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杀刀重光(2 / 2)
但是,当马伏波看到这块平平无奇的令牌的时候,他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大。
“将军的令牌!”
瞠目,戟指,怒骂。
“你!你竟然还有脸将它拿出来?!”
眼角跳了一下,没有回应马伏波的敌意,他只是冷冷的道:“莫要多话。”
“我只问你,你,还承不承认这块这块令牌?”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五个人在这块令牌前一起许下的‘见牌如见人’的誓言?!”
双手握拳,牙关紧咬,眼角处,似已将炸出血来。
但到最后,他却仍然还是低下了头。
“你,赢了。”
大刀将军马伏波,曾错杀过人,曾错放过人,曾酒醉误过事,曾聚众闹过事,但是,他却从未食过言、背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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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山上,林中。
一名身披软甲,目光冷峻的青年男子道:“好象成啦。”
身侧,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冷然道:“姓马的虽是又臭又硬,但对那老家伙倒还真是死心塌地。”
那披甲男子道:“管它呢。”
“要看的人,已看到了,回去向义父禀报吧。”
那文士冷笑道:“但我,却还想多看些呢。”
只一翻手,一张黄符已飘浮在他面前。
“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以让老头子把咱们派来这荒山跑一趟。”
那披甲男子面色一变,道:“仲德,你…“却当不得那文士手快,转眼之间,已啮指滴血,在那黄符上画了个似羊头般的形状出来。
“西有昆仑,上居土蝼,触石石粉,突山山崩,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令字声中,那文士双指并起,一划而下,触着那黄符时,竟隐有金铁之声传出!
一分为二的黄符,左半边被那文士拈在手中,右半边缓缓落向地上,在落下的同时,奇异的变化已在发生:
扭曲、抖动,颜色与形状都在不停改变的同时,那黄符更不住的膨胀、变大,最后,落到地上的,已不是半张符纸,而是一头大如水牛,在不住低低咆哮的异兽了。
身形如羊,披着一身淡金色的短毛,而能够证明它绝对不是生于“人界“的东西,长在它的头上。
四支短粗而锐利的角分矗着,那上面正闪烁着如金属般的死亡光芒。而角下面,两只眯成了缝的灰蓝色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那文士,那目光中,连一星半点的善意也看不到。
昆仑兽守土蝼,它就不是什么一般道士可以随意召唤的寻常异兽,因“未够资格“而被它撕杀当场的术者,也决非一人两人。
这文士,却显就是个有“足够资格“的人。
无视于土蝼的敌意,只一探手,他已将那左半张黄符拍进了土蝼的眉心,而这动作,更令土蝼在全身剧震之余,缓缓的将前腿屈下。
冷笑着,那文士将右手指向了山下:那儿有座村子,正是马伏波的家。
当土蝼狂奔向那小村的时候,披甲男子皱眉道:“出到第六级神兽,你想要他的命吗?”
文士负手远眺,冷笑道:“莫担心,元让。”
“若连一头土蝼都敌不住,他又怎配老头子出到咱们两人来尾随查探了?”
“你几时见过老头子看错人的?”
“我就只是想看一下,二十年前名震西域的‘五虎将’,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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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蝼奔进村子的时候,马伏波和徐人达还没有回到村子。
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却也因之更加的讨厌甚至是憎恶对方,黑着脸,马伏波走的很慢,而知趣的徐人达,亦不会笨到在这种时候去将他打扰。
所以,当第一声惨叫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离村子还有二百多步远。
惨叫声传来,两人同时脸色大变,而在第二声惨叫声传来的时候,他们离村子已只有约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当斧头完全没有用处的在土蝼的头上碰的粉碎的时候,当第七声惨叫声眼看就要响起的时候,一拳,一脚,自横里攻来,把正准备大快朵颐的土蝼震飞出去,轰然声中,将一堵土墙撞的粉碎。
情急之下,两人都已出尽全力,所以,当土蝼只是翻了个身,便自碎砖间一咕噜站起,两只眼睛更凶光四射的看向这边时,两人的心,便同时沉下。
(这是什么东西?!)
身为一流武者,马伏波在术法上的知识几乎为零,还好,徐人达是一个相当渊博的人,但是,此刻,这渊博却就让他更加的害怕。
“这,这是土蝼啊,老马,今次真得有难了…”
“土蝼?”
“是,是啊,这就是昆仑兽守,食人兽土蝼啊!”
“这已经是第六级的神兽了,以当年老朱的修为,也还不能做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随便将这种东西召到人界来的?!”
“别想这么多了,先告诉我,它有什么弱点!”
怒吼着的同时,马伏波以一记中距离的弹腿将正疯狂扑近的土蝼阻下,更以两记重拳将它再度轰退,但就如同方才一样,只是抖了一下身子,土蝼便又若无其事的瞪向了这边。
“我想想。”
“昆仑山为西天诸山之首,以光为佑,以金为本,所以,土蝼也好,陆吾也好,身体皮毛都是如钢似铁,刀箭难伤,除非有六级中流以上的武学修为,才能将之破开。但五行生克是天道所在,如有俱备了五级上段修为的火系术者在的话,就能将它这身金皮烧开。”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再度将土蝼强行迫退,而这一次,马伏波的肩上,已多了两道血痕。
“可,可是,你也知道的,我虽然能够使用所有类型的密宗咒法,却没有那一门的修为是在第四级以上的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马伏波已想起,在当年,这名列“五虎将”之三的“军师将军”徐人达,一向便是另有着一个外号,叫做“鼯鼠徐”的…
没有可以改变战局的力量,却不代表着徐人达是一个没有用处的战友,事实上,在他加入战团之后,各种花样百出的法术攻击,虽然不能致土蝼于死地,却在极大的程度上“钳制”和“干扰”了它的行动,而在两人的合力之下,马伏波更是在未有多添伤口的情况下,将土蝼完全阻住。
但,两人也都明白,象这样子,他们就没有办法真正将土蝼伤到,而指望这异界神兽会先于自己疲劳,显然就是一个可以放弃的想法。
只是,恶战着,马伏波的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慢慢涌起。
(好,熟悉啊…)
两人,并肩,血战,强敌。
象这样的事情,在二十年前,他们就曾经历不下百次,而此刻,当两个人都将全副精神绷得紧紧的时候,马伏波,他却不自由主的感到了,一种亲切的回忆…
心意微动,马伏波的拳法中已有破绽,而当趁隙突入的土蝼被徐人达以两道电鞭震退时,更在徐人达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看到那伤口时,马伏波竟发现,自己,很愤怒。
虽然,刚刚,自己还很讨厌和鄙视这个人,可是,现在,当看到这“伤口”时,马伏法却发现,一种本应只会对着“兄弟”的感情,竟又悄然的自心胸中滋起…
(没,没法子啊)
在心中无声的苦笑着,马伏波旋身,出腿,为徐人达取得了“治疗”所需的一点时间,而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更发现,正如徐人达所说,那本以为早已泯灭的雄心和骄傲,竟又悄然的在心底波动。
当然,土蝼在前,这儿就不是一个释怨叙旧的好地方,但寻回旧日默契的两人却仍是迸发出了水准以上的力量,将土蝼暂时击倒。
这固然仍未能对土蝼造成真正的伤害,但是,却给了两人一点交流的机会。
“老马,它呢?他在那里?!”
“不行!它绝对不能再入江湖了!”
“可没有它,我们根本除不掉土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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