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离开(1 / 2)
第二天我主动告诉齐镜,那些东西我给,但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齐镜当时还有些惊讶我的转变,他坐在餐桌上说:“想好了?”
我说:“既然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好才是最实际的,我只要我妈妈。”
齐镜笑着说:“还算有救。”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镜说:“还算懂得权衡利弊。”
我用餐巾擦拭着嘴巴说:“谢谢了,我权衡的不是利弊,而是她是我妈妈,就算让我付出再多,我都会护她。”
齐镜听了没说话,我开口说:“当然,我有个要求。”
齐镜放下手中的西餐刀具说:“你说。”
我说:“你给我四天的时间考虑,在这四天内你必须让我妈妈参加我爸的葬礼,葬礼结束后,我就会把东西给你。”
齐镜说:“如果游戏规则这样制定的话,我处在弱势,如果在你母亲出来后,你报警的话怎么办,毕竟牵扯上警察,这件事情就麻烦了不少。”
我说:“是你问我要东西,不是我问你要东西,这个规则当然要由我来制定。”
齐镜轻笑说:“当然,你说得这点确实没错,不过,合同乙方负责拟,甲方自然有权利要求修改不平等条约,最多两天,你父亲的葬礼,我会让你母亲来参加,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的手机和行踪都将由我们的人掌握。”
我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齐镜说:“很简单,你见不到你母亲,那就意味着我们这个游戏规则目前为止是谈崩的状态。”
我将餐巾往餐桌上一扔说:“成交。”
我要出别墅时,齐镜在我身后说:“这几天注意安全。”
我说:“多谢您的假好心,如果真因为这些东西而死于非命的话,那我们父女俩还真算是你齐家的烈士了,为你齐家,却反倒死于齐家人之手。”
齐镜笑了笑,没回答我话。
我出了门后,果然门外停了三四辆黑色的车,于助理站在第一辆车前等我,我走过去看到这仗势问:“这都是来监视我的?”
于助理笑着纠正说:“是来保护您的。”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上车后,那两三辆车全部跟在我们车后,里面坐的全部都是保镖,现在我妈在齐镜那里其实也挺好的,这样我就不用时刻担心她的安慰了,我自己单独行动处理完事情就好里。
我于助理将我送到酒店,他们要跟我进来时,我对他们说:“我要换衣服,你们要看吗?”我暧昧的看了于助理,笑着问:“还是说……你想看?”
于助理面对我轻佻的神色,立马一本正经说:“我们会在门外守着您,希望您不要乱跑。”
我说:“二十层楼,门口被你们堵,我能跑去哪里啊?”
于助理吩咐门口的人退下后,对我说了一句:“您请尽快。”便将门给关了。
在关上门后,我首先在房间内四处转了转,转了许久,拿起衣服进了浴室,最终在洗手盆的架子下面掏出那些文件,放在手上翻了翻,发现遗书都在,没有少东西。便将那份遗嘱塞在自己内以里面。
又翻了翻文件内的东西后,在确认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后,我也就松了一口气,便快速换好衣服,将文件放在包内出来。
于助理见我换掉了衣服,开口说:“今天上午您父亲的遗体已经到达了殡仪馆,明天吊唁就会举行。”
我说:“好。”
到达晚上后,于助理他们将我送到家里,门外照样站着几个保镖,周围邻居进门时,都要疑惑的看上两眼,我进门后,我妈便坐在沙发上等我,我看到她那一刻,是用扑上去的方式抱住了她,问我妈:“妈,这几天你都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
我妈在看到我那一刻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说:“没有,他们没有欺负我,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我,这几天你没事吧?”
听到我妈那句话,我也放心了,也同样对我妈说:“没有,我不会有事的。”
我妈点点头,开口问我:“对了,你爸今天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点,我怕我妈会受不了,可看到她神色都正常,便犹豫的说:“对,到达殡仪馆了,明天举行葬礼。”
我妈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那我必须大打电话去通知亲戚们。”
我妈便起身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厚厚地电话薄便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我爸的死讯。
每当她表情正常通知一户人家我爸死的消息,我总觉的胆战心惊,便回到房间找到打印机,将那些文件内的资料全部复印一遍,复印好后,我将原件自己留着,将复印件准备好给齐镜。”
第二天早上,葬礼开始后,我和我妈便到达灵堂,我妈昨天夜晚通知到半夜,来的人都很全面,每个人来时都对我们表达了对我爸忽然的死的惊愕与惋惜,他们反倒比我们哭得还动情。
我和我妈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反而谁都没哭,站在一旁对来吊唁的人一一还礼着,家里亲戚来了一半后,齐家的人也全部来了,来的时候,灵堂外面阵仗特别大,停了不少保镖车子。
齐宽齐严还有齐镜走进来后,便对我爸非常尊敬的敬了一礼,当时齐宽和齐严俩老狐狸敬礼完毕后,还朝我和我妈走来,表达了对于我爸的死他们的歉意与伤心,并且让我和我妈节哀,还说我爸生前为他们索利鞠躬尽瘁,如果今后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来找他们。
我妈对前来吊唁的亲戚都会有礼貌的说麻烦他们来一趟的感谢话,可面对齐家的人,我妈始终面无表情站在那儿,也不说话。
齐家的人满脸尴尬,便悻悻离开了,反倒是齐镜晚走,他给我爸上了三炷香,和我妈说了几句什么,便走到我面前说:“我以为你会哭,还想着,是不是该上前来安慰你。”
我说:“该哭的早已经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齐镜说:“成熟了不少。”
我说:“你老爸死于非命,你也会成熟。”
齐镜说:“你还能反唇相讥,我对你也就放心了。”
我说:“你走吧,你们齐家人在这里就是玷污我爸的灵堂。”
齐镜望着我好一会儿,最终没再说完,带着助理离开了这里。
我和我妈在灵堂守了两日,到达第二天晚上来吊唁的人几乎没有了,殡仪馆内的人要来拆场子,准备明天我爸火化的工作,我妈靠在我爸的棺木前,对那些工作人员说:“先别拆,让我再陪他一夜,我不想他走得太过寂寞了。”
那些工作人员看向我妈,都没说话,便从灵堂离开了。
我站在那儿看着我妈良久,她朝我招手说:“宴宴,你过来。”
我点了点头,朝她走了过去,同她一起坐在棺木前,很小的时候,我外婆离世时,我对棺木和死人这两种东西很害怕,就连我外婆死了五六个月,我都不敢进她生前所住的房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的尸体还有棺木我并不害怕,还觉得很亲切,仿佛觉得他没有死,他还在,他一直都在。
我妈对我说:“宴宴,有什么话和你爸爸现在说完,过了今天后,你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说:“他还听得到吗?”
我妈说:“当然能。”
我想了许久,将自己紧紧贴在棺木上,抱着自己双腿说:“我只希望,无论在哪里,他都能够照顾好自己。”
我说完这句话,便埋着脸无声的流泪。
我妈说:“他会的,他不会寂寞。”
之后我们母女两人便在灵堂内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灵堂的人来拆东西,抬我爸的棺木去火化时,那一刻我妈才彻底发作了,她扑在我爸的棺木上撕心裂肺的哭着说:“你们不要伤害他好不好,让他再待一会儿,就这一回了,就让他在这个人世间久待一会儿好不好?”
那些工作人员被我妈的态度搞得很崩溃,不知道该不该抬,我站在一旁眼睛都哭肿了,看着我妈哀求着他们。
我妈不再理会那些工作人员,只是扑在棺木上,像是抱住我爸爸,用哽咽的声音说:“定恒,你不要走,你再陪陪我,我好害怕,我害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你让我怎么办。我才四十多岁,你这是在逼我改嫁啊,你快醒醒,我和宴宴都需要你啊。”
我妈哭的快要崩溃过去了,灵堂内满是安静,她一哭,我跟在一旁也只是哭。灵堂内全部都是我们母女俩的哭声,到达火化时间后,那些工作人员不得强制性动手了,几个人将我妈给拉住,其余人便抬着那副棺木快速离开了灵堂。
我妈忽然跌坐在地上,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她说:“周定恒,你这人太没良心了,你到底让我该怎么办啊……”
我蹲在我妈身边,哭着说:“妈,您就让他安心走吧。”
我妈满脸泪从地下抬起脸看向我,手捶着胸口大声问我:“他安心了,我呢?我该怎么办?他让我怎么办?”
我抱住她说:“妈,您还有我啊,我会永远陪着您的。”
我妈抱住我哭得整个人要晕过去了,我只能抱住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我们在灵堂等了几个小时,没多久,我爸的遗体便从火炉内出来,装在一个小小的罐子内,成为了一堆白骨灰,我妈小心一一抱在怀中,她手不断抚摸着还有些发烫的骨灰盒子,走了两三步,她忽然眼睛一闭,整个人往后面倒了下去,我甚至还来不及扶她,她便摔在地下。
骨灰盒子忽然摔在地下,恰巧那天殡仪馆内刚拖完地,这里的清洁工开了好几个排风扇,骨灰盒摔破后,那些骨灰忽然随着风被纷纷扬扬吹走,我大喊了一句:“爸!”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可在手持在空中后,那股白灰已经随风飘散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我耳边只有风声,一片都是寂静地,许久,我才转身去看地下那一堆碎片,边哭边捡,许久我抱着那些碎片在怀中说:“爸,您自由了。”
我妈被送进医院后,齐镜来医院内看望她,当时我正坐在一旁发着呆,对于他的到来毫无反应,脑袋完全是防空的。
忽然感觉有一双手轻轻落在我头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微微抬起脸去看,便看到齐镜站在我面前,他朝我靠近了一步,将我后脑勺稍微用力按了一下,我脸便在挨他身上,他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但宴宴,每个人都要长大,有一天,也都会离开父母,你要坚信,人的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这一刻,我连恨都提不起来,只是特别麻木,靠在他身上问:“会吗。”
他说:“会。”
我没说话,只是靠着他。
我妈此刻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第二天后,我妈醒来了,我陪着她吃完早餐后,刚想出门给她打点热水进来,刚走到门口,于助理便站在门口,他一直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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