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之后 第6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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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在被捂口之前只来得及挣扎着说了一句:“我没有得病!”

可闻兰因几人哪里肯听他的呢,这不就和喝醉酒了的人非说自己没醉一样吗?他们都看到了他的伤口,再不去看大夫有可能就来不及了。闻兰因更是直接对已经塞好帕子的杨乐道:“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敢把你打晕!”

杨乐:“!!!”

一行人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前往了外舍的药堂,大夫也很惊慌,生怕杨小郎真的得了瘪咬病。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用清水冲洗好了伤口附近的血和皮后,就一边说着“你忍忍”,一边眼疾手快地把滚烫的炙条压在了伤口上。

“嘶”地一声,高温消毒杀菌,极大降低了感染的可能性。

但杨乐却是生生受了疼,由于嘴里还塞着帕子,连叫都没怎么叫出声。大夫刚想夸他是个勇敢的小男子汉,就看到了他小脸煞白,差点厥过去的一幕。

大夫:“!!!”

与此同时,双生子也已经想办法逮到了受惊的波斯猫,把它控制在了鸡笼里。鸡笼是膳堂后厨用来养鸡的,被双生子借了过来关猫。

他们既不想把小猫给了杨乐,也不敢放生。因为杨乐确实有得了瘪咬病的可能性,以防万一,他们只能暂时先把它控制起来。最后交给了絮果看管。因为下午的时候,杨家人在来接走杨乐的时候就试图要过猫,只有絮果和闻兰因能够扛得住杨家的压力。

除非杨小郎真的有事,否则絮果是绝对不会把小猫交出去的。但为了不惹出什么麻烦,他就暂时把小猫带回了自己家。

这只波斯猫真的很乖,小小的一团,就像是棉花糖。在絮果手上的时候,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的野性,只安安静静趴伏在笼子里悄悄看絮果,一双鸳鸯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连叫声都又细又小,看上去真的被吓坏了。

絮果一回家,就先带着小猫去拜了家里的药师佛像,希望杨乐不要有事,这样小猫就不会有事。

连大人晚上回家看到猫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猫和平王世孙的猫画像不能说一模一样吧,也可以说是几乎一样。白色,长毛,鸳鸯眼的波斯猫,最重要的是脖子上有一个红色的猫眼项圈。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更让连大人惊喜的是,他从儿子口中听到了小皇帝的事。一整个白天,小皇帝都在和不苦忙着看青手找猫,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他到底想找连亭什么事。当然,小皇帝也没时间做其他什么事。连大人也就没着急,因为他当时就有一种预感,他肯定还是会知道的。

毕竟小皇帝有一个嘴不怎么严的弟弟。

而他,有一个嘴更不严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一些奇怪的信息传递链233333

*打行,青手:都是明代时真实存在的行业,官府基本不怎么管,承接的业务也确实非常广泛,既帮忙打人,也帮忙找猫,甚至也会代替受刑。

第81章 认错爹的第八十一天:

第二天。

点卯的偏殿内。

小内监刚刚毕恭毕敬的给连大人上了一杯热茶,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张戴德就走到了连亭的旁边,一边说着“聊聊?”,一边已经自顾自的坐到了连亭旁边。

这是不聊也得聊了。

张掌印面白无须单眼皮,下巴和耳朵一样尖,轻微有点大小眼,但并没有影响整体面容的清秀。如果不是常年佝偻着背,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些。连大人与张大人之间的气氛不算好,也不算差,至少在外人看来司礼监的内部是没什么问题的。

张戴德说话永远是和风细雨的,如今也是一样,心平气和的与连亭开口:“我听说絮哥儿在外舍和同窗发生了一些小矛盾?”

连亭在心中挑眉,没想到张戴德开口的竟是猫的事。怎么想都是小皇帝的事更重要吧?还是张戴德觉得这事安排的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他绝无可能发现,所以才说了别的?说真的,如果张戴德就这点朝政敏感度,面对动辄死一户籍的党争活动,他是怎么敢参与进去的啊?

哦,不对,张戴德户籍上已经没人了。

张太监既没有偷偷娶外室,也没有像大多数老太监那样认干儿,他选择了第三条太监们的常见退路——捐寺,准备在庙里安享晚年。

那他确实是不怕死全家的。

但连亭还是得说,他这位“张叔”没什么当官的天赋,好像总是抓不住重点。

张戴德还在说着:“白玉不毁,孰为珪璋?小孩子不好好教是不行的,你不能事事都纵着他、容着他。”

白玉不精心雕琢又怎么能成为贵重的玉器?这是连亭的二叔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张戴德就觉得连亭被张感恩教坏了,教的他目空一切,傲慢刻薄。他拒绝连亭把絮果也教成这样,说话就总以长辈自居:“你觉得我偏帮杨党,我也承认,各为其主嘛。但我也是真的在乎你和絮哥儿,你二叔和师父都去了,我不护着你们谁护着?”

“张叔,我没有说不相信您。”连亭回得就很客套了,他早就看透了张戴德是个什么人,“我只是不明白,您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那只猫。”张戴德压低声音,对连亭开门见山,“我也直接就和你交底了,杨小郎的情况很不好。如果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杨家二房肯定会闹起来,那可是二房的嫡孙。你觉得杨首辅会怎么想?”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连亭在心中嗤笑,我怕他?况且,连亭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让人注意着杨家,他怎么不知道杨乐突然就发病了?

熊孩子永远有熊家长。这一看就是杨家二房气不过,觉得自己的面子被驳了,无论如何都要杀猫泄愤,以示权威呢。

但是很可惜,连亭一脸真诚的回他二叔:“您怎么不早点说?那猫我已经还给它的主人了呀。”

确实还了,顶着宵禁的压力,连夜还的。

“主人?”张戴德皱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节外生枝,“谁家?”他这回总算反应过来了,不管连亭说的是不是真的,猫的主人都肯定不简单。

“最近丢猫的还有谁家呢?”连亭用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写了个一个“平”字,“您说这事得多巧啊。”其实也有一定的必然性,平王府就在东城孔庙附近,世孙的猫通过孔庙跑到国子监外舍再自然不过。

张戴德:“!!!”平王,杨首辅最近正想拉拢利用平王府的人呢。

不等二人再说什么,早朝就要开始了。连亭放下茶杯站起身,对张掌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要是非要那猫,就只能去问问老王妃答不答应了。但作为侄子的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句,猫在丢了之后,是老王妃亲自去求了贤安大长公主,公主子不苦才找了我。”

张掌印眯眼看向连亭:“是找你还是找东厂?”

连亭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他句句都是实话,但组合起来就好像变成了一件很了不得事。他最后只是道:“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我们要因材施教,而不是一味的给孩子套上统一的标准,不是吗?如果强迫云要像太阳一样发光,那它终其一生都会觉得自己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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