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第6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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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认为蔡确和苏油有交情,因此想包庇苏家一门。

因为之前手里资料已经都收集整理得差不多了,都是蔡确一直在拖拉。

而算时间苏油也已到了海上,两人立即发动大案,凭什么你蔡持正走过的路,就要给我们断掉?我们也要走前辈的路子!

李定立即联系上了另一个御史贾种民,之前正是贾种民提供的情报,说陈世儒妻子李氏的母亲,是枢密院副使吕公著的侄女,多次哀求吕公著向苏颂说情。

而吕公著与苏颂相识于考场,是多年挚友,其往来甚密,极可能暗中操作此事。

于是两人联合上书,第一炮便是弹劾吕公著,说陈世儒的岳母吕氏“因缘请求”,致使军巡院原勘官“改易情节,变移首从”,为陈世儒夫妇脱罪。

称吕公著曾插手此事,扰乱审判,并称吕公著是委托两个儿子吕希绩,吕希纯办理的此事。

是关法体,赵顼立即下诏,由御史黄颜审理此案。

黄颜将吕公著和两个儿子都叫到大理寺询问,并且逮捕了吕公著的侄子吕希亚和陈世儒朋友的女婿晏靖。

吕公著及其子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黄颜和贾种民,明确表示自己没有请托苏颂。

事实上案发之后,陈妻李氏便求告她的母亲吕氏,吕氏当即“夜至公著所如女言”。

不过吕公著是一位正派人,拒绝了她的请托,吕氏只好“涕泣而退”。

但是吕公著虽没有出面,但他的侄子、大理寺评事吕希亚,以及陈世儒朋友之婿、赞善大夫晏靖却承认,的确是去开封府过问过的。

不过苏颂当时也只是告诉了他们此案的审理工作进展,算是泄露了一些案情,并没有请托之类。

于是黄颜和贾种民的意见就出现了分歧。

官司打到赵顼那里,赵顼于是又委派御史何正臣,前往监督案件的审理。

而何正臣上任后,立即将此案升级,将吕公著等人从大理寺移送到御史台,紧接着有逮捕了吕公著几名奴仆。

同时,李定唆使贾种民密奏赵顼,说苏颂有受托宽纵之嫌,也应收审鞫对。

于是苏颂被从濠州被押送御史台,囚于三院东阁,并案合审。

而大波澜只是刚刚开始,紧跟着,苏轼的麻烦来了。

起源是他写给赵顼的一封谢表。

元丰二年三月,苏东坡由徐州调任太湖滨的湖州,作《湖州谢上表》。

其实只是例行公事,略叙为臣过去无政绩可言,再叙皇恩浩荡巴拉巴拉巴拉。

苏油自己就写过不少,这是官员履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但是苏轼好死不死,在谢表后头夹上了几句牢骚话:

“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

句中“其”为自称,他以自己同“新进”相对,说自己不“生事”,就是暗示“新进”人物“生事”。

监察御史里行何正臣立即摘引“新进”、“生事”等语上奏,说苏轼“愚弄朝廷,妄自尊大”。

这也的确是苏大嘴的锅。

王安石变法期间,保守派和变法派斗争激烈,司马光和王安石,因前者给后者的长信中有“生事”二字,经过苏大嘴一番宣扬后,“生事”二字,成了攻击变法的习惯用语。

而“新进”,更是苏轼自己的发明,他曾在《上神宗皇帝》书里,说王安石“招来新进勇锐之人,以图一切速成之效。”

结果是“近来朴拙之人愈少,而巧进之士益多”。

后来也证明了的确如此,正是王安石提拔的“巧进之士”吕惠卿,把王安石出卖了,使其罢相。

大苏的偶像神格已经凝聚,他的一句话,很快便会传播开去,影响是非常大的。

于是,“生事”,“新进”,便成了新党的代名词和标签。

新党众人,自然是恨之切骨。

但单凭《湖州谢上表》里一两句话是不行的。

第九百四十六章 诗案

偏巧了,当时出版的《元丰续添苏子瞻钱塘集》,给御史台的新人们提供了充足的弹药。

监察御史台里行舒亶,对诗集进行了四个月的认真学习专研,来了个趁热打铁,上了第二封弹章:

“至于包藏祸心,怨望其上,讪渎谩骂,而无复人臣之节者,未有如轼也。

盖陛下发钱以本业贫民,则曰‘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

陛下明法以课试郡吏,则曰‘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

陛下兴水利,则曰‘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

陛下谨盐禁,则曰‘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

其他触物即事,应口所言,无一不以讥谤为主。小则镂板,大则刻石,传播中外,自以为能。”

这些诗文,都是从苏轼刚刚刊印的行诗三卷里边摘录出来的,实话实说,的确是受了沈括当年的启发。

紧接着,国子博士李宜之、御史中丞李定前脚后脚杀到,他们历数苏轼的罪行,声称必须因其无礼于朝廷而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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