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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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朝后,谢昭跟在何方身后出了殿。见何方面色郁郁似有不快的模样,不由纳闷:何大人,听说成源可比京城凉快多了,怎么瞧您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想去成源?

成源很好,谢大人不要妄图揣测我的心情。

何方眼睛朝周围瞟了瞟,见无人靠近,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朝谢昭略微吐露内心的想法:只是我已经不再年轻了,这舟车劳顿的,委实有些折磨人。

成源离京城不远,但也有将近五日的行程。

坐五日的马车,像谢昭这样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有问题,但何方这样年纪不轻的官员却有些受罪。别说五日,在马车上坐上一日就够人受的了。

谢昭给他出馊主意:要不您去和圣上告假?

圣上的旨意谁有胆子推辞?何方虽然在弹劾人时英勇无比,但也不想用这种小事来消磨圣上的好感。

他无语地看了眼谢昭一眼,竟是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甩袖而去。

独留下谢昭站在原地,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只是开个玩笑嘛。

见何方越走越远,谢昭刚想提步跟上,就感觉到肩膀一重。他回过头,就见裴邵南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拦住了他。

谢昭挑眉问:有什么事?他看着裴邵南:好像有几日没见过你了这几日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当然是干坏事去了。

裴邵南见谢昭停住脚步,便松开了手,在心底默默回答谢昭的问题。

自从知道有人给谢昭偷偷递交那种话本,裴邵南便有些不郁。他和谢昭小时候相处过几年,也算称得上有竹马情谊在,他自认自己是不想看到谢昭被一些下三滥的人带坏的。

以裴邵南的本事,揪出这个人并不难。

想到那个面容清秀的礼部官员在他面前惊恐道歉的模样,裴邵南就忍不住想要冷笑:什么本事都没的人,竟然也敢往谢昭的面前蹦跶。更讽刺的是,他不过是略微施加压力,对方就吓得连声保证断了心思,恳求他不要说出去。

这样的人,不过就是贪图谢昭的好颜色罢了。

裴邵南抬眼看谢昭,见他瓷白肌肤清俊样貌,纵然不言不语,眉眼间也是蕴着一股子江南才有的灵秀,不由又想:谢昭这样貌,的确是有些招人了。

想到谢昭隔壁住着的那位三皇子,他便觉得头隐隐作疼。

谢昭被他看得警惕心升起,退后一步,眯起眼睛看他:你这是又想干什么坏事?他和裴邵南说:怎么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

裴邵南懒懒拉成语调:我这是看谢大人长得好看,一时看得失魂落魄了。

见谢昭被吓得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心情终于变好了几分,眼里又重新有了笑意:逗你玩,你还真信。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三皇子也在伴驾的名单上?

一听他是开玩笑,谢昭立马松了口气。

他老老实实回答裴邵南的问题:当然是我向圣上求来的。

裴邵南沉声,探究地看向谢昭:你为什么要替他求?

因为我希望他能多出去走走。

谢昭叹了口气,和裴邵南说心里话:他不像你我二人,可以随意走逛。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时间允许,哪里都可以去得。殿下却不一样,他的身份始终是一道桎梏,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别人。

他抿唇,敛眸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离开两个月,殿下应该会觉得有些寂寞。

去成源避暑的日子,通常都是两月。

这日子有些长了。

裴邵南冷声:可是谢昭,在你没来的这十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我来了。

谢昭静静看着裴邵南,执拗地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我现在来了。

所以他不必像以前一样。

裴邵南无话可说,半晌才憋出一句:冥顽不灵。

他轻哼了一声,能向圣上求来这个名额,也算是你有本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点他意味不明地看着谢昭,你确定三皇子愿意跟你一起去成源?

谢昭愣住。

的确,傅陵是个爱静之人,往常这些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度过的。如今要他坐五日马车赶去成源避暑,他是真的愿意吗?

万一他只是想待在京城,自己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谢昭的思绪被裴邵南的问话搅得纷繁。

他在御史台心不在焉地任职了一天,傍晚到了时间后就急匆匆地想要往学涯街赶,把来自潘岳的一起去喝茶的邀请远远抛在了身后。

好不容易到了学涯街,他站在傅陵宅子前,先是整了整衣衫,才惴惴不安地敲响木门。

咚咚,咚咚咚。

是谢昭敲门独有的旋律。

齐阑跑来开门,看着门外难得没有嬉皮笑脸的谢昭,纳闷: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您竟然又会敲门了。

自谢昭自诩为傅陵知己后,他连翻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又如何还会敲门等待,通常都是在门口喊一声殿下我来了,紧接着揣着回来路上带的吃食或别的小物件直接进门。

谢昭讷讷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好歹我也是读着诗书礼仪长大的人。

俨然是把自己为了听傅陵弹奏而深夜翻墙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齐阑被他的厚脸皮惊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进来吧,殿下等您很久了。

殿下等他很久了?难不成真的是生气了?

谢昭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他紧张地进入书房,见傅陵手里捏了本书看得认真,他也不敢出声喊人,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等他发现自己。

谢昭这么个大活人进来,傅陵当然感觉得到。

他手里拿着书,眼神却不自觉向一旁的谢昭身上瞟去。明明手中的书本半晌没翻过一页,往日聪明的人这会儿也没发现,只低着头垂头丧气地窝在那里半声不吭,活像是个等人审判的犯人,可怜得很。

傅陵憋不住笑了。

他把书本卷起来,在谢昭头上敲了敲:谢大人要罚站的话,应该对着墙壁,而不是对着我。

谢昭听傅陵语气轻松,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

他面上终于露出笑:殿下接到伴驾去成源的圣谕了吗?

傅陵似笑非笑看着他:接到了。

谢昭打算把自己的一番好意说出来,免得让傅陵误会。他坦诚道:这是我向圣上求来的。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陵,听他轻嗯了一声,这才敢继续往下说:我这不是觉得殿下一个人留在京城太无聊了么,况且殿下这些年来也没去哪里看一看,所以大了胆子朝圣上求了这个机会。

一个人留在京城太无聊?

刚端了糕点想要送进去的齐阑在门口听到这话,不由止住了脚步:他算是听明白了,这谢大人就是没把他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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