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记 第77节(1 / 2)
李容渊望着她,微微一笑道:“难道……九哥哥骗过你不成。”
阿素犹疑地望着他,她知道李容渊的阿娘出身信奉祆教的高昌王室,她见过的那祆祝又神通广大,似乎李容渊说的话似乎并非没有根据,阿素虽心下不安,但却寻不出一丝破绽。
深深望着李容渊,她再次确认道:“九哥哥……你真的不是哄我?”
李容渊闻言转冷,淡淡道:“难道要我将心剖出来,你才肯信。”
这话说得重了些,阿素不敢惹他生气,忙紧紧环住他的腰,小声道:“九哥哥别气,我只是担心,那些祆教徒行事诡秘,以后还是少和他们来往罢。”
见她乖巧的模样,李容渊微笑道:“这是过了河,便要拆桥。”
阿素伏在他怀中小小哼了一声,不满地动了下身子,先前见过的萨利亚还有那位祆祝令她皆心有余悸,只是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她只能先放下与李容渊争辩,急切道:“那再然后呢,你是……”
她本想问李容渊,后来你是如何过的?却猛然发觉这个问题太残忍了些,果然李容渊并不愿答,只轻轻将她拥在怀中。
怀中熟悉的温度将她包围,阿素垂下长睫,纤手怔怔抚上胸前的锦囊,心中一阵阵滚烫。她声音虽轻,却很郑重道:“九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将它收好,再不要你费心。”
话音刚落,腰间一紧,阿素被勒得几乎不能呼吸。她悄悄抬起眸子打量,只见李容渊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眸子中的深情呼之欲出。
察觉到他俯身,缓缓凑近,阿素不由紧张。她乖顺地闭上眼睛,然而未等到李容渊灼热的吻落下,便听门外有人急促通禀道:“殿下,靖北王来访。”
第138章 正名(小修) 正月十六的婚期如约而至……
听到“靖北王”三字阿素顿时清醒, 阿耶竟亲自来了。想必他发觉自己离家,第一时间竟寻到李容渊府中。
未料到阿耶如此敏锐,阿素咬着唇, 匆匆将锦囊收起系好衣襟,推开李容渊便要下榻去。然足尖还未着地,便被揽住腰,阿素一怔, 李容渊叹道:“何至于慌成这样子。”
阿素从他掌中挣脱腰身, 急道:“放我下去,若是走晚了,少不了要挨一通训斥。“
李容渊闻言微微一笑,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道:“即便挨训,也是我一力承担, 难道岳父大人舍得罚他的心肝儿肉不成。”
见他不慌不忙的坦然样子, 阿素瞪了李容渊一眼,嘟起嘴道:“还不是担心你, 真是不识好人……”
李容渊唇畔笑意更胜, 放开阿素起身下了榻, 淡然理好澜袍。方才屏退侍女,房中未留人伺候,阿素赶忙下地,踮起脚,将方才散了的玉冠为他束上。
见李容渊收拾停当, 气度沉稳, 风姿俊美,是要出去待客的样子,阿素抢先一步道:“我先回了, 若是阿耶问起,就说未曾见过我来。”
门外来通禀的侍从已又催了一次,阿素慌慌张张向外走,指尖已触及檀木门簪,却被李容渊一把握住。
髹漆的隔扇门应声而开,门外候着的侍从见此情景顿时恭恭敬敬垂下眸子,退开一步,不敢多看一眼。
阿耶也许就在外面看着,李容渊也太大胆了,阿素绯红着面颊道:“我真的要回去了。”
见她着恼,李容渊才放了手,蹙眉道:“明明是我的人,如今见个面却同私会一般,一点儿见不得光。”
语气中尽是不满,阿素顿起柔情,小指悄悄与他勾在一处,轻声道:“也、也不需太久了。”
说完这话,阿素只觉面颊更烫,松开他的手。望着她窈窕的身影,李容渊微微叹了口气,怜惜女孩子家面皮薄,况且他尚有话要与元子期单独说,再不迫她一同出去与元子期相见。
然而阿素未迈出一步,便见一列侍从入内,将房内地上的孙氏拖了出来,阿素此时才想起方才与李容渊说话时这妇人也在,只是吓得懵了许是缩在墙角,也不知她与李容渊说的话被听到了多少。
望着委顿在地的孙氏,阿素向李容渊道:“你要……如何处置她?”
李容渊沉声道:“她虽不是祸首,却是帮凶。三番两次害人,如今既拿到她,自然任你处置。”
阿素知道,李容渊是要给自己出口气,然而……
孙氏闻言望着阿素叩首嚎啕道:“老奴知错,求娘子饶命、饶了老奴性命罢!”
阿素轻声道:“我不愿枉造杀孽,可也不能让你再害人,就罚你在牢中度残年罢。”
原以为必死,见保住性命,孙氏喜极而泣,李容渊冷哼一声,想必觉得太便宜她了些。
阿素望着李容渊,低声道:“便是我求你,如今方知这一世来得如此不易,即便不为我们,也算是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攒些福气。”
见她郑重,李容渊无奈道:“罢了,就依你。”
阿素露出些笑意,拎起裳角下了石阶,又想起一事,回眸道:“一会若见了我阿耶,此事也勿提了,我只怕他与阿娘知道心中不安。”
李容渊知道她是一片孝心,但他已打定了主意,未否也未应。阿素本想再劝,来传话的侍从已催了第三次,说靖北王过府,如今已由女史引在正厅。闻言阿素不敢再停,匆匆踏着碎步去了。
青窈正等在东苑之外,见阿素急忙迎上来,阿素以眼神示意她莫声张,又低声吩咐她去备车,匆匆由一侧偏门离了李容渊的府邸。
而另一厢,朱雀为元子期奉了新煎的顾渚紫笋,谨然侍立在一旁,悄悄派人去请李容渊,凡三遍依旧不见人影,不由心中有些惶急。
元子期却沉得住气,静静饮茶,还命朱雀去按着牙签在嵌宝阁中寻了书卷翻开。待到他下意识端起微凉的茶盏,才发觉一旁侍立的人已换了一位。
李容渊恭恭敬敬添了茶水奉与他面前,元子期未接,只淡淡望着他,半晌后道:“何故来迟?”
李容渊并不解释,只退了一步,拜道:“小婿甘受责罚。”说罢抬眸望着元子期。
元子期神色肃然,两人目光交锋了一瞬,李容渊却忽然带上笑意,再次递上热茶。
这次元子期终于接过茶盏,并不看他,只以轻轻撇开茗茶的浮沫,饮了口清茶道:“又何故如此之乐。”
李容渊微笑道:“岳父大人能有此一责,便是不将我当作外人,岂非极乐?”
元子期也未辩驳,淡淡道:“倒是乖觉。”
李容渊知道他定有要事,谨身立于一旁聆讯,只听元子期骤然叹道:“如今乖女大了,也会瞒我,虽如此,并不是可任由你欺负,她虽心中向你,可若受了委屈,我也不会对你留情面。”
他声带厉色道:“若是知难而退,如今还来得及。”
这番话说得极重,李容渊却并无怯意,淡淡道:“岳父大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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