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1 / 2)
她侧眸看了眼边上穿着黑甲的伯爵夫人,伯爵夫人意会点头,回身面对另一支特殊的空中战队,指挥飞行兽人进行空中反击。
经过常年刻苦训练的远征军很快就准备好了战斗,他们拦在北地雪原之前,用血肉躯体守护身后家国的安康。
而雪山之下,咆哮的狂兽眨眼间就淹没了平缓的山麓,密密麻麻的野兽汹涌地朝要塞推进,平地上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空隙。
阿奇带着小兽人们躲在山体岩壁上的一道裂缝之间,他面色苍白地看着脚下兽潮,脸上汗水涟涟,有大半都是被惊吓出来的。
他刚才在兽潮来临前千钧一发之时,拼了命将几个小兽人塞到岩缝之间,此时气都还没喘匀,仓促回头,目光急急地在小兽人中间转了一圈:都上来了吗?还有人落下吗?
小兽人们互相清点了一遍,抖着声音说:艾萨克和赛门不见了
阿奇呼吸一滞,身体晃悠了一下。
我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我过去找他们。纪迟站在裂缝口,拧着眉搜寻可以越过兽潮的路径。
阿奇猛地看向纪迟:哪个方向?你帮我守护一下孩子们,我过去带他们回来!
纪迟回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兽人们,他们现在还是一群稚嫩的战士,很多人才第一次见到狂暴之兽的模样,陡然面对这样的变故,都很害怕地和雪狼缩在一起。
他们感受到了阿奇的为难,面上强自镇定:阿奇叔叔和纪迟哥哥一起去吧,外面太危险了,我们在这里很安全的
像是听到他们的讨论声,兽潮边缘已经有狂兽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利爪往边上一扒,抠着石缝往他们所在的地方攀爬。
锋锐的爪尖将光滑岩石划得刺啦作响,粗厚的野兽喘息越来越近,狂兽身上特有的腐臭味已经飘入岩缝。
小兽人们的神情愈加惊恐。
阿奇将木枝右腿尖端卡在两块岩石间的凹槽,上半身靠在冰凉的石壁上,左手紧紧握着长剑,朝下方狠狠一刺!
一道剑光顺着剑尖劈砍到狂兽眉心,但由于距离太长,剑光到达狂兽面前时已然失去了力度,只在它的皮毛劈开,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狂兽往下滑了一段距离,更为愤怒地吼叫一声,前爪用力后脚一蹬,鼻尖骤然间就探到了岩缝口。
阿奇迅速挥出一剑削掉它的脑袋,但脚底的岩面也被狂兽扒落了一块,原本就狭窄的落脚点肉眼可见地缩小。
阿奇垂眸看着手中的剑面色凝重,别说两个人都去找艾萨克了,就是他现在守在这里都有些困难。
接着。纪迟从背包中取出一把长枪抛给阿奇,他很少使用这种碍手碍脚的长兵器,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它却是最适合的武器。
阿奇顺势将剑收回腰侧,接过长枪往下一扫,几只蠢蠢欲动的狂兽被剑风扫下岩壁,落入滚滚洪流中被踩踏成肉泥。
暂时没有狂兽上来了,阿奇得以抽空看了眼掌心,刚才纪迟抛过来的,除了长枪,还有一颗亮晶晶的小东西。
那是一瓶流光溢彩的药剂。
阿奇喉间一哽,其实以他的能力,也是有资格享受部族内极其稀少的药剂,将残缺的肢体恢复完整。
但他这条命已经是从兄弟那里抢夺来的,又有什么资格和正常人一样享受生活呢
纪迟最后目测了一眼自己和远方一处石壁的距离,淡淡地说:雷泽承担的愧疚是你的上百倍,但他放下了,并救起了更多的人。你呢?是想继续遮着眼睛逃避下去,还是想证明给所有人看,你兄弟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阿奇沉默地盯着药剂瓶,双目赤红地望了眼身后的小兽人们,他左手颤抖了一阵,接着单手弹开药剂瓶,将冰凉的药剂猛然灌入喉中。
骨骼,经脉,血肉,皮肤他的右手和右腿在一阵温柔的绿光中逐渐成型,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肢体微微打了个颤,阿奇的神色重新变得坚定,他双手紧握长枪,低吼一声,明亮的红光聚集在枪头之尖,朝下方一扫而过
一道弧形划过,从岩缝之下的地面开始,往外延伸出一片平整的扇形。
纪迟见状勾了勾嘴角:谢了,我找到他们后会直接回雪狼谷,你们等第一波兽潮结束也趁早离开。
他说完,迅速跳出岩缝,远远落在阿奇方才清扫的扇形区域中。
岩缝中的小兽人们惊骇地看着他无异于自杀的行为,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看前仆后继的狂兽就要将纪迟淹没,心脏狠狠提了起来!
风精灵。一股温暖柔和的风将纪迟原地托起,它来自遥远的精灵之森,那是个四季如春,与常年冰封的雪山截然不同的地方。
风精灵没有实体,它就是一阵可以变幻万般姿态的风,它将纪迟从兽潮之中托到半空中,接着缠绕到他的背后,化成一对青色的风之翼。
风之翼在雪山恶劣的条件下持续时间不长,却胜在足够灵活,纪迟操纵着它极速向前方飞去,留下一缕散开的南方暖风。
那缕暖风穿过岩缝,拂过小兽人们的脸庞,他们愣愣地抬手,触碰脸上被风亲吻过的皮肤。
这是风吗?好奇怪啊,就像就像雪狼幼崽肚皮上的绒毛一样软!
是纪迟哥哥从南方带过来的风吗,好舒服啊我、我要是也能去那里体会一下就好了
阿奇靠在石壁上,轻轻闭了闭眼,他想起了族长的话,抬眸看向纪迟离开的方向。
如果他真的能解决一切,接下来的族人们,是不是就能自由地离开雪山,也能看一看要塞之外,有森林,有大海的世界。
风之翼快要之时,纪迟正好穿梭在一片嶙峋乱石上方,这里的地势很崎岖,只有零散几头落单的狂兽会从岩石之间穿过。
纪迟停在一根细长高耸的岩石上,背后的风之翼啪的一声消散成青色光点,夹在寒风间不舍地离去。
纪迟仔细搜寻下方乱石间的异常,突然发现那些狂兽并不是无意落单的,它们在岩石间有目的游走着,时不时抬头在风中嗅一嗅,再朝同一个方向前进。
气味,它们嗅到了人的气味。纪迟皱起眉,跳跃到另一块巨石上,跟着狂兽的方向走,走着走着,狂兽的脚步陡然加快,同时地面上也出现了一滩滩未凝固的血迹。
纪迟不敢再耽搁下去,再次召唤出风精灵,带他沿着血迹飞往一处延伸出去的悬崖前。
悬崖前有两个歪歪扭扭的身影,身影周围是一圈慢慢靠近的狂兽,正逼着他们一步步退到悬崖边缘。
艾萨克一条手臂被狂兽撕扯不见了,另一只手也软软地垂在身侧,新炼制的大铁锤又只剩一截手柄,被他用来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赛门的身上倒是没有致命伤口,他横着长剑,和雪狼一起挡在艾萨克身前,眼睛红通通的,眼底还酝着一汪泪水。
艾萨克失血过多的脸有些苍白,他看到了赛门眼底的泪光,还有心情笑出声:这么害怕呀?不是说你的剑技能一下子解决五只吗?这还不简单,两剑就能搞定的事
闭嘴!留点力气逃跑吧你!赛门哑着嗓音低吼。
艾萨克浅浅一笑:我跑不了啦赛门,再犹豫下去我们都得死的。趁现在还不晚,赶紧回家吧,你父母亲都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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