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2 / 2)
湖面透着股邪乎的绿,一眼望不到底。
近看已经分不清雾气与水面的分界线,就像是水与雾融成了模糊的界限,阴水化雾,煞雾凝水。此时整个山洞旁除了葛楠和顾淮的呼吸声再无一丝声响,连风也没有,湖面一片平静就好像一面天然的镜子。
葛楠正要开口,就听顾淮嘘了一声。
见他举着火折子蹲在湖边,仔细看着水面上的波纹,淡声道:这湖不是死水。
什么?葛楠闻言也赶忙蹲过去,辨认了一番,发现确实,这水面看着平静,但实际上水纹随着朝某个方向流动着。
这山洞安静的有些离奇,在一片空寂中实在让人心生压抑。
好在后面的人三五不时就蹦出来一个,时不言很快就跟了进来。
看到这面湖立刻就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顾淮走过来,说:我刚才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任何入口,这顶上应该也爬不上去,而且这湖不是死水。
如果他们要继续前进,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顺着湖沉下去,也许连接那墓的入口就和湖底进水口连在一起。
时不言从走过来到现在一直不语地凝神看着湖面,仿佛一眼就望到了湖底。
地下有东西?顾淮和他一起看着幽绿的湖面,湖水倒是分外干净,连水藻这些东西都没有。
不是。时不言摇了下头,接过顾淮手里的火光四下望了一下,朝湖边缘的石礁走去,边走边对顾淮说:这么大一□□湖里面不长东西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里面有毒长不出东西,要么
时不言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湖里有东西。
顾淮懂了他的意思,面色也有些沉。
【有东西?啥东西啊?】
【怕不是鳄鱼或者水蟒吧?】
【天哪,这在水里遇到不是死定了!】
两人走到生着杂草的礁石前一愣,原先应当绿色的草叶全部长满白斑,看上去密密麻麻一片显得分外古怪,他们连着又看了几处,植物无一不是变成了瘆瘆的惨白。
过来一下,这边有东西!那头检查湖周围的几个人远远叫了一声。
顾淮和时不言快步走过去。
他们发现的是个背包,应该是前面那群人实在拿不动留在岸上的。
背包里除了一套衣服和几袋压缩饼干,就只有一本陈旧的日记本,纸页有些已经酥得开始掉渣。
日记封面工整地用毛笔写着一个名字
顾效天。
于此同时,进度条也动了
【游戏主线任务:盗墓者(游戏剧情探索度10/100)】
顾淮大概猜到这日记估计是顾家哪位先辈传下来的,翻开一页页看过去,薄薄一本日记,从头到尾连成了他们此行的因果。
民国壹零年,黄卅市,河州省,狗牙子村。
哇地一声婴啼伴随着破晓的降临叫醒了整村的村民。听到这声啼哭,候在屋外苟大,苟二都松了口气。
生了生了!翠红抱着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婴孩开了条门缝,大哥,俺嫂子生了个大胖牙子!
屋里,苟媒婆不顾手上沾着的粘稠血液,往头上摸了把汗重重的坐在床上。等回过神往床上一看,已是殷红一片,浓郁的血腥气此刻充斥着整间屋子,她冷汗顿时流了下来,她朝门口教苟大抱娃的翠红大喊:快,翠红,杏香要不好了!
苟大脸色一变,裹着刚出生的娃就夺门而入。杏香面色蜡黄的在床上躺着,嘴唇苍白干裂,她半睁着眼,朝苟大虚弱的说:抱,抱......
苟媒婆反应的快,快把牙子抱给杏花瞅一眼!
我牙子哟......杏花看到自己亲骨肉,两行泪混着额上的汗水一起流了下来,忽然,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照顾,照顾好咱牙子。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杏花就闭上了眼远离了人世。
婴孩的啼哭和男人沉痛的咆哮在此时的小院里响彻。
男孩生下的第一个月,苟大还能用家里生的鸡蛋去和隔壁村两个月前生了娃的女人求情让自家牙子顺带着喝口奶。
男孩生下的第四个月,家里能卖的都被苟大卖了,连翠红都找过来把自己嫁过来时唯一的一支银镯拿给苟大。
不行了!苟二拍案而起,大哥,咱家是在是没得卖了,我听说隔壁村的两个人搭伙去小凉山那附近摸了一次穴回来之后家里已经重盖了院子,现在狗牙子还小,翠红又有了,但是咱这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呀!他急的捶墙,黄土垒起的矮墙随着他的动作落下细碎的土块。
不行。苟大沉声道,这刨人祖坟的缺德事儿咱不干,我明天就去村里问问谁家要打杂的。
苟大从清早出去,第二天快落日的时候才回来。
大哥。苟二一脸凝重的来开门。
咋啦?苟大本来举着两个鸡蛋的手落了下来。
隔壁村饿死人了。
......
半晌过后,苟大拍了拍苟二的肩膀,走,哥今天给两家帮手种地给家里弄了两个鸡蛋,让狗牙子和你媳妇一人喝一碗。
苟二还是站在原地没走,苟大疑惑的回头,出啥事儿啦?
大哥!苟二咆哮着哭出声,翠红今天跌了一跤。
啥?!苟大大惊,孩子......
孩子还在,但是请来的郎中说翠红是啥营养不良,必须要鸡,鱼吊着,这年头,哪里来的鸡,鱼嘛。说着苟二又开始抹眼泪。
不忙。苟大拍拍他,把手里两个鸡蛋递到他手上,安慰道:把两个鸡蛋全给翠红冲了,我来想办法。
爹娘早早都不在了,长兄为父,苟大一个人把弟弟拉扯到大,此时苟二一慌家里的主心骨就只有苟大了。
苟大在屋里看着床上的娃硬是看了一宿,第二天他推门出去对苟二说:走,大哥带你走穴。
三个月后。
翠红姐!村里闲逛的孩童携手跑到翠红正在闲聊的小院,苟大哥和苟二哥回来啦!穿着新衣裳,手里还提着只鸡!
十年后,沪上小院。
大哥,那天来给祖宅看风水的道长说了,让我们赶紧停手。此时已改名为顾效天的苟二在书房内劝说。
顾效国,也就是当年想了一夜才决定走穴的苟大,不急,王摄他们找到了一处新穴,说是在当年藏地一座祭祀大佛的陪葬墓,等摸完这个我们就金盆洗手,从此再也不沾地下的东西。
哥!真的不能再干了。顾效天劝他。
顾效国脸色立马冷下来:这是决定好的事你莫再说了。
最终,顾效天与顾效国多次争执无果,两兄弟闹到脸红脖子粗。
顾效国带人连夜动身带人前往藏地,回来后性格大变,躲在房内绝口不提藏地的陪葬墓。而顾效天在他离家之时从小院办了出去,自立门户,不再干那些偷鸡摸狗让人怒目之事,开了间商铺维持营生。
变故是从廿十三年前的某天夜里开始的,顾效国的儿媳妇夜里起夜时忽然感觉身边没了丈夫往日里的喘气声。
她推了推丈夫没得到应答,她只以为是丈夫睡的太死,谁知等她起夜躺回床铺上伸手一摸,摸了一手黏腻的液体还带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味。
她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拿了火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一看,手上被鲜红粘稠的血液染红,屋外守着的昏昏欲睡的门童被她这一声尖叫吓走了瞌睡虫急忙打开门询问,就见二夫人满手鲜血蹲在木桌下抱着头剧烈颤抖着,门童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被吓得不轻连忙跑出去叫人,全家应声出来,唯独顾效国不见踪影,但在慌乱中没人注意到。
大夫人差使管家举着油灯去看已经没了气的顾少爷,管家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手抖着把灯靠近一举,瞬间吓得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淡黄色的丝料铺盖已经被血液染成了红黑色,床榻上的人,甚至已经看不出是顾少爷的外形,那就是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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