的小柜子,屋里空间局促,连转身都费劲。而且老宿舍一层才有一间共用厕所,洗漱都要排队。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便宜,有些实在家庭困难的学生就会选择住在老宿舍,还有些二战、三站的考研党,也会去老宿舍租床位。

俞跃憋了一肚子气,都说明星在人前人后有两幅面孔,任谁也想不到被称为娱乐圈顶级歌后的陆慈,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赶出家门吧!

三年前,十八岁的俞跃净身出户,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和手机以外,什么都没带走。但那是他自己决定离开家的,和陆厌青这样被赶出家门完全不一样。

正因为他自己亲身体会过,那种从锦衣玉食瞬间跌落到只能去学校食堂打工换午饭的窘迫,他更不愿这种困境出现在他的好弟弟身上。

陆女士怎么说风就是雨啊,我记得她都快五十岁了,怎么还和十五岁的小姑娘一样。

陆厌青赶忙提醒他:嘘,她才四十四。她有地表最强律师团,所有说错她年龄的八卦小报都会接到她的律师函。他压低声音,指不定那边的草丛里就埋伏着她的助理,偷听咱们说话。

俞跃吐槽,看来当初泰坦尼克撞冰山,那些乘客就应该站在船头大喊三声陆慈今年五十岁了!,这样她的律师团就会划着冲锋舟去救他们了。

陆厌青没忍住笑了。

见他笑了,俞跃才松了一口气。

任谁被赶出家门,心情肯定都会不好。俞跃怕陆厌青把事情藏在心里,故意说些夸张的笑话,终于换得他笑出来。

好啦,落难的小王子。俞跃向坐在秋千上的男孩伸出了手,走吧,哥带你回家。

首都大学的南门是小吃一条街,每当夜晚来临时,载着羊肉串、凉皮、串串香、煎饼、粉丝煲的改装三轮车就会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突突突突地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这种地方最不缺乏勤劳致富的传说――据说,卖手抓饼的大叔家里攒了三套房;烫小面的小夫妻在老家盖了楼;做水果捞的老太太儿女都在国外定居

故而,这条小吃街被称为首都大学cbd,因为这里诞生了太多的金融传奇。

而俞跃租住的公寓,就在cbd旁的地标性建筑中。

这是一栋六层老楼,以前是分配给教师的宿舍,楼龄和校长差不多。

这么老的楼,根本不可能有电梯,而且楼层高度极矮,陆厌青提着两把小青菜走在楼梯间,要时刻注意别撞到头。

高大的少年站在这方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他只在上个世纪的电影里看到过这种年久失修的老楼。昏暗的照明灯落在他身上,他的影子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往上爬。

这里采光昏暗、楼道破败、墙面布满小广告且斑驳掉漆,陆厌青小心翼翼地踩在楼梯上,紧张地问:这楼真的不会塌吗?

不会,虽然看起来是危楼,但其实很坚固――三楼的双胞胎今年才上幼儿园小班,每天在家里蹦迪,要塌也是他们家先塌。

陆厌青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了,进小区时我怎么没看到保安,那不是谁都可以进,多不安全?

他住惯了二十万一平的高级社区,那里人车分离,进小区所有业主要刷脸识别,一梯一户大平层。他哪见过这样自行车、电动车、儿童滑板车、婴儿车挤在一起的盛况。

俞跃先是嘿了一声,喊响楼上的声控灯,然后才扭头回答:谁说没有保安了?大门口不是有几个下棋的老头和两只狗吗。

你是说那两只没拴绳的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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