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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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没回答,轻轻地转过墙角,推开虚掩的石门,面前豁然开朗。

大厅里的油灯还亮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她捂住口鼻,下一瞬便眼花缭乱,耳鸣阵阵,几乎站不住脚。她咬住舌尖,定睛往厅中央一看,往日堂主用来训话的高台上聚了四十来人,形容枯槁,或坐或躺,或哭或笑,衣衫污迹斑斑,都醉鬼似的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嚎叫,已经失了理智。

台子中央,一个黄铜盆烧着火,那诡异的气味就是从盆里散发出来的。

江蓠屏住呼吸,跑到台前,极快地环视一周,这些人大多是堂内的熟面孔,平日不出总堂,四个司的司主都在,包括强识司的司簿。但其中没有堂主,也没有南越来的那几个通易容、晓毒物的圣手。

此等场景太过瘆人,她毛骨悚然,转身跑回去。

郑峤急着招手:“快回地面上!吓死我了,在这藏了半日,腿都打颤。看来咱们堂凶多吉少,都叫人一网打尽了,出去之后,你千万别说认识我,我也不说认识你。”

江蓠问他:“今天几时开的会?”

“和往常一样,巳时。”

“那些人一进来就被抓了?”

“应该如此,我来的迟,听到里面有叫救命的声音。”

江蓠点点头,“我知晓了。这样,咱们分开走,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郑峤愁眉苦脸:“我脚扭了,实在不好走,好姐姐,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我出去要是说认识你,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江蓠抿了抿嘴,“好,我们从另一条路走,我的人在上面等。”

小厅和大厅之间还有一条深邃的暗道,黑灯瞎火,她扶着郑峤从入口进去,里头窸窸窣窣,有老鼠蹿来蹿去的声音。

往常地下人多,打扫得很干净,没有这些恶心人的玩意,江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着暗河细微的水声,摸着石壁往前走。

“姐姐,你带火折子了吗?”

“丢在小厅里了。”

“他们竟然招女人做代笔……”郑峤踩到石头,哎呦叫了一声,倚在她身上,“那你进考场岂不是要易容很长时间?”

江蓠突然压着嗓门道:“别说话!”

两人紧贴石壁站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郑峤竖起耳朵,却什么也没听到,奇怪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江蓠道:“你别动,我去前面再听听。”

她放开郑峤,走了约莫十丈远,又叫了一声:“别动!”

“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顶上落下来,砸到地面,溅了郑峤一身水。他紧张地摸索着,竟是一扇铁栅栏凭空降下来,把他拦在了暗道里。

他呆了呆,吼道:“你什么意思!”

江蓠走回几步,嚓地一下,火折子的光在溶洞中亮起。

她冷冷地看着郑峤:“就你一人幸免于难,未免太巧合了吧。你说今天开会,其实根本没开,要么就是提前开了,那些人至少已经被关了两天,疯成那样,还能喊救命?你来堂里不到四个月,谁知道秋堂主有没有把你的底细查清楚,若我猜对了,自然有人来救你,若是猜错,那就对不住了。”

她在幂篱的纱巾后弯了下嘴角,像一抹青烟,转瞬飘逝在暗道中。

郑峤站直了身体,握着栏杆低哼:“你别得意。”

江蓠才不管他死活,提着裙子在黑暗中跑了一阵,这条道通往的出口距离原入口有一里地,她也是无计可施才会骗郑峤走这条有机关的路。

七拐八绕经过几个岔路口,体力很快就耗完了,好在没有碰上人。她气喘吁吁地来到给代笔易容的一间石室,扔了披风和火折子,用手帕擦净裙角上的泥,走完最后一段暗道,推开隐蔽的门。

刺眼的光线映入眼帘,江蓠抬手挡在纱巾外,还没等眼睛适应,倏然一道箭矢破空,“嗖”地射落了幂篱。

她脑中空白了一瞬,循声看去,这间破屋中并无人,箭是从窗外射进来的,一队人马在院中严阵以待。

完了!

江蓠心中出现两个大字,忽然肩膀一痛,被两个凭空出现的士兵一左一右牢牢按住,缚住手腕。她一惊,后知后觉地扭头望去,打开的石门内,地面上竟赫然出现了一条闪着蓝色萤光的踪迹。

……这是什么?

郑峤往她身上放了什么鬼东西?

她思绪纷乱,冷不丁看见鞋底晕开的水迹里,也慢慢亮起了黯淡的萤光,待走出屋门,她才如梦初醒——

这粉末是从她腰间漏下来的!

不知何时,裙子上系的玉色荷包瘪了下去,那个“蓠”字被人扎了个小洞,极细的粉末飘洒下来,遇水则亮。

那一刻,江蓠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被人押到院中跪下,明晃晃的太阳将她的脸照得清晰无比。

郑峤惊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人,夫……此人就是桂堂的甲首么?”

江蓠抬起眼,直视正前方那辆青色的马车,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为一声自嘲的冷笑。

良久,车中人掀了半角帘子,面容在树荫里晦暗不明。

他的嗓音寒冷如冰,比刚才那支揭开她真面目的羽箭还要锋利,刺得她蹙眉:

“收入刑部监,暂押府牢,本官要亲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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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铺垫过三次,一是掐脖子,二是靴底泥,三是内应,夫人轻敌了。下章两只小狗中门对狙激烈对喷

第18章 牢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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