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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钰愣愣地看着他,他像是还未从刚才话语中剥离出来,我真的让他这么难受吗?清远从未和他提起过这种事情,他不知道清远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顾景眼底滑过丝丝笑意,却又很快的涅灭,信不信由你,总之我都告诉你了。

他像是倦了这样的谈话,直接转身离开,背影竟然有些决绝,他脊背挺直,一直到门口才听到轻轻的一声,把酒留下。

顾景唇角微掀,有几分得逞后的笑意,只转过身看着他亲手接过,而后离开了这梵华宫。

脸庞是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脸上像是刀子一般,清远裸露在外的手已经通红一片冻得麻木起来。

清远不敢耽误,直直地去梵华宫。

宫中静悄悄的,什么声也没有,他心里却愈发下沉地厉害,几乎是慌张地推开门。

却见霍言钰站在花梨条案前,白皙的手里端着一杯酒,看到门猛地被推开后,手上一颤,酒樽落到地上,洇湿了上面绵软厚实的毯子。

清远打量着他,看到人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大步走来将人抱到怀里,像是失而复得一般开口,霍言钰,你没事就好。

霍言钰愣愣地看着他出现在这,直到被人拥在怀里后才有了反应,他眼泪一颗颗地留下,全都砸到清远身上镶着毛领的大氅上,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你怎么才来啊,心下后怕袭来,霍言钰哭得浑身颤抖,你知不知道再迟一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清远慢慢地将人松开了些,看着眼眶已经通红的霍言钰,用指腹一点点地抹去他脸上的泪痕,怎么了,给朕说说。到底是谁让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霍言钰靠在他怀里,一五一十地将过程告诉清远,他脸上湿痕明显,说到难受处还看着清远,指了指脸颊,意思很明显:你快来安慰我。

清远将人搂在怀里亲着,一点一点地吻干净他落下的泪,还好你没有做什么傻事。他的吻细细密密的,温柔耐心至极,像是在亲吻一件珍宝。

霍言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闷地开口,我不知道你这么难 ,他如今睫毛还是濡湿一片,眼角泪痕未干,却是认真地看着清远,我没想过让你这么难的。

清远垂目看着怀里的人,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倒映着自己,他伸手摸上霍言钰细软的黑发,温声开口,没有这么艰难。

顾景说的话有真有假,只能信三分。

霍言钰发出一个小小的气音,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说不定又是清远不想让他担心,故意这般说的。他小声开口,清远,你别骗我。他想让清远把一切都告诉他,而不是藏起来一个人解决。

清远指腹慢慢地触上他的眉骨,一寸寸向下摩挲着,平时你不是一个劲地说顾景坏吗,怎么这次就差点信了?

如今朝堂还算安稳,人本就会有烦恼和压力,没有人可以例外。

霍言钰慢慢地握住他另一只手,拉至脸庞轻轻蹭了蹭,没再说话。顾景有一句话是真的,他真的很少帮清远。

清远将人抱到床上,轻轻拍着霍言钰的背,别想那么多,你先睡一觉,我就在这陪着你。

看着霍言钰闭上眼睛,呼吸逐渐绵长起来,清远轻轻地叹气,顾景

霍家

净尘看着有些狠戾的人,再扫视了一圈隐藏起来的弓箭手,算了吧,别在这了。

贺楼明丝毫不惊讶,只不紧不慢地开口,他让你来的?

净尘点了点头,清远说不许动霍家。

贺楼明眸色有些暗沉,眼下是对霍家动手的最好时机,杀一儆百,有霍家前例在先,别的世家也不敢太过放肆。

他看着那些皇宫里的侍卫到来,微微扬了扬唇,好啊,抬手示意下属将抓住的那些人放了,而后眉梢微动,看,我按照他说的做了。

净尘还有些不放心,直到看着那抹黑色身影消失后才回去,他总觉得贺楼明没有这般好说话。

仪元殿中的炭火深红,炙热的温度从上面传出来,顾景用铁夹慢慢地拨了拨,他看着黑色木炭上有过一闪而过的亮色,紧接着又重新留下缄默的黑,静静开口,陛下。

没有什么惊讶,毫不奇怪对方为何此时来到这里,也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沉静地像是幽潭。

如今天寒地冻,顾景怕冷,穿的还要比别人厚些,可即使是这样,他还依旧清瘦,身上带着书卷气息,看起来无害而又淡然。

清远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对霍言钰说那些话?

贺楼明去对付霍家,净尘牵扯住他,这几乎是要打算逼死霍言钰,要不是他侥幸赶了回来,他现在可能面对的是一具尸体。

霍言钰永远都不会对他笑了,他会安安静静地闭着眼,而后长眠于地下。

顾景看着那双像是薄雾笼罩的桃花眼中带了些水光,像是琉璃浸在水中,他看了几秒,微笑着答道,因为我想让他死。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如此简单地说出自己心里的答案,坦荡又无畏,诚实地令人心惊。

清远伸手捏住顾景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朕问你为什么想要霍言钰死?两人没什么深仇大恨,何故想霍言钰死?!

顾景也没有挣扎,乖顺地抬起了头,声音淡漠地开口,因为你眼里只能看到他。

一直都是这样,清远眼里好似除了霍言钰就没有其他人了,哪怕他在宫中两年依然没什么用。

他依旧拒绝了他,不给丝毫的希望。

清远脱力般松开手,沉声道,荒谬!

第68章 惩罚

顾景看着清远脸上露出一些怒意,眼中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暗沉沉的,像是天边翻滚着的乌云,他有些失神地想,这是他第一次见清远生气。

他与清远相识的时间并不比霍言钰短,这些年来却总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看他们相识相爱,看他们甜甜蜜蜜,他一直都是看着的那个。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大多数时候顾景都会忍下来,然后在心中慢慢地揣度,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他迟早是属于他的。

他做这种事情很擅长,不然也不可能过了这么多年,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仪元殿一个人待得无聊的时候,他会失神的想,清远这时候在做什么?

他会陪着霍言钰,再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他会拥抱着霍言钰,用温柔又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他会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霍言钰:我不爱顾景,一点都不爱他。

其实这些都还不是最难忍受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清远能够让别人在夜里亲吻他,偏偏到了他身边就要将他推开?

顾景静静地望着他,平静地启唇,我也觉得很荒谬。

荒谬到少年初识□□,他就认为对方应该和他在一起,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对他说:顾景,看看他,这是你的爱人,你们以后会在一起的。

那声音笃定而真切,他便相信了。这一信,已经是好多年了。

顾景说,清远,我觉得你应该爱我。清远应该爱着他,亦如他爱着对方那样,就像是很久之前的约定,镌刻在血肉之中,永生永世都难以磨灭。

他眼中逐渐有了水意,慢慢地勾了勾唇,分明是笑着的,但看起来却很难过,可是你没有。他像是守了一个很久很久的约定,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对方,可那时才知道,他已经和别人有了约定。

滚烫的液体洇湿了睫毛,它们缓缓地滑落下来,再悄无声息地砸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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