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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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太监连忙上前,将他的手扶住了。

本王乏了,便先回去歇。他懒洋洋地说道。也不打扰你们兄弟两个叙旧了。

霍玉衍淡笑着点头道:靖王身子要紧,既累了,便先回吧。

江随舟淡淡看了他一眼,嘴角沁出两分意味不明的笑来,眼波一转,又看了霍无咎一眼。

便听得霍无咎低笑了一声,道:回去别忘了给我留门。

此时宴厅中人声鼎沸的,他声音不大,底下的官员都没听到,却清晰地传入了江随舟和霍玉衍的耳朵里。

江随舟笑了两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扶着旁边孟潜山的手,转身便走了。

霍玉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后,继而又转过头去,看向了霍无咎。

你们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皱起眉,面上流露出了几分不赞同,端得是一副担忧弟弟的好兄长模样。

便见霍无咎放下酒杯,抬头看向他,淡淡一笑,不经意地说道:也没怎么回事,正如皇兄看到的这样。

你这就是真要把他留在身侧了?霍玉衍皱眉问道。

却见霍无咎往椅背上一歪,一副大马金刀的姿态,道:大哥,别看他是个男人,有趣儿着呢。

那笑容看上去,竟有两分餍足。

霍玉衍咬了咬牙,一脸的痛心疾首:可他分明是

是什么都不要紧,他自己也不当回事儿。要不是这样,他能等国灭了之后,还这么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他怕死得很,就是想依靠着我求条活路罢了,我何不让他如愿?霍无咎漫不经心地说。就当是个玩意儿,留着玩的。

他这幅姿态,倒真像是在身边养了一只金丝雀,聊以把玩解闷的。

霍玉衍一时竟猜不透他究竟有几分真心了。

片刻之后,他顿了顿,道:你要养着他玩儿,为兄也不便多说什么。但是无咎,你而今眼看着也要二十四了,原本早该到了成家的年纪,只是因着前些年打仗,才一直拖着。如今朝中有皇兄在,你不必操什么心了,玩归玩,还是要将婚事定下来,早些成个家。

霍无咎听到这话,却无动于衷。

我不着急。他说。慌什么,再玩儿两年。

霍玉衍好言劝道:这也不耽误

怎么不耽误?霍无咎抬了抬眼睛,嘴角的笑容有两分邪气。你是不知道那小东西有多能折腾,好人家的姑娘嫁来,我还怕后宅不宁呢。我没什么急的,等过些时日玩腻了再说这些不迟。反正我传宗接代也没什么用,大哥,还是您先娶个太子妃,那才是国本呢。

霍玉衍闻言垂下了眼,目光意味不明地闪了闪,笑道:为兄这幅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无论你,还是姝儿,对为兄而言,你们的孩子都跟我的亲生孩子是一样的。

他所说的姝儿,便是他的亲生妹妹霍姝,也是霍无咎的堂姐,前些年刚入邺城,便早早成婚了,如今膝下也有几个儿女。

霍无咎抬眼看向霍玉衍,便见他神色平和安静,这些话,倒真像是他的真心话一般。

霍无咎跟着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没什么诚意。

大哥能这样想,那也挺好。他说。

娄婉君的酒喝多了点儿。

实在是她周围坐的都是些武将,这些时日共事下来,都不把她当外人。几人凑在一起,一喝酒,便恨不得称兄道弟的,一杯接着一杯,根本没数儿。

娄婉君是尽兴了,娄钺却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混在男人堆里也便罢了,喝成这样,成何体统?他上前去训斥道。

娄婉君却是不当回事儿。她从小被她爹这么训过来,早就训皮实了,这会儿见娄钺生气,她漫不经心地一起身,朝着几个一同喝酒的将领扬了扬手,便道:没事儿,没喝多少。父亲息怒,我出去醒醒酒去。

说着,便转身大步出去了。

娄钺知道她这是用惯了的伎俩,知道自己要训她,便找个由头躲出去。娄钺却也无可奈何,拿手指点了点那几个将领,警告了几声,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娄婉君颇为熟练地躲了个清闲。

宫中夜里风凉,宴厅外又是一方大大的荷花池。这会儿夜风吹起,吹得满池的花叶摇曳生姿,也将带着湿气的荷花清香,一并迎面吹到了她脸上。

惬意得很。

娄婉君让这风吹得舒服,溜溜达达地便往湖边去了。湖边夜里挂起了宫灯,精细得紧,细看过去,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娄婉君便打算着要在这儿散会儿步。

可刚等她走到湖边,便听得身后有人喊她。

是婉君妹妹吗?

声音特别熟悉。娄婉君连忙回过头去,便见湖边的小亭里坐着个人,一袭雪白衣袍,上头的金线熠熠生辉。

她有些惊讶:太子殿下也在这儿?

就听得那人咳嗽了几声,像是有些气力不支一般。

娄婉君怕他出事,连忙上前去,便见霍玉衍一个人坐在亭中,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会儿兀自咳得厉害。

娄婉君连忙上前,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要披在霍玉衍的身上。

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娄婉君问道。

却见霍玉衍抬手,挡住了她披衣服的动作。

你快穿好,女孩子家,莫要受凉了才好。霍玉衍温声道。

娄婉君见他这会儿倒是不咳了,拗不过他,只得哦了一声,将那衣袍重新穿了回去。

殿下,我送您回去吧?她问道。

却见霍玉衍摇了摇头:不急,我也只是来这里躲躲清静,醒醒酒罢了。

他静静看向娄婉君。

他自不会说,他在宴上除了注意霍无咎,便一直注意着娄婉君的动静。他见娄婉君喝得尽兴,娄钺又频频看她,一脸不悦,就知道一会儿肯定会有这么一出。

他抱病先行,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娄钺看娄婉君看得严实,让他一路上都没有找到跟娄婉君独处的机会,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却见娄婉君有点着急:醒酒也不是这么醒的吧?湖边风凉,殿下,我看还是

却听霍玉衍打断了她。

之前,我记得你都是喊我霍大哥的。霍玉衍温声道。

娄婉君有些尴尬地抠了抠头。

可不是吗?她虽说跟霍无咎总在私底下直呼姓名,互相骂骂咧咧,但是在霍玉衍面前可不敢造次。她要是敢对霍玉衍有什么不尊敬,她爹第一个不同意,抡着笤帚要揍她呢。

她笑了笑,道:也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便听霍玉衍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说。如今,却是什么都变了。

娄婉君面上露出了些疑惑,问道:还有哪里变了?

霍玉衍看了看她,似有些欲言又止。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将他那副清秀的模样照得愈发干净,甚至透着一层微光。他颇为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便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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