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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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十五月圆之夜,虽非八月,却也值得团聚。今日这宴会,不过是家宴而已,家宴上,便不必再谈朝堂之事了。

他淡笑着扫视了一番席间众人,举起酒杯,接着道:诸位莫要拘礼,只管自便就好。

说着,他率先饮下了杯中的酒。

这便是绕开了江随舟的刁难,宣布开宴了。

霍玉衍面上的笑容维持得很好,放下酒杯,便拿起了筷子。

却在这时,他又听见了江随舟的声音。

娄家姑娘的事,难道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家事啊?他懒洋洋地接着开了口。

霍玉衍看向他,眉心皱了皱。

靖王。他声音冷了几分,带上了些许不悦。不过传闻而已,姑娘家的清誉,还是不要随意玷污的好。

江随舟听到这话,却是混不在意地笑了两声。

顿时,殿中的气氛多了几分火药味,在席间蔓延开来。

那些拿起了酒杯和著勺的大臣们,也纷纷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靖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霍玉衍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了。

却见江随舟一抬眼,神色慵懒,满脸的讥诮嘲讽。

人家娄姑娘都是将嫁妆都准备好了呢,何来传言一说?他道。太子殿下若是真不想毁人家姑娘清誉,就该早些把她娶回家呀。

说到这里,他笑了两声,收回目光,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就是不知道,三十万大军,给殿下做护卫队么?未免阵仗太大了些。

这下,谁都能听清他话里的音了。

尤其是霍玉衍。

他知道,这靖王如今飞扬跋扈,不过就是仗着背后站着霍无咎。霍无咎是他的靠山,那归顺了霍无咎的三十万大军,自然也是他的靠山了。

他仰仗着这些,才有了而今的日子,恐怕那三十万大军要落入旁人之手,他便比谁都要着急了。

霍玉衍心下觉得可笑,面上却露出了几分为难。

他看向霍无咎。

便见霍无咎坐在那儿,这会儿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他双手撑在膝头,皱眉盯着桌上的碗盏,片刻之后,却又似警告一般,侧目看了旁边的靖王一眼。

但这会儿,靖王似乎没注意到这些。

他光顾着满眼挑衅地看着霍玉衍,似乎吃准了他今晚会被自己下了颜面、哑口无言一般。

这倒是让霍玉衍心里起了些试探的心思。

他顿了顿,似是因着自身的教养和宽厚的胸怀而略微缓了缓脸色,声音也放缓了些,像是在试图跟江随舟讲道理。

靖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来,这兵马一事,自不能算作嫁妆,二来,普天之下的兵马都不是谁自己的,而是大梁的。他说。

说着,他看向江随舟,温和地笑了笑。

却听江随舟毫不领情地冷笑了两声。

这话倒是没听过。他说。我只听说过,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太子殿下,您说是也不是?

霍玉衍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竟敢讽刺自己以色事人?

这种话语,放在他一个堂堂太子身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这话却又结结实实地踩上了他的痛脚。

你他脸色都白了。

却在这时,霍无咎打断了他。

说完了么?

那声音冰冷低沉,带着浓重的不悦,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是看着靖王的。

霍玉衍紧接着便看见,靖王愣了愣,接着看向了霍无咎。

四目相对之时,那靖王脸上得意的神色瞬间便僵住了,眼神中也露出了几分惧怕。

将军靖王的语气瞬间弱了下去。

我问你说完了没有?霍无咎的神色却半点不见缓和,语气中的冷戾反而更重了几分。

便见那靖王缩了缩脖子,双手也交握着放在了膝上,怯生生地看着霍无咎,不敢说话了。

宴厅四下也是一片安静。

便听见霍无咎又开口了。

看好。他说。座上那人,既是大梁太子,还是我兄长。记住了么?

靖王顿了顿,不甘却又畏惧地点了点头。

那该怎么做?霍无咎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便见靖王看了他片刻,接着抬起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口。

太子殿下。他声音都弱了下去。是我失言了。

这餐饭虽说本意是团圆家宴,但却匆匆了事,谁都没尽兴。

整个宴会,也草草结束了。

而宴后,霍玉衍第一时间将霍无咎叫到了宴厅后的内间里,说是有话要同他讲。

霍无咎由人领进来时,脸色都还有些不好看。

霍玉衍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下有了计较,面上却不动声色。

怎么还这般不高兴?他原本坐在榻上喝茶,见着霍无咎进来,便放下茶杯站起了身,迎上前去。

霍无咎摆了摆手让他坐回去,走上前一提衣摆,便在霍玉衍的对面坐了下来。

也是太没规矩。他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烦躁。是让我给惯坏了。

霍无咎之前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当时,霍无咎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也乐得惯他。随便他说些以下犯上的话,霍无咎也都纵容他了。

不过目前来看

霍玉衍知道,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霍无咎的新鲜劲眼看着已经过去了。

这靖王还真是得意忘形,敢在宴会上说他以色事他人。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还是将全副的身家性命都拴在一个敌国的将领身上。怎么,他莫非以为,霍无咎能护他一辈子?

霍玉衍心下明镜儿似的。

他笑了笑,好言好语地劝说道:可不就是你惯的?不过也没什么,他除了说话放肆点,也没什么更大的错处了。

霍无咎皱起了眉头。

烦得很。他低声道。

霍玉衍又笑着劝:那当时,还不是你自己将他收进你身侧的?

那时候瞧着是挺新鲜,现在却变味了儿。霍无咎皱着眉头。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怎么也该学得听话些了吧?怎么说,他也是南景的人,一开始心气高点儿,也就算了。要总这么放肆,反而全是麻烦。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向霍玉衍时,神色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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