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她手里 第33节(2 / 2)
但是,她嘴巴还没有张口,一只漂亮修长,筋络凸出的手突然之间凭空出现,带着一股子凌厉至极的风,如同陨石撞击地面一般,十分狠厉地一拳砸到了杨永辉的脸上。
这一拳十分迅猛,让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也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杨永辉立马就被砸得一个趔趄,口沫横飞,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嘴角都渗出了血丝来。
事出突然,孟凭歌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她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磁沉懒散,嘲讽味十足的男声,在她耳畔响了起来:“狗东西,我家歌儿也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动的?”
这个声音是……
孟凭歌愣顿之下急忙转头,便对上了一双锐利幽深,一看就不好惹的眼睛。
姜炙!
第30章
一阵剧烈的疼痛顺着牙根传过来, 杨永辉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痛到发麻的嘴里头好像有点不对劲。舌头在口腔里头扫了一圈,他努着嘴往手心里头一吐,将糊满了唾液和血丝的手心拿到眼前一看, 就震惊地发现上头躺着一颗牙。
他的牙,被人给打掉了!
杨永辉气血翻涌上头:“你tm谁?!”
姜炙面带微笑地吹了下拳头, 略略扬起下巴, 用一种懒散不羁,宛如看一条狗的姿态看着他, 唇角处咧出了一个笑:“你爹。”
他这两个字咬得不轻不重, 却特别能够刺激到人。
短短时间内,杨永辉就被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彻底激怒,理智被愤懑彻底占据,当下又朝他冲了上去,挥舞着拳头就要往姜炙身上砸。
姜炙见状, 身子一侧, 轻轻松松就抓住了杨永辉的手臂, 朝着里头一折,戏谑道:“我的好大儿, 你这么对你爹,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孝顺了啊?”
杨永辉没有想到姜炙的力气竟然可以那么大,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五官都拧巴得快要错位了,咿咿呀呀一通乱叫着。随后他小眼睛一转, 将另一只手反过来, 龇牙咧嘴地拿车钥匙往姜炙的手上戳了下去。
姜炙眉心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提起腿冲着杨永辉的大腿一顶,突然将手一松, 眼神漠然地冲着他冷冷说了一声:“滚。”
杨永辉身体无法控制地朝着边上打了个趔趄,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姜炙之间的力量差距,马上就跟见鬼似的看了姜炙最后一眼,慌不迭地逃窜掉了。
姜炙神情漠然地看着他离开后,嘴角牵出了一丝嗤笑:“什么玩意儿。”
直到看见那人的身影彻彻底底消失在街角,姜炙才收回厌恶的视线,转过头来望向孟凭歌:“你刚刚没吓坏吧?”
夜幕升腾,姜炙的发丝在亮起的路灯照映下略微显得有些凌乱,立体的五官上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暖黄色,深邃的双眼中神色复杂,里头有着掩不住的担心。
孟凭歌回过神摇了摇头:“我,还好……”
先前的她确实是被吓坏了。她可以叫人是不假,有没有用就得另当别论了。要知道,在那些社会新闻里头,很多女孩子即使身处闹市,也被人给当街拖走了呢。但当她发现姜炙出现在身边后,突然一下子就什么也不怕了。
“行,”姜炙点点头,从口袋里头取出一包烟打开,拿了一只咬在口中,划燃一根火柴后,垂头拢着那簇被风撩得明灭不定的火光将香烟点燃,夹在食指之中深吸了一口,又在烟雾弥漫的夜色里头抬起头来看着她,“刚刚没让他占到便宜吧?”
孟凭歌扶着胳膊摇摇头:“没……”
就是稍微有点儿后怕。
“那就好,”姜炙沉默一阵儿,突然仰头看着夜灯哂笑,“不然我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孟凭歌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他,突然想起了姜炙刚刚冲出来时候说的话。
他刚刚对杨永辉说:“狗东西,我家歌儿也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动的?”
我、家、歌、儿。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家歌儿”在打转。
那句话就像一团松软的棉花糖,一直在她的胸腔里头起起伏伏,时不时摩挲着她的心脏,磨得她眼眶发热,眼睛都快要渗出水来了。
好像,这是她人生中除了林广莲以外,唯一一个会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的。
孟凭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最近真的变得好感性,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许多细节给冲撞到灵魂最深处。那颗被她尘封许久,关押许久的心脏,竟然又离奇地开始了跳动。就好像一片久旱的沙漠上慢慢长出了田埂。
她忍不住地垂下眼睛,吸了下鼻子。温热的液体转瞬间就如同蚯蚓那般,贴着她脸颊上柔软的皮肤蜿蜒着往下着,渗进了她的唇角,化进了她的舌尖。
眼泪确实是咸的,还微微发着苦。
姜炙察觉到她的啜泣声后,抽烟的动作在半空中顿住,转头朝她望去:“怎么了?”
孟凭歌实在是难以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复杂心境,摇着脑袋挪着步子靠近他,轻轻拉住炙的左手,搁在眼前细细地看着。他手背上带着伤,是刚刚和杨永辉发生冲突时,杨永辉用钥匙给她戳出来的,那口子里头这会儿还渗着血,如同纵横交错的蛛网那般匍匐在他青筋分明的手背上,给人的视觉效果着实有些骇人。
就好像是划在了自己手背上似的。
孟凭歌捏着他宽厚的手,抬起下巴,露出雾气弥漫的双眼:“看起来伤得好重,是不是很疼啊姜炙……”
姜炙右手夹烟,松松地垂在身侧,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缓缓抬起脸来看着鼻尖通红,小脸紧皱的孟凭歌,咧了咧唇角:“怎么那么担心我?”
孟凭歌忍不住又吸了下鼻子,眉头紧皱起来:“这么大伤口,这么大……怎么会不担心呢?一定很疼吧……”
她喉咙咽了咽,舒出一口白气,一边捧着他的手,一边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狗般左右四顾着,眼睛终于浮出一丝光亮:“那边好像有一个诊所!走,姜炙,我们走!”
将从肩头上滑落的包包往上?了一下,孟凭歌便牢牢抓住姜炙手腕,带着他朝着那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坚定的小红军。
时间越来越晚,城市的上空像是被人泼了一桶浓墨,无尽的黑夜蚕食着万物,连路灯的光芒都被抹成了朦胧的模样。
在这条灌满了寒风的街道上,姜炙被前方那抹柔弱的身影带动着穿过了潮水般的人群,掠过了极致迷幻的重重车影,走过了整齐划一的斑马线。他忽然觉得周边的世界仿佛被装上了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纸,映出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看见她那头在夜色中飞舞的发丝,只能看见她脖颈上柔软的棕色围巾,只能,只能看见她。
跑了好一阵子,孟凭歌终于带着姜炙推门而进了一家诊所。
将寒风关到身后,她火急火燎道:“有医生在吗?可以帮忙看看伤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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