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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珩允凝视着日思夜想的纤窕背影,提步跟上。只要能寻得相处机会,他诚心认错,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合离又如何呢?还可以三书六聘再把他的妻子娶回来。

这天下,她只能是他的,谁又敢觊觎。无人瞧见,隐于漆黑眸底的诡异光簇骤然一亮,似精似魅。

“陛下,外苑往这边走。”丹秋拦住他去路,指了指相反方向。

作者有话说:

男主手撕遗诏,女主回忆往昔,这一章是不是有点虐?莫慌,后边女主休夫世人皆知,男主就自信不起来了。

宣狗勾还处在只要诚心认错就能哄好的错误认知里,他终将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ps:这两天评论没太敢看,写火葬场给我一种刀尖舔血的刺激,本来想着v后我就日六的,结果最近身体不舒服,每天都是晕车的状态,我只能尽力多码字

第29章 29、29

宣珩允一顿, 遥望着楚明玥渐行渐远的身影不再往前,只是眼底湛射出的浓烈情绪胶着缠绵,黏着在随风曳动的披风上。

丹秋微挑眉头, 陛下如今这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究竟是要表演给谁人看。

要说郡主当真是菩萨心肠,到底不忍太驳皇帝金面, 未真将人扫地出门。可这算是借的哪门子宿。

丹秋性子钝, 脑袋里转半天, 一开口只有一句,“陛下您这边走。”

行宫傍山而建,地势呈低到高, 外苑在整个行宫的西北角,可谓是整个行宫里的地势最低处, 且日照不好, 多水汽。

而楚明玥住得青鸾苑,在视野最开阔的东南方。

外苑由两道院墙围着,一排白墙青瓦的低矮屋舍背靠山石,墙根处又下往上蔓延出一圈圈干了的水迹, 是每年雨季, 墙屋反水所致, 偶长青苔,薄薄一层,可见潮湿。

这里房间虽多,却无人气, 因为阴冷, 常年空置着。

院子里有一口古井, 古井旁边堆放着废弃杂物。

丹秋换来外苑的粗使仆役, 掩去宣珩允身份简单交待,依着昭阳郡主吩咐,只说是借宿客。

交待完,她朝着宣珩允背影无声施礼,就准备告退,只是刚转身,那人忽然唤住她。

碍着杂役在,丹秋不好唤他陛下,只好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只见宣珩允形容沉郁,嗓音暗哑,“这几日是她的小日子,她的身子惯要疼的,你和半夏多嘱咐膳房,给她做些温和食物,莫要光脚戏水,少食葵子这些上火的干食。”

丹秋鼻子一酸,登时就委屈了。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看似温润儒雅、体贴备至的郎君,实则就是个棒槌。

他记准她的小日子,逢月让膳房准备适宜的食物,温声提醒一句莫贪凉食,这样就够了吗,以为这样就算做足面面俱到、当得上一个好夫君了吗。

不够!

丹秋咬牙绷紧酸涩的眼眶,只恨自己没出息泪珠子浅,她顾不上杂役尚在,收不住情绪斥道:“公子,原来您当真不知,我们郡主身子向来好,从未有腹痛的毛病,只因四年前的三月初九,这才落下的病根儿。”

丹秋一股子倒完,跺了跺脚转身疾去。

她走后,杂役似乎说了些话,也跟着出去了。至于说了什么,宣珩允没有听到。

他的耳畔,突然风声骤起,凛声啸啸。心尖上仿佛万针刺入,蚀骨抽痛。

有狰狞的笑声在他脑海里响起,肆意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他的自大、孤信被那番厉言嘲得溃不成军,碎成粉齑。

他口口声声心里有她,他以为自己往日不过是忙于政务冷落、轻视她,他志足意满只要有足够相处的机会,就能找回往日情意。

四年前的三月初九。

他赶回东宫,垂着手臂,把右手掩于广袖内,见她身下床褥尽红、满屋血腥,他不敢走近床榻,只能止步于一尺开外,他怕离得近了,被她悄出端倪,她一贯观他仔细入微。

那日他更不敢滞留,匆匆留下一句话,转头疾步而行、步履生风,直到走出她住的院子,喉底的腥咸喷涌而出,落地数口暗红。

后来,他怕她失去孩子伤心过度,留下心结,也曾悄悄留意观察。

但每回见到的楚明玥,总是笑盈盈的,永远都像明媚的小太阳,他也就认为,这事对她未有影响,他甚至自私得想过,她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往后数年再未孕,他也未挂在心上。

他自幼不被生养之人善待,子女亲情本就淡薄,他想,她不喜孩子,那就不要吧。

如今被她的贴身近侍当面呵斥,他才惊觉,原来那件事,伤她身子如此深。

下一息,犹如天光一现,他猛然意识到,她极宠玉狮子是为何。

玉狮子,是她小产之后,在御花园的桃花树下捡到的小奶猫,捡到的时候,猫的眼睛尚未睁开。

孩子小产,究竟对她造成了多么深的伤害,他一无所知。

其中原委,他从未深思。是了,天下哪有他这样的夫君。

夕阳渐坠,天地暗成灰色。

宣珩允立于这一方空寂颓败的院子里,向来长身玉立的身姿,在这息,被汹涌的懊恼冲撞得摇摇欲坠。

他怎会是这样的夫君。

沉抑的心被万刃肆虐,一下下剜着疼。

“公子,公子。”方才的杂役端着一个原木托盘进来,托盘上是一碗青菜肉丝粥、两碟小菜、一个咸蛋,这便是送往外苑的晚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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