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巧 第23节(2 / 2)
“抱够了吗?”
李元祯启口,低抑的声线正如这夜色一般,叫人害怕,又叫人生出无限遐想。
孟婉身子一颤,这才恍然意识到此情此景的尴尬, 脸瞬间涨至通红, 一路蔓延至耳根,仿若能滴出血来。她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此般境况,只匆匆将手收回, 脚下也松开对他的攀附,背过身去。
脚踩在地上,孟婉便比先前矮了半头,水则迅速升至脖颈处。脑袋里正混乱如麻,加之水压更是迫得她连喘息都快要不会了,她不得不张开双臂,借着水的浮力让自己在水中暂时得以平衡,同时也将脖颈尽量浮出些水面。
两条纤细莹腻的臂,似两截嫩藕浮在水面上,泠泠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随着波浪一起一伏,娇小的身子也微微轻晃。
在站都站不稳的情形下,她无法自行步回岸边。且李元祯似座山一样堵在身后,她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因为刚刚下水时她便将束发松开了,平日里特意将脸涂黑的灶灰,和描得粗重的剑眉此时也已洗濯干净。据她自己平日揽镜观察,两种打扮应是相去甚远,加之此处水气弥漫,犹如雾里看花,近在眼前的事物亦是朦朦胧胧,故而她不确定李元祯是否已将她认出。
可若是她出声说话就不同了,再如何伪装,人的声线也是不会变的。是以她就这样无措地浸在水中,心中擂鼓,身上发着抖。
“你是俣国王宫的婢女?”
若是身份尊贵些的女子,盥洗沐浴自有仆婢侍奉,便不需趁半夜无人之时偷偷摸来此处。
孟婉巴不得答是,可她偏偏不敢开口,不过却也明白了李元祯果然未将她认出。
勉强算作不幸中的万幸。
接连说了两句,对方俱是不应,这是滇南王从未受过的冷遇。是以在开第三次口时,李元祯的声音已带着薄责:“此处乃是你们俣国王宫的禁苑,谁给你的胆子半夜偷偷进来此处?!”
他倒无意越俎代庖拿着俣国王宫的规矩当令箭,可眼前这女子如此倨傲,着实令他不爽。
今晚俣人费尽心机给他下那种药,目的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想在他的身边安插个能吹枕边风的人。俣人深知这药性的霸道,算准了他后半夜难挨。
眼前女子如此凑巧的出现在此处,且夭夭调调有备而来,显然是俣人精心安排好的。
既然是被安排来伺候他的,且还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她竟然还要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高慢姿态来……
这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这些年来帐前荐枕的不在少数,若在平日遇到这一幕,李元祯要么转身离开,要么立即让她滚蛋,可今夜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一个“滚”字竟是迟迟说不出来。
兴许是方才那一双望着他的,受惊小鹿一般湿漉漉又隐含求救心思的眼睛。
即便明知那只是故作纯情的把戏,可他却偏偏有些受用。
“转过身来。”
这语气带着命令,不禁让孟婉悚然一惊!她听到破水的声响,他在朝她走近。
下意识的她便将双手抱在自己身前,而这个动作极其危险,在一个波浪打过来时,她到底因着失去平衡而被拍着向后仰去!
原以为又要沉入水里呛上几口硫磺水,李元祯却单臂将她揽住,她重重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她撞过来的那一刻,李元祯心神俱是一荡!他头一回觉得女人的靠近令他全无厌恶之感,反倒隐隐的好似在期盼着什么……
氤氲着暖雾的水面上,长发如初初洒入水中的浓墨,飘散着,却一时又化不开。揽在孟婉肩头的修长五指,便插在那片浓墨之中。
丝丝顺滑萦绕在指尖儿,李元祯觉得这种感觉极其陌生,是他对自己的认知。
他曾以为自己心中只有大业,没有儿女情长,可眼下他却讶异的发现,居然他也是渴望女人的。
他用另一只手帮她撩开贴在面上的一缕发丝,顺势转了转手指,缓缓将它缠绕上自己的指尖儿,然后凑近嗅了嗅……
孟婉被他这个唐突的举动吓坏了,身子不断向后缩着,奈何他的左臂似根精铁柱一般横抵在她的背后,令她无处可躲。最后只余浑身竖起的寒毛,表达着最后的抗拒。
俯望着这双混杂着震惊、畏惧、与不解的杏眸,李元祯也不知自己此刻为何要这样做。明明适才吴将军给他找来很多个女人,她们无不争先恐后祈他垂怜,他却捏碎了一只琉璃杯将他们骂了出去。即便在内心如此渴望之际,他依然不屑于此。
献美这等事,实属他生平厌恶之最。
谁知他轰走了明面上的,却又送来这暗戳戳的,偏偏眼前这个,连根头发丝儿都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纵是明知陷阱,李元祯这回也有心一探。
这般想着,他便决定不再与自己的内心苦苦斗争了,他手臂推着孟婉往自己身前一送,脸便迎了上去,相触的那一瞬,凌厉的薄唇微启,精准无误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饶是孟婉将一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却也改变不了眼下正在发生着的事实。
她挥手捶了几下想将李元祯推开,可除了带起几朵小浪花之外,李元祯依旧如磐石一般伫立在眼前,除了唇舌,纹丝不动。
他一手揽腰,一手制住她不安分的一双小手。似带着两分恼意,蛮横地将花瓣撬开,纠缠住蕊心反复咂嘬,厮磨到孟婉无力再抵抗。
她的一对儿腕子被他紧紧箍着,又疼又麻,渐渐脱了力。
寒苦的时节里,处处景象荒凉,唯这处禁苑被热泉熏染出春池花树。
胧月静寂,银辉淡淡泻于水面,水面之上波澜不兴,水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翌日天亮,李元祯醒来之时人已在寝殿的榻上。他颦着眉头扶了扶额,头脑有些发胀,似宿醉后的余昏。
揉了揉,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从榻上坐起,掀开身上锦被,目光落在自己的下身。
亵裤已换过,那么昨夜不是梦?
的确,那怎么可能是梦,此刻回味起来每一个感觉他仍记得清清楚楚,一切再真实不过。
外头候着的人听到动静,便端着打好水的铜洗进殿伺候。那人将铜洗放在朱漆盆架上,便朝着李元祯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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