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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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有烤肠摊,两人一人一根,自然又是柳絮宁付的钱。

梁锐言得了便宜还卖乖:“谢谢你养我。”

往日还能你来我往地进行几番幼稚对话,但柳絮宁今天实在没什么兴致。

两人离开之后,这局突然变得没滋没味。有两个女生时不时扭过头去看,显然心思不在这处。

棕发女生纠结许久,挪到姜媛身边,压低了声调:“他们俩是一对吗?”

姜媛意味深长地看她,把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欲盖弥彰:“哎哎哎,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姜媛好心提醒:“不是,但你的几率不太大。”

女生抿抿唇,没再纠结,比了个ok的手势。

此时的酒店楼下,停着一辆丰田埃尔法。有酒店人员毕恭毕敬地迎上来,戴着白手套的手缓缓拉开车门。

等柳絮宁和梁锐言走近了,只能看到爷爷奶奶的背影。梁恪言站在最外边,被几人簇拥着,有长辈,有同龄人。他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娴熟地应付着来路不明但目标一致的热络。

梁恪言一手接过一位叔伯递来的烟,另一只手把车钥匙递给站在旁边的于天洲。

如有感应,视线稍偏的那一刻,他看见并肩而行的两人,夹着烟的手指敷衍晃晃算作招呼。

长时间浸泡在名利场里的人,烟味酒味铜臭味是他们的固定香氛,阴险狡诈是难以剥落的标签。可惜梁恪言都没有,只给她以截然不同的撕裂感。

那些人围上去客套地说了一圈后,又笑着说晚上见。

“爸没来吗?”梁锐言走上前。

梁恪言:“飞机晚点。”

“哦,我跟她上去换衣服。”这个“她”自然是指柳絮宁。

梁恪言看他俩刚从沙滩回来,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被咸咸的海水打湿,又滚上了一层潮湿发胀的沙石,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从酒店大堂到电梯,距离不算远。等电梯的空隙,后面传来几道嬉笑交谈。

“你有没有觉得梁锐言很有意思?”

“当然啊。”

“可惜了,这一看就不是我们能‘染指’的。”

“宝贝,不要妄自菲薄咯。”

“不过说起来,亲兄弟的性格真的会差这么大吗?小梁总就一板一眼的也不会笑,唉——”那人长叹一声,在心里思忖着恰当的比喻,“我都能想象到跟这样的人长时间待在一起该有多无趣了。”

女生来了兴致:“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可以选的话,哥哥还是弟弟?”

“哥哥还是弟弟?哈哈,这问题想想就精彩。”

柳絮宁看着墙壁,条形的瓷砖交错相铺,像流动的海。她大脑有些宕机。

三角形的站位,夕阳从外渗入,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参差不齐,他们俩的影子像两只庞大的猛兽挤压着她喘不过气。

“叮——”电梯门开,英文播报:“going up。”

柳絮宁猛然回神,第一个钻进去,迅速按下15和16楼。

“等等等等——”那边也有人发现电梯即将关上门。

梁恪言站在最边上,正要按开门键,被柳絮宁毫不留情地打掉。

梁恪言:“?”

柳絮宁:“难道你……”到嘴边的话急悠悠转了个向,接下来的语气都带着明晃晃的无理和强硬,“我不想和别人坐一个电梯。我们三个就够了。”

电梯宽敞明亮,庞大的镜面中,三人的眼神相撞,不知所谓地看着彼此,像追尾的交通,分不清谁是事故的源头,他绞着她,她绞着他。

被那两道影子挤压的感觉复上心头。

“你挺霸道。”显示屏上,数字跳跃至10,沉默终于被梁恪言打破。他说得轻松,带点揶揄,好像刚刚那几道评价是扎在陌生人身上。

柳絮宁有时候会想,他是天生一副冷漠无情的脸还是习惯性地戴上虚假面具。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彻彻底底地失去理智暴露真实情绪吗?

“没有吧……”

紧跟着的话还没说出口,柔软的脖颈被人从后面捏住。梁锐言的手好冰,像一条冰冷的蛇攀附而上,轻而易举地缠住急待扇翅高飞的小鸟。柳絮宁挣扎了一下,他掐得更紧。

“梁锐言!”

一道拔高的音量,带着摇摇欲坠的忍耐,引来两个人的回眸。

梁恪言眼底笑意悄无声息地退潮,那根没点燃的烟在他指尖转了转,像一把即将走火的枪。

梁锐言这才松手,嗤笑一声:“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柳絮宁一向霸道的。”

他讨厌梁恪言和柳絮宁旁若无人的熟稔,懊悔是被浪潮侵袭的海边木屋,轰然一下把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架击溃了个彻底。

他说完这话不自觉地去看梁恪言,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上。余光里,梁锐言看见自己的脸不成熟地展现出戒备状态。

电梯在15楼停下。

柳絮宁:“你又不下?”

梁锐言回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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