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绸缪的云归 祸乱的龙回 壹(2 / 2)
未知正在两人得趣之际穹顶忽地传来一声惊雷,满眼皆是惨绿碧光,如水银一样的洒在云路中,泊泊荡荡半日不散这一次的雷光再不是二人坠于魔障中的幻像,而是实实在在的艳娘阴雷当时将少年男女惊醒,张入云故是慌了神,连忙提了步欲往外间飞间,沈绮霞也是理了理裙角,羞声道“当真我二人变了禽兽了,连洞外人厮杀也没有放一些在心上”张入云本就为艳娘惊雷心上心慌,听了沈绮霞一言,越发羞愧,忙急急携少女出了洞
待两人置身洞外,就见尘与龙牙正领了桃花扇八女合惊起数十丈高下的水幕,正环伺着小小的白雁岛,而艳娘与夕阳子正斗在一处,但见十四柄修罗刀上下翻飞,直杀得道人两口青白二色的仙剑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幸是道人出身灵昧,飞行遁迹的本事高强无比,就斗不过艳娘,可艳娘要想伤他也是难之又难
久斗不胜艳娘犯了火性,当时一个阴雷自玉掌间劈出,便悄无声息的将怀中遐观玉展了出来,白光惊现,所到之处,便是一片玉屑寒冰,当时打在了白雁上自不必说,便是落在海面上的光束也旋即将个涛天白浪冻成了冰峰,竟如一只巨笔在海上策划,转眼间便迸现出数十径冰路显于海上
眼看着凶险万分,夕阳子耳目聪辨,当时瞧见少年,忙高声道:“张公子快来,你这位妻子太过厉害,公子若慢些,小道性命可要不保”
张入云闻言连忙高声止了艳娘,又命龙牙、尘将海水驱退,这才近身与道人陪礼,又与艳娘直道一场误会不想艳娘只一眼间的功夫,便查出张入云二人有异,娇哼道:“我就说怎么半日不见消息,原来是在岛上快活的很呢”少年人心中有鬼闻言自是心惊,便是沈绮霞也是担了忧,只怕张入云先时与自己交待的有些防漏
夕了子看出三人气氛大是尴尬,先脱身道:“贵客远临,岛上无物奉持,且请三位与足下门人先往白雁岛洞中安坐,贫道先去岛上采些石茸回来与三位尝尝鲜”
艳娘聪明,当时答道:“倒是讨扰道长了,先前一场冒犯还请主人恕罪”说着便是一揖,换了一副斯文举止夕阳子见了自然答礼,又听艳娘道:“只还请主人先回岛上,我这祭起的一方海水,中还设了海水三藏,若要尽行消解还需费不少时辰”
夕阳子闻言大惊,艳娘所言实是正经玄门少清法术,他本只以为对面这女子只是仗了法宝威力,与周身阴火与自己交斗占了好些便宜,不想对方手里竟还握有天书秘典,如此看来,眼前三对男女实不是自己先时那般度量轻视的后进仙人
待夕阳子走了,艳娘旋回过头,目放寒光,只盯了张入云周身上下半天,方冷声道:“你还记得你先前拒绝我时曾说过些什么?”张入云闻言大惊,跟着又是一红见张入云变了脸色,沈绮霞也是担上了心,不想艳娘却与其笑道:“妹子不用担心,我只治他,和妹子你并不无关系,这禽兽越来越发肆,倘若再不管教,只当我二人可为他玩弄于股掌中的世间村妇呢?”
被骂的难堪,张入云左右也想不出什么话回来她,只得佯装不解,转过话题与艳娘道:“你怎么能进得这白雁岛的,先间不是说有罄声噪耳不能抗拒吗?”
“这有何难,我祭起海水,对那小道士说若再摇罄声我便将海水发动,淹了他这破岛,他有顾忌,自然得听我的怎么?你问这话是怪我来的太早了吗?”艳娘嘲笑道
一句话说的对面男女脸上又是一阵青红,张入云遮掩道:“那是人家心善,遇上你这样手狠的,当真是有理也说不得了,只是你祭起这多海水就没有一点顾忌吗?我当时可也在岛上啊”
哪知一句话却换来艳娘咬牙切齿恨声道:“淹死了倒清静省得我多费这多手脚”说完艳娘立觉不妥,果见沈绮霞闻言变色,便又换了口气与少年道:“我知道你水底本领高强,就是遇上也无妨,怎会有事?倒只恨这水淹你不死才最讨厌”说着也不待少年回答,便命了尘与八女将水收了,自己却牵了沈绮霞的手一同登了白雁岛,只留得张入云一人呆立在当场好是尴尬
龙牙与尘性灵,一时里尘还能谨守,龙牙却仗艳娘恩宠只在一旁放肆大笑其余八艳自得艳娘炼化,前番又为得了千百怨魂功力大增,阴魂越发坚凝,已是有了智慧的,当时也查觉一些,俱围拢了来看热闹,好在众女只能行动,却还张不来口大声说话,不然光这十六片嘴皮上下翻飞便可将少年淹死了闹的张入云窘了,只得任群鬼与龙牙讥笑,他虽是平日里不将别人刺讽放在心上的性子,可如今也不由的生出些怪责艳娘这般纵容门下的心思来
当张入云也入得洞中,就见艳娘正与夕阳子一番谈价还价,原来三人这一行来虽是相求道人将幻海瓶借来一用,可夕阳子在得知二云观中藏有《内景元宗》后也是极力相请借阅算计起来,这本是两不吃亏的事,却不料艳娘挟夕阳子欲将《内景元宗》是异类修天仙的奇书这一桩好处,还想要得到夕阳子白雁岛上的万年石英,此宝是夕阳子看守宝岛数百年才好容易自地心抽取的防身法宝夕阳子虽不小气,但也十分看重,不免两人有些说不到一块去
张入云想着道人脾气甚是合宜,不该如此要挟,有心想劝说艳娘不要乘机占人便宜不着,反失了两家合气,至后连幻海瓶也相借不到不料艳娘看出夕阳子通天狐路径,法力并不高强,能依仗的只有岛上那尊海天同心罄与一气幻海瓶,且《内景元宗》与自己虽无大用,可对方身为灵昧,又是正经狐仙,得此书后可再进一步,不再只做个通天阁中小小的笔录文书的仙吏,艳娘仗此可谓是奇货可居,自然是想卖个好价钱
且她虽是事先明言容张入云将沈绮霞收入房中,可不想张入云竟做的这般快法何况艳娘女子心境究竟善妒,事先纵有分晓,事临时也总有些脾气,正想借人泄些火气,想着张入云与沈绮霞成事,总是赖了他岛上法器的磨累,这一口气不向道人身上出,却又往哪儿出息?事后闹的无法,正在双方僵持中,张入云忽想起观中还有毒龙丸,总是异类修行换形的无上妙药,当时允了道人一粒,两家终告了个公平
艳娘张入见云自作主张当然不甚开心只是事已做成,自己也是无奈改好在观中众家姐妹,无一人窥伺那天仙位业,有无这毒龙丸也是无意,至多尘一只猿猴志向远大,但观中尚存一粒也尽够用了,如此一想,这才作罢
夕阳子人甚慷慨,一旦言定便是将幻海瓶交于艳娘手中,又引众人到了岛心汲取灵气的根本重地取石英,行动时分因夕阳子是男子,故与张入云甚为合洽,当少年人得知那同心罄竟是五十年前夕阳子得自青海癞大师处的法宝时这才连道怪不得这一尊铜罄竟能有如此威力,夕阳子闻得张入云也曾得癞大师青眼,愈加敬重,一时又多了好几番礼数攀交起来,若不是艳娘恨二人话多,出言讥讽,两人险些便在当地摆了榻案席地相谈起来
张入云于石英仅是初见,初还以为定是玉石一类的宝物,不想触的眼前时,却是飘飘散散如烟光烟的薄雾一条,仔细看着直似那画上拢在仙人身外的霞岚一般艳娘一时起兴将其披在身上,果真有些仙家气象,且是紫盈盈的,光彩异常,袭在身上好似流光披洒,极是阅人耳目可偏又沉重之极,张入云稍一上手直如握了钢筋在掌中,凭自己神力竟不能运用自如反是艳娘气性阴柔甚是合宜,换做沈绮霞提了,也是处子修身不曾一丝多让至此张入云知这石英是女儿家擅用的法器,于自己男子辈却是无多用处寻妖龙腾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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