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对奸臣未婚夫真香了 第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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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人拜高踩低,嫉妒心强,我对你有几分好颜色,便将你顶到了风口浪尖上,令你受众人妒忌,却又没能给你自保的力气,是我的错。”小公子扁着嘴,分明正说着大人的话,眼里全是孩子的委屈,“我对不住你,差点害你死了。”

小黄门十来岁上下,自小被家人卖入宫中,人情冷暖经历个遍,早已对人性不抱指望,却被这小公子几句话说得眼眶微热。

他并非生下来就是奴婢,也曾是个完完整整的人,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却还要赔笑脸,他还不是无坚不摧。

小黄门心里乱得很,有些茫然,随手拿过那只破风筝,“公子的风筝破了,奴才给您补上好不好?”

小公子愣愣地点头,黄门翻出浆糊,将廉价的风筝修补齐整,哄得小公子又眯起眼笑了。

公子临走前问他,“我叫段容时,你叫什么?”

小黄门看着他脸上软软的笑,唇角不禁也勾起个笑。

“奴才姓常,名叫欢喜。”——

后来段容时长大了,忘记自己曾在幼时搭救过一个小黄门,但常欢喜却始终牢记于心,即便日后经历再多阴暗,也不肯忘记自己名字的来处。

直到段家败落,段容时天之骄子一朝落入泥地,深陷后宫奄奄一息,人人都能来踩一脚,常欢喜却当上皇帝的随侍,红极一时。

皇帝深恨段伯言,令常欢喜收段容时为义子本意为折辱,却方便了常欢喜照顾他。到统御司设立时,皇帝令常欢喜为司主,段容时为指挥使,便是有意要将废铁锻炼成钢刃。

皇帝始终忌惮段氏,段容时每月上一回常府,便要每月挨一次训诫,有时是罚跪,有时是责骂挨打,皇帝只在一边旁观,动手的事自有常欢喜代劳。

这是宫中常用的手段,目的是要磨去段容时的心志。常欢喜经受过,也曾对别人施用过,他生怕段容时经受不住,提前告知,段容时却向他作揖致歉。

“我知常公心善,若非为我着想,绝不愿如此行事,是容时带累常公了。”

常欢喜张口结舌。也是在那时,他知道段容时有件极要紧的事情要做。

现在段容时做到了,常欢喜为他高兴。

“公子,老奴该走了。”

第61章 始终 完结撒花!

段容时低头收捡药箱, 并不答话。

窗几明净,外头浮云暂歇,日光晴好, 是难得的好天气。常欢喜看了一会儿, 心中突兀地生出几分不舍, 感叹道:“公子长这么大了, 也成家了,只可惜老奴看不到公子子孙满堂……”

“常公这是在说胡话。”段容时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 盯着他认真道:“常公于容时而言,亲近甚于叔伯父兄, 容时该要给您养老的。”

“有公子这句话, 老奴便心满意足了。我老啦,如今大事已成, 可再伺候不了公子了。”段容时正要反驳, 常欢喜笑着摆手,“老奴自小身在深宫中,勾心斗角, 殚精竭虑,从未脱开宫禁, 脱开京城。这回跟着陛下去泰山行宫,虽然多有惊险,但这山水肆意之美, 当真迷人。”

“还请公子准许老奴离开京城,遍游天下。”

段容时低着头沉默良久,“常公总为我着想。”

他即将掌权,无论是当丞相还是做摄政王,都不可能再有一个当权宦的干爹。常欢喜到现在还有一条命在, 已经是段容时有底线、念着情义的结果。

段容时本就有个当反贼的爹,天生便要受到许多攻讦,更何况他走的是比寻常人都更难更险的一条路。

声名虚无缥缈,既可成就一个人,也可瞬间摧毁一个人。大周幅员辽阔,州县数十,若段容时始终端着恶名,必然会有人不服。声名越恶,不服的人越多,便有更多的流言,届时段容时再雷霆手段,也难以服众。

现下段容时手握兵权,有不世之功,尚且能有一时安定。但他身处风头浪尖,就算没有弱点,也会有人生造出一个弱点去攻击他。

一个郑锦阳,一个苏浈已经够他头疼了,常欢喜想,还是给他节省些功夫吧。

再说纵情山水并非全是托词,人活一世,不能仅困囿于方寸之间,常欢喜的确是想再多看看世间好风景。

“公子若是心头还念着老奴,便好好经营,让老奴……”常欢喜笑着,眼神清亮还似少年时,他换了个自称,“就让老身在太平世道做个富家翁吧。”

苏迢昏昏沉沉,随口瞎说,竟构陷云静瑶和段伯言有苟且。

苏浈怒从心头起,没过脑子就骂了句脏话,“你放屁!”

“你还想瞒我?你和长公主交好,又和段伯言那个狗贼颇有来往。我让你替我引荐,你却推三阻四,说什么不肯利用交情攀附。”苏迢嘿嘿一笑,半边脸藏在阴影里,“你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怕我知道你的私情,怕我捅到长公主那儿去嘛。我告诉你,我才不在意,你爱上哪张床就去,只要你……”

全是污言秽语,苏浈不想再听,只道:“你说的这些并无实证,全是你心中臆测而已!”

“我看见了。”

苏浈眉心一跳,“你看到什么了?或许是看错了,或许是看见了,但误认了,你若……”

苏迢打断她,“你那日从长公主府回来,发饰和衣裳虽然同出门时相似,但都是新换的。若不是心头有鬼,你何必改换衣裳?”他哼哼两声,得意地昂起头,“亏得你还有点羞耻心,被说破之后便自缢了结,倒省却我动手的功夫。”

“你说什么……”苏浈面色发白,还是抓住重点,“母……母亲是自缢?”

苏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凑近问苏浈,“你在地府如何,吃得好,睡得好?你留下来那两个逆子,一个比一个忤逆,一个比一个忤逆!”

苏迢说到后头便开始怒吼,声音传到外头把飞絮吓了一跳,她敲了敲门,“姑娘没事吧?”

苏浈原地呆站了一会儿,苏迢吼尽兴又躺回去,抱着酒瓶子不知嘟囔些什么。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苏迢一个人待在这昏暗的屋子里。

“都是……忤逆……”

苏迢喃喃自语,眼角划过一滴泪水,迅速没入发髻消隐不见。

段容时回到段府,苏浈已经在家,厨房处传来一阵香气,仆人们步伐轻快,见他回来低头行礼,而后又去做该做的事。

一切都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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