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软汁糖 第7节(1 / 2)
文棉像是从过去被狠狠地拉了回来。
暖黄的灯光,照出男人颀长的轮廓,刺得她眼睛一阵酸涩的疼。
当初是她自己做错事,才让贺怀远渡重洋。
可是,四年过后……像个没事人似的回来,又和她道歉的,却也是贺怀。
分明错的人是她,一见面就在逃避的也是她。
可听见那一声“对不起”,胸口却依旧酸酸涨涨的难受。
仿佛这么多年里,受委屈的,只有她自己。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等到灯光暗下,台上的人已经做好了演讲的准备,文棉这才低垂了目光。
“我要回去画画了。” 她说。
声音很小,还带着绵软的鼻音。
而后便径自转身回到了位置坐下,捏起笔来,埋头那幅还未完成的画。
耳边响过一声低低的叹息。
男人的气息又凑了过来。
“棉棉……”贺怀无奈地叫。
文棉条件反射地把屏幕捂住:“你不要过来……我不要和你讲话!”
小姑娘的反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称不上礼貌。
但带着哭腔的声音颤巍巍的,听起来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贺怀不敢再刺激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小声地哄:“好好,我不过来,你别急。”
“你不要讲话!”
文棉转头看向他,漂亮的眸子里,还带着委委屈屈的水光。
确定贺怀已经站到了安全距离之外,才回过身来,继续专注自己的画。
而屏幕上、男人看不见的画纸上:是一只穿着黑色衬衫的白毛狐狸。
小狐狸神情慵懒,手上还捏着一之冒着烟的雪茄。
空气里,贺怀留下的烟草味道,随着笔尖在屏幕一下下的勾勒,而渐渐淡了。
之后又被别的味道掩住,没多久,便半分痕迹都不剩。
贺怀好像走了。
文棉忍不住抬头,朝着那人站过的位置望去。
目光所及,只剩几张桌椅,和满眼陌生的人。
对外界不够敏感的小姑娘,目光停滞。
过了许久才轻缓地眨了下眼。
睫毛颤动,像是微风吹下的鸦羽。
台上的人还在做演讲,关于一些新的绘画风格,还有最近展露头角的新人们颁奖和介绍。
幻灯片一张张地放映着,屏幕暗了又亮。
文棉目光落向第一排的位置。
那里,有个人正端着茶杯悠闲地喝着。坐姿慵懒,手指时不时在笔电上敲着。
看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文棉忽然憋闷的难受。
低头又看见自己画纸上的狐狸,坐姿也是如出一辙,更是一股气从胸口涌出来。
她干脆另建一张画纸,刷刷几笔就给狐狸从头到尾,浇了一大桶水。
鹿小小原本对着ppt听得认真。忽然听见身旁奇奇怪怪的动静,转过头来看看。
就发现,身旁的姑娘正拿着笔,红着眼睛在pad上一阵猛戳。
一边戳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狐狸,不好。贺怀,也不好!”
她好奇地看向屏幕。
好家伙,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文棉已经做出来一个简易的动图。
一只穿着衬衫、手上拿着雪茄,怎么看怎么是个精英形象的狐狸,扑拉一下,就被一桶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而且画风还很写实。
众所周知,雪狐的毛冬天是白的,到了夏天又会变成黑色。
而文棉画里这位悲惨的狐狸先生,一桶水就从冬天被泼成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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