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兄妹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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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一个人

他自小便与其他孩子不同,至于是何处不同,大人们也说不上来,顶多注意到,晨起时会对着镜子微笑,起初姿态僵硬,逐渐是天衣无缝式的温和。

但他婴孩时期也会哭会笑,在母亲逐渐不耐烦后,这种动静慢慢小了下来,随后他渐渐长大,这些与众不同便逐渐薄弱下来,只是相较他人过于安静,除了看书,好像再没有其他爱好。

后来,是那个女孩的出生。

好像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幼小的襁褓中,没有注意到,被挤至偏僻角落的男孩。

但他忽有所感的望向了襁褓中那道目光。

清澈的,像一道平静的湖泊,映出拥挤道贺的人群,映出角落中男孩宁静温和的脸庞。

他心弦忽然微微一动,自镜中学来那张微笑面具,裂开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缝。

他们嫌他太过沉闷,于是给他备至了许多游戏、玩具,但并不能勾起他更多的兴趣,当他把那些游戏进行破解,玩具零件拆碎一地后,便再不对其投入一点目光。但当他将游戏耐心玩到通关,玩具完美还原后,也没有再感受到当时心中的波动。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按压住左边胸口,感受到心脏规律的跳动,房间外传来婴童的哭声,随后是女人手忙脚乱的哄劝声。第一次的生育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的经验,反而如今亏欠式的想要补偿到女童身上。

他缓慢的勾起嘴角,打开房门,对着女人道,“妈妈,她应该是饿了。”

女人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含着恼羞式的怒气,但她压抑着,女童的哭声愈发的大,她不得已捋起上衣,露出一对因为涨奶而更加饱满圆润的乳房。

很快,这对乳房会因为哺育一个新的生命而被吸干,像一对漏气的气球,干巴巴的垂落下来。

他垂下眼之前,看了一眼因为吸到奶而安静下来的女童,流露出舒缓的笑意。

“条件满足顺产。”医生们说。

“不行,阴道会松的。”她选择了剖腹产。

“既然涨奶那么痛,为什么不母乳呢?”她的好友疑惑。

“孩子不知轻重,会把乳头咬破,就像一个恶魔在胸上扎了个口子,我漂亮的乳房会因此像一个气球,干巴巴的瘪落下来!”因此她更加嫌恶手中这个孩子,将他放置一旁,从此由保姆抚养长大。

既然如此,又是为什么要再去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呢?

他在笔记本上写上女童的名字,又想起女人在学校门口,张开怀抱没有得到如期的结果后,露出的失意表情。

“你太忽视他了。”男人说。

“那我就再生一个,这次一定抚育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出来。”女人尖利的话语言犹在耳,他思考了会,在女童名字的前面添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青城,南江。

好不容易将那个孩子哄睡,女人回到自己房间,感觉像是完成了一道巨大的工程,精力仿佛成了一座被抽空的鱼塘,剩几条濒死的鱼在干涸的河床上挣扎着。

要不,放弃算了吧?她临睡前想到男孩无声拒绝的拥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但女孩此时睁着那水润的眼眸,满是好奇,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她竟然没有哭?男孩如是想。从他进入婴儿房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来自房间中心婴儿床上的那道目光。

他合上被打开的房门,喃喃道,“一个真正的恶魔。”

她愉悦的笑了,似乎是对这个称呼,又似乎是对男孩伸向她的手指。

这支手指短小幼嫩,像一根初生的春笋,停留在她的眼眸上方,再往下移一厘米,就进入她的眼眶。

不知怎的,她摆脱了包裹住自己的襁褓,捉住了那只停留在眼睛上方的手指,用了两只手掌才全部将它包裹住,很轻易转移了它的方向。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力道,转移到了她的嘴唇,他出神的看着她粉嫩的唇瓣张开,含住他的一小节指尖。仿似吸母乳的动作,舌头像软化的黄油一样缠绵在他指甲盖上,他察觉到这可能让她感染细菌进而生病,马上将手抽了回来。

女童便马上嚎啕大哭,吸引来了将将睡下的女人。

女人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包裹婴儿的襁褓散开,而男孩站在旁边,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愧疚或慌乱,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之前她精疲力尽才哄睡的孩子。

罪魁祸首已然明了,她掀起勃然大怒,劈头盖脸便向男孩骂去,“青城,你要是不喜欢妹妹,可以离她远点,不用故意把妹妹惹哭来博取妈妈的关注……”

“不,我很喜欢她。”男孩打断她的话,又挂起了往日温和的笑容,令女人毛骨悚然,她将男孩赶出房间,抱起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发现襁褓下的尿片鼓鼓囊囊被兜满了。

女人唤来保姆帮忙更换,心里愈发浓重的积攒了不满,看着男孩紧闭的房门,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二第二个人

埃尔苏学院属于封闭式院校,青城起初被送至这里时,并不知道面对的是几个月乃至半学期才能回一次家的境况,他感到难过的是,没能亲身参与妹妹的成长。他感觉不可思议,因为这一件微小的事产生难过。以往他的的情绪就像一扇镜面,只学会了模仿,而如今因为那个孩子,这扇镜子变成了因为一阵风就可以产生涟漪的湖面。而南江,就是属于他的那阵风,虽然微小,但仍是产生的质的变化。

虽然这变化只面对她一个人,于其他人时,他仍然只是模仿着他们的嬉笑喜怒,仍然只是一面善于模仿的镜子。

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第二个人,是他的体育老师。

此时他已经七年级下学期,身量开始成长,眉目间的秀美初现端倪,他的老师在课间将他留下,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的模特。

一个肌肉虬扎的猛男,是一个狂热的素描爱好者,尤其喜描人体。

起初只是师生间的礼仪叫他留下,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或是师生私下的谆谆教导,但他想起自己平时并未有展现不妥的地方,成绩更属优异。只是温琼生这样开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人体模特?”他很局促,丝毫没有平时面对学生的威风凛凛,“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但对于能够看到灵感的人来说,就像一具活动的缪斯、就像上帝赐予雕塑者的维纳斯……”

青城看着他微微笑了,想起那位已经快回忆不清的婴孩脸庞,亦快要忘记的如平静湖泊般的眼眸,答应下来这个无理要求,“作为交换,你教给我素描。”

但这些也只是像往每日的生活多添了一个符号,并未能引起他的注意,直到这位体育老师要求他将尖利的铅笔抵住自己的大动脉。

“多么叫人着迷的美丽。”温琼生眼中蔓延出醉酒般的迷醉光芒,他在画着男孩的素描纸上、自己的笔下,用画中人的铅笔刺破了那根颈动脉,溢出大股的鲜血,鲜血的阴影覆盖了大半张画纸。

当青城看到这幅完成的画作,又感觉到有趣,与婴儿房里那个女婴故意的啼哭不同,是另一种蠢蠢欲动的、如同画中人戳破的颈动脉,将鲜血溢满大半张画纸的冲动。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他将这只铅笔戳进温琼生的腋下,看到如同打开的水阀喷出的鲜血,看到温琼生惊异的脸,他想起婴孩的撕心裂肺的哭嚎,说,“是的,我就是故意的。”

只是因此产生的愉悦,也并未让他有更多高兴的情绪产生,这只是一场成功模仿带来的满足感,是因为模仿婴儿行动的快乐带来的快乐,并不属于他自我根源涌生出来的东西。

温琼生并没有指认青城,只是说自己画画入神不小心摔着了,没发现地上有一根竖起的铅笔。但铅笔怎么会以那样奇诡的方式斜插入人的腋下?但当事人不追究,其他人更没有立场追责,不过是本身孤立青城的小团体,更加远离他罢了。

什么样的家庭长至半学期不见自己的孩子?甚至从不参加自己孩子的家长会?他们私下这样讨论,一定是被遗弃的没人要的小孩。所谓的封闭式院校,在升入高中之前,孩子至少有一周一次回家的机会,就算家庭关系紧张,也不会扔下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现在温琼生出了事,他们讨论的更加开心,平常对于这个特立于其他人的怪胎不喜的他们,现在恨不得把体育老师受伤的事与青城有关散播天下,恨不得人人与他们一样讨厌唾骂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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