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先前一见,宋砚清表现出的也是一副面无人色气若游丝的样子,行走间步伐虚浮,确实是个久病羸弱的主。
可就是这么个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竟然能甩开高总管那个蛮家子,直接闯到他面前来。
谢景谙斜眼睨着宋砚清,眸底神色暗涌。
“不劳陛下。”面对谢景谙的浓烈敌意,宋砚清神色自若。
相比前者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他更像是一缕风一片叶,不显山也不露水。
宋砚清自是清楚谢景谙已经对他起疑,依旧处变不惊。
他既敢单枪匹马闯进殿内,又何惧跟这位大齐的帝王对上。
无视谢景谙伸手的动作,宋砚清避开辛如练的伤处把人打横抱起,作势便要出殿。
练儿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得以最快时间把人带出宫治疗。
谢景谙长臂一拦,眉头紧皱,怒意上头,从齿缝间咬出几个字:“谁允许你碰她的。”
“练儿是我的妻子。”宋砚清抱着辛如练的手臂紧了紧,逼视谢景谙:“陛下,你越界了。”
他没有再自称草民,而是直接用了我字。
此时此刻,庙堂也好,君王也罢,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称呼。
练儿是他的妻。
不是大齐宋三公子宋砚清的妻子。
也不是大御明昭太子晏行舟的妻子。
只是他的妻,独一无二的妻。
谢景谙嗤笑,眉宇阴沉,带血的半张脸在烛火映射下愈发狰狞:“呵,笑话,你的妻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阿练委身做你的妻子?”
“这世间本就无人能与练儿并肩,陛下你,草民我,皆不配。”宋砚清一字一顿。
他和他,都是龌龊肮脏之人。
他不配,是因为他对练儿有所隐瞒,一前一后两次嫁娶陷练儿于不义之地。
谢景谙不配,是因他为了一己私欲把练儿留在身边,不惜亲手折损练儿的武功。
他们这样的尘土,就该烂在沟里,而不是意图染指那一轮清冷月色,把孤月狠狠摔进泥泞,让她再也回不到九天之上。
谢景谙不置可否,忽地将手搭在宋砚清肩上。
他的手指尚沾染着死去的影卫的血,就这么状似无意地搁在宋砚清的披风上,披风雪白,很快就被涂上深一层浅一层的血迹。
似乎觉得这样做很有意思,谢景谙哂笑着,慢慢地将手上的血迹在披风上反反复复擦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看见宋砚清那身素色雪华般的披风蒙上一层血色,谢景谙方才停下动作。
“朕且告诉你,阿练是朕的,也只会是朕的,朕会与她携手并肩共赏这天下。”
说着,谢景谙勾唇,手下忽一用力,猛地捏紧宋砚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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