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1 / 2)
程丽佳:
这要是没人看到,那去哪里碰人去???
孔玲迟疑了一下,问:这是npc还是玩家啊?
话还没问完,两个姑娘就被人以一己之力从身后挤到了边儿上。
时不言轻轻笑了一声,贴上顾淮,说:是人是鬼跳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油jump,俺jump,我们一起跳火车】
【他们是怎么能用卖西瓜的语气说出跳火车的???】
【这怕不是跳下来都不用玩游戏了,直接来阎王殿面见老板了】
【阎总现在不在吧?啧,新官真是不务正业,这才当了多久啊就翘班】
【前面的,你号没了】
弹幕逐渐讨论起了老板们的八卦
【哈哈哈前面的怕不是新来的,这直播间全都是客服】
【话说老一任老板去哪里了啊?】
【对哦,也没有感觉新官来的这么突然呢,而且新官是不是没有判官笔啊?】
【我咋听说前面那位原身就是判官笔化形,至于去了哪里到真不清楚了】
【前一任老板好像擅自从生死簿上划走了个人,被抽了仙骨】
【人工客服(钟馗):前面几个下了直播都跟我走一趟】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说了有客服你们还说】
【奇了怪了,我记得上次提了一句全部客服都出来了,今天怎么只有钟馗?俺要和孟婆老婆贴贴】
顾淮目光从眼角瞥出去,看到他脸色有点发白,蹙了眉,没事吧?
时不言脸上笑嘻嘻地摇了下头,让他不要担心。
顾淮紧抿了下唇,伸手掀开窗户便纵身跃了下去,丝毫不带一丝犹豫。
程丽佳跟在他后面跳了下去,孔玲有些胆怯地站在窗户边上往下望,咬了下唇,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时不言道:放心跳。
她莫名就安心了不少,眼一闭腿一蹬,朝下面扑过去。
顾淮跟着火车跑着,看了眼站在窗口的时不言。
天色愈加阴沉,藏区的雪片要比别处都来的大,漫天飞舞地往下缀着,冷风溜斜地夹裹着雪片刮得脸颊生疼。
空气中散满了凉意,呼吸间吐出的白气随着风飘散远了。地面上积起厚实的雪褥泛着白光,衬得昏沉的天还有了几点亮色。
火车缓缓在眼底穿梭而过,时不言一身宽大袖袍面色苍白,黑沉沉的眼瞳中映出两点盈盈亮光,四处散着浓雾,朦朦雾色之后隐隐透出远处山峦连绵的形状。
眼前是不断落雪的苍穹,雾色之中,雪光映得他身形高挑地立在窗口,耳边是瑟瑟落下的雪声,让人没由来觉得有些沉寂。
两人相互对望着。
时不言立在窗口,薄薄的眼皮顺着垂下去,仿佛这一刻神位归为,无欲无求,下一秒便能踏着清雪飞去九天。
时不言。顾淮叫了他一声,眉宇染上点雪色,跳下来。
他嘴角一翘,化了漫天山雪,朝他的神飞来了。
于是,另一节车厢的人在发现怪物的弱点后呆若死狗地看着四位神仙完成了翻火车这一壮举。
举着牌牌等在下面的两个人看到跳下来的四个人还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上车一人开了一辆在踩着雪层吱吱呀呀地扭了过来。
在厚实的雪层上即使带着防滑链都开的分外艰难,甚至不用踩油门,都能一路顺着滑过来。
可算是接到你们了。那短发姑娘先一步到了四人跳下来的地方,划下窗户手指见夹着根烟徐徐呼了口白气,上车。
顾淮和时不言看了眼程丽佳和孔玲,让她们先上了这辆车,两人走到后面滑来的另一辆车才坐了上去。
开车的男人叫葛楠,也是个玩家,此时在副本中的身份是顾老爷生前一早打点好的藏区向导,而他本人现实里则是个退伍雇/佣/兵,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很高,护送顾淮深入墨脱。
藏区常年大雪封山,拉萨那边已经被皑皑白雪淹了个半全,因此他们特意在这里停车等人。
葛楠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猛地拉了下挡杆:还好接到你们了,不然我们支线任务就歇菜了。
时不言坐在前座,从后视镜瞥了眼撑着脸眼皮几欲垂下的顾淮,才应道:从这儿到墓要多久?
葛楠脸上挂起一丝忧愁,说:来接你们前我们找人问了个大概,从这里到墨脱又碰上这个鬼天气,估计要四五个小时开过去。
照这个天气,估计下午五点后就不能再走了,墨脱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我们休息一晚后再让熟悉的喇嘛带着我们去找墓。墨脱去找大黑天墓就要找脚夫全程步行了,走路约莫还要七八个小时。
说着,他一个人又嘟囔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车窗微微滑下了一个口,雪片蜂拥着朝车内挤进来。
顾淮撑着下巴靠在车门上,目光散在茫茫雪山上,没一会儿就迎着寒风沉沉睡了过去。
时不言偏头看了他一眼,示意葛楠关上后面的车窗,没再吭声。
不知是不是阖上眼前的最后画面是遍天的雪色,睡梦中,顾淮梦到了一场大雪。
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了,现世似乎还没有如此多的高楼厦宇,似乎还有帝王归一中原,似乎是他刚刚成为第二百九十六代阎罗的时候。
那年连日大雪。
处处都在闹饥荒,冻死骨铺满长街,地府里的判官尽数来了人世,哪怕出动了全部人力,仍旧有万千亡魂徒徒逗留于人世找不到地府入口。
无法,阎罗刚刚上任便马不停蹄上了人间一路走走停停送走了不少人。
可这雪仍旧持续下着,让人摸不着头绪,就连天庭都许久不回他们发去的玉简,信件请求天庭下派几名鬼将跟着一起帮忙。
也就第一枚玉简回了两个字:有龙。
有龙?
刚刚出炉的年轻阎罗盯着这两个字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有龙是如何造成的尘世长达快要一年的雪灾。
约莫是千年未有神龙降世,天庭那边忙着给刚出生的小龙做登记录入,没空搭理凡间这些事。
想着,玉管迈步徐徐走在被雪铺了一层的林间小道就不由有些头疼,也不知如此多的亡魂要送到猴年马月去
走着走着,年轻阎罗脚步一顿,鼻尖在凉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血腥气。
他奇怪地开了眼朝林子深处忘了一眼,登时神色复杂起来:
原先高直密匝的竹林被一道偌大的身躯硬生生压成了一排竹笋,年轻阎罗加快脚步朝林间走去,只见竹林深处上躺着一条足有两人高,数十丈的玄黑
长虫?
从没见过玄龙的阎罗默不作声地朝那条成了精的长虫靠过去,刚刚走近,金光一闪而过,长虫不见了,一旁的竹笋堆里躺着一个男子。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探着步子走了过去。
男子身上的气息很弱,长发被雪水打湿黏在脑后,脸皮在雪中仍旧惨兮兮地白,唇角沾着些血迹,眼皮耷拉下来,画出几道入木三分的线。
方才长虫的模样看不出来什么,化成人型阎罗才发现这人瘦的可怜,硬是把一张英俊的皮相饿的瘦脱了相。
年轻的阎罗忧愁地叹了口气:这大雪竟然连长虫也遭受荒灾。
话音方落,那长虫眼珠在眼皮下咕噜噜转了两圈,似乎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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