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871节(2 / 2)
向南想了想,说道,“要不然,到底都是坑坑洼洼,泥泥水水的,太脏了点,也容易妨碍施工。”
“行,那我知道了。”
许弋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公司最近一段时间的业务安排后,许弋澄便匆匆离开了,他要忙的事情还很多,除了筹建博物园的诸多事务之外,还有各个修复室的日常业务也需要他来处理,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活儿。
许弋澄离开之后,向南就从办公桌边上取来了一个包裹,这是从f国巴里斯邮寄过来的,想来应该就是加利特先生之前说的那幅用来交换两件拼合瓷器的古画。
将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件长条形的红木古董盒,向南将古董盒放到面前的办公桌上,伸手将盖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幅卷成卷轴的古画来。
向南解开古画上系着的带子,将这幅古画慢慢摊开来。
古画摊开后,在引首处,可见四个端庄秀美、隽永俊雅的行楷大字“松崖别业”,右边有小字落款“西崖”,下钤“宾之”、“大学士章”两枚朱文方印。
这落款的“西崖”,是明代内阁首辅、诗人李东阳的号,这就意味着,“松崖别业”这四个大字就是李东阳书写的。
引首右边的图幅上,右侧危崖耸立,峭壁如刀削斧劈,山石嶙峋,墨色浓重。
在山崖上壁,有一棵松树横生而出,枝叶如盖,松崖下方的平台处,有两间瓦舍前后排列,门扉敞阔,屋内有两个石墩,还有一扇水图屏风。
屋子后面栽种着一片翠竹,亭亭玉立,枝叶繁茂,院子里有两个童子,一个身穿橙色衣服的童子正拿着扇子向茶灶扇火,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童子则端着茶水往另一边的凉亭前行。
除了这两个童子外,还有一只白鹤正在前方低头觅食,对前方的蓝衣童子毫无所觉。
在画面中部有的水塘边上有一个凉亭,一长须男子身穿便服,手里拿着羽扇正在倚着栏杆观赏水塘里的荷花,凉亭当中各有一张书案和一扇山水屏风,书案上有笔墨纸砚。
在画面左侧,则是远山缥缈,云树朦胧,笔墨秀润,一股水流从山中缓缓流淌而来,流入水塘之中,近山之处岸边有矮屋几栋隐于树林之间,远处则有高楼耸立。
在这幅古画的卷后,则有唐寅自题的诗句,“翠竹并奇石,松崖留古柯。残荷水亭坐,秋思兴如何?”再下方,则是唐寅的落款及钤印。
《松崖别业图》手卷,是唐寅在正德戊辰年(1508年)九月所作,当时他39岁,正处于书画技法过渡期,因此,为了追求技法的融合,在这幅画中尝试了多种画法,甚至还融入了最是显而易见的书法。
在这幅画的前段,山石的皴法,用很整齐的“排砍”画法画出,烘染得体,与李唐、周臣十分接近,没有脱离南宋画法的藩篱,但也绝对没有画家习气。
在后半段,江水开阔,远山雾霭,画面上留下大片的空白,这种构图与沈周的画法十分接近,但通观全图,又要比沈周画得更为精细,用笔又比周臣含蓄,这正是唐寅介于沈周、周臣之间的一种画法。
《松崖别业图》的整幅画面,前实后虚,苍老而又秀润,毫无尘俗之气,唯见书卷气息。
这幅古画,前面以周臣画法开卷,后面以沈周笔法结尾,这种画法在明代诸多画家之中,也只有唐寅一个人能做得到了。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唐伯虎啊,这幅古画当得上是国宝级文物了。”
向南将唐寅的这幅《松崖别业图》手卷从头到尾细细地鉴赏了一番,也忍不住赞叹出声。
与此同时,他更是佩服加利特这个f国小老头了,连这幅古画都舍得割爱,这小老头也不是个一般人啊。
第1492章 生产基地启用仪式
“向南,生产基地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了,基地保安、两条生产线的员工,包括食堂员工这些人都已经开始陆续进驻,你看看什么时间有空回来一趟?我们准备搞个生产基地启用仪式。”
几天后,向南正在小修复室里修复一件残损的汉代青铜漏壶时,忽然接到了孙福民打来的电话。
文物修复研究所的生产基地,实际上在年前时就已经建设完毕,办公用品和实验设备也都采购完成,早就安置进去了,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年前就进驻,是因为新办公楼刚刚装修完毕还需要通风散气,因此就拖到了年后。
如今,正月已经过了十五,原本还在金陵大学老办公室里办公的张伟利、邓维等研究所人员,就全部要转移到新的办公地点去上班了。
“时间已经确定了吗?”
向南长舒了一口气,将手里正在修复的这件汉代青铜漏壶轻轻放在工作台一边,想了想说道,“你们确定了时间,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确定了,就三月五日吧,正好是星期天,举行完生产基地启用仪式后休息一天,星期一就能够正式开始上班了。”
电话里,孙福民那头传来了开怀的笑声,文物修复研究所的生产基地在他的手里从无到有,一点点变成了现在这模样,如今终于要开始启用了,他是最开心的。
这就好像在原本光秃秃的山中,亲手栽下了一颗颗小树苗,如今终于长成了一片山林,这山林中的果树结出了果实,摘下一颗吃在嘴里,那种甜蜜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那也没几天了啊,嗯,还有三天。”
向南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很快就决定了下来,他对孙福民说道,“行,老师,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跟许弋澄他们几个人一起过去参加生产基地启用仪式。”
“好,那你先忙吧。”
孙福民笑了笑,又说道,“我这边还要安排一下,让研究所这边提前把一些资料、办公用品,以及实验器材等物品提前搬过去,那边的办公室之类的,也都要重新整理布置一下。”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向南的情绪也忍不住有些激荡。
文物修复研究所,是他突发奇想搞出来的一个小研究机构,甚至连研究所里的几名骨干成员张伟利、邓维和王明耀也都是他和孙福民老师亲自面试的。
当时他只是随手布了一个点,并没有期待会有什么收获,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文物修复研究所居然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研究所里的研发出来的两款产品画芯修复液和古画揭展生物酶制剂,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已经改变了传统古书画固有的修复工艺,让古书画修复的难度起码下降了两个梯度。
如今,文物修复研究所全新的生产基地即将启用了,走上了产学研一体化道路,它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向南也是极为期待。
坐在小修复室里稍稍歇了一会儿,向南这才将脑海中杂七杂八的各种死讯全都抛到了一片,开始将目光重新投向工作台上那件还没修复完毕的汉代青铜漏壶。
这件青铜漏壶壶身呈圆筒形状,下面有三个蹄形足,在接近壶底的地方有一个出水管,上面有双层提梁,在壶盖和双层提梁的当中有三个上下对称的长方孔,用以安插并扶直浮箭。
古代没有钟表,不过那时候的人们已经懂得计时,在周代就已经有了计时官吏挈壶氏,他管理的挈壶,便是一种带有提梁的计时器,不过,这种计时器的结构和使用情况,在古籍当中并没有见到具体的说明。
根据史书记载,最晚到西汉时期已经有了计时器,并且建立了报时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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