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只宝狐-夜与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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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又凭什么?

霍坚心脏处弥漫开一种难言的钝痛。

辛秘应当是鲜活的,哭着的,笑着的,颐指气使的,手指微凉,眼神挑衅,吻他的时候也像在找茬,看到他的纹身就会皱眉,指甲长长了抓人会痛,吃到番椒会偷偷擦鼻涕……

而不是这样,仿佛只是一段命运的载体,一件没有感情的宝贝,仅仅只承托着家族的兴衰演化。

他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也许是这边他心情太过起伏,连屏风后黑暗中的辛秘都注意到了他这边的悉悉索索躁动不休。

“喂。”狐神不爽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在一室寂静里,迎着满屋子月光,向屏风后喊话:“我告诉你的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屏风后的杂声一停,接着传来男人有些无奈的回应:“不是难以接受……”

“那是什么?”辛秘拢了拢寝衣,挑眉发问。

“……”霍坚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半晌没有声音。

然而辛秘很不喜欢锯嘴葫芦,这么久没有回音,被宠坏的神明已经在盘算着之后怎么惩罚他了,正好睡了一个白天,此时并不是那么困倦,她干脆被子一掀,跻着软底便鞋溜了过去。

霍坚听到了她的细细足音,她跑起来有点像什么野生小动物软软肉垫踩在地上的动静,几乎是下意识地踮着脚,脚步又轻灵又快速。

他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呆了一下,也从踏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辛秘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披着有些蓬乱的黑亮长发出现在屏风后面,不施脂粉,却端的娇艳,狡黠的眼睛在他面上一扫,吐出两个字:“好冷。”

“……”行,只要两个字就把他满脑子滚动着的长篇大论“于理不合……”赶了出去。

霍坚叹息,让她扑上自己的长榻,用厚墩墩的被子裹住她。

棉被沾染了男人的体温,舒适得不得了,辛秘下意识眯起眼睛,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把尖尖下颌露在外面。

一转眼看到霍坚许是为了避嫌,自己身着单薄的中衣躲在被子外,只拘谨地坐着长榻的一小角,不敢越雷池半步,她又有点不满,一脚伸出被子,搭在他腰间:“要论失礼,昨日你将我翻来覆去的时候,已经失尽了,现在又在扭捏什么?”

雪白赤足柔嫩微凉,趾头是花瓣般的粉,霍坚不敢多看,心乱如麻,又被她勾着不放,大冷天的几乎要流汗了,没有办法,磨蹭了一会儿也钻进被子里,和她同榻而眠。

狐神这才满意,放松身体钻进他怀里,大大咧咧将他挤到榻边,仰头在他耳边糯乎乎地小声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我……”侧颌浸染了吐息,一片酥麻,霍坚下意识张了口,可旋即看到狐神垂在中衣外的项圈,又抿了唇。

他的想法自私可笑,如同燕雀妄言鸿鹄,她是身负天命的神,又哪里轮得到他这样的卑劣之人来惦记。

辛秘盯着他看,见他眼神闪闪烁烁,又黑沉一片,心知他又缩回那层“壳”里去了,一时着急,扒开他的领子,“啊呜”地在他胸前纹身咬了一口。

不幸的大鹗一只眼睛在昨日的缠绵里负了伤,另一只眼睛再次挂彩。

霍坚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用一根指头推开她的脸:“你便是看它不爽,也换个地方……”每次都专攻眼睛,搞得他那处结了痂好了又破,成天胸口又痛又痒。

“那你告诉我!”辛秘不依不饶,耍赖一样贴在他热乎乎的胸口,惊异于男人强健的胸膛在不施力的放松状态下,竟然是软的。

她脸蛋整个贴着他,腮边软肉被挤得团起,眉毛和睫毛都乌黑发亮,连带着眼睛也是露水濯洗般的清澈,那种毛茸茸的令人手痒的疼惜之意疯了一样在他胸腔蔓延,霍坚喉咙滚动,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去摸摸她蓬乱的发顶。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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