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和善藏祸意 心毒更甚穿肠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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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微暗,夜色漆黑,一条人影快速绝伦的掠过客栈屋簷,轻轻巧巧的揭开一小块瓦片,从隙缝中窥视着客栈下的动静,黑色的面罩下,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的片刻,夜行人小心翼翼的自怀中掏摸出一小袋粉末,以指拈针在袋上戳了几个小孔,便自屋瓦缝隙处塞入,一丝丝细微的粉末缓缓的轻洒而出,那夜行人布置已定,便欲转身离去,却赫然发现屋顶上另有一人。

夜行人一惊随即飞身下屋,意欲摆脱此人,那人步履轻盈,竟是摆脱不得,夜行人知道遇着了强敌,只奔得一会儿便自停止,压低声音道:『朋友,你待如何?』

那人笑道:『你深夜到我住的地方下毒暗算,还问我要做什么,岂不好笑。』那夜行人听得此言面色微变,没想到自己的行藏早已为对方识破,随即迅自怀中取出一物事,向那人身前掷出,冒出一阵紫雾。只见那人不疾不徐挥袖一拂,一阵劲风将这紫烟尽数捲向那夜行人而来。

那夜行人原盼这毒烟能阻的他一阻,不料毒烟反向自己袭来,一时慌了手脚,将一口紫烟吸入了口中,夜行人脸色一变,忙自怀中取出一丹瓶倒出药丸便吞。只见得人影一闪,已然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一阵黑气自咽喉处慢慢扩散到脸颊,那夜行人脸色惊惶,汗珠涔涔滴下,眼神里尽是恐惧,奈何却动弹不得。

那人道:『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夜行人黑气虽已蔓延到脸颊,却犹自紧闭双唇并不言语。那人见的如此,知他必不肯吐实,手指凌空一点,解开了夜行人的穴道,只见那夜行人欲拿解毒药丸塞入嘴巴,但手脚均已僵住,药丸竟自掉在地上,那人见状随即拾起药丸,一掌推出,劲风逼得那夜行人一阵窒息,嘴巴随即张开,他便将这药丸以指弹入那夜行人口中。过得一炷香时刻,但见黑气缓缓退尽。

那人见这夜行人已然无碍,便自转身离去。夜行人唤道:『你是闵大侠吧!我欲害你,你反而救我性命,我无以回报,只能提醒你暗箭难防。』闵子騫听完淡然说道:『你等不过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我又何必伤你性命,至于那背后主使之人,你不说我也料得到。』随即离去。

闵子騫寻思:『这人虽功夫不差,但他们应知奈何不了我才是,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露出马脚来,莫非......』一念及此,闵子騫立即飞奔回客栈,他心知已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此刻铃儿必然有危险。

闵子騫急奔而回,却见客栈四周静悄悄的,连犬吠之声也无,却隐隐闻得一阵血腥之气,闵子騫心知有异,随即闪身进得客栈,却见客栈内七横八竖得躺得十数黑衣蒙面之人,闵子騫一惊迅即上楼查看,只见房内桌椅俱倒,窗沿处兀自留有血跡,铃儿却已不知去向。

他心下虽担忧,却是不乱,仔细内外检查了客栈四周,见店掌柜和伙计均是中毒毙命,而其馀诸人却是要害受创,有几人鲜血仍自泊泊流出,闵子騫见伤口五指指痕殷然,微微一震脱口而出:『血手修罗!』他一惊之下,随即跟着血跡一路追下去,来到树林之中,沿途又见着几个黑衣蒙面之人倒毙在旁。

身体犹自未僵,闵子騫身法陡快,逕向树林深处奔去,耳边传来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伴随几声惨呼,声音回盪在暗夜林中更显得凄厉。

闵子騫凝神静听,声音只在前方不远处,赶忙向前掠去,见着前方数十人正围攻着一灰袍老者,只见那老者身法奇快,在人群之中穿梭来回,身影有如鬼魅,正是血手修罗。而人群之中却不见铃儿的踪影,闵子騫心下一惊,生怕又中了对手调虎离山之计,此刻究竟是要先助血手修罗杀退群敌再逼问铃儿下落,还是略过这里继续追下去,一时竟是抉择不定。正仓皇间,听的一声闷哼,又有一名黑衣蒙面汉子中爪肠开肚破而死,但血手修罗的动作似也慢了下来,灰袍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跡。

血手修罗衣袖一震,将二名抡刀劈至的黑衣大汉摔了出去,向后飘然退了几步,嘿嘿怪笑数声道:『王安通,你竟然连自己弟子身上都可以下毒,难怪你能当上唐门首徒,这一招倒是我失算了。』

血手修罗此话一出,连同闵子騫在内眾人皆惊,一名黑衣汉子颤声道:『大...大师兄,你给我们服了甚么呢?』只听得王安通冷然道:『这厮已身中血莲之毒,只要敢伤了你们,毒性就会更深一层。』

闵子騫听到此处已然明白,王安通知他不用兵器,所以事前先给门下弟子服下毒药,当双方动手之时,身体一接触即便中毒,而这毒必然微量但却慢慢累积,好叫对手无法及时察觉,王安通这精心布置原本是应该要对付于他,但却被半路杀出的血手修罗给沾上了。血手修罗提防不及竟自着了王安通的道。

此时王安通喝道:『今夜不能让这厮走了,大家一起上!』眾黑衣汉子知今日若不解决了血手修罗,眾人皆无活路,只听得一汉子发一声喊,眾人又自围了上去,将血手修罗团团围在其中。

这数十名黑衣汉子显然练就一套阵式,用来对付武功高强的敌人,而唐门子弟各人专擅毒药暗器各异,兼之身体中又为王安通种下血莲之毒,血手修罗虽然强悍,但也不无顾忌,他虽知晓血莲之名,却不明其性,他深知唐门擅使毒药,所以毙敌之时早已留心,一沾身即离手,动作迅捷无比,让对方不及动手下毒,岂料对手早已将自身化作毒药,这倒是始料未及的了,当下一边游斗,一边调息。只一会儿便已察觉血行不顺,血手修罗艺高胆大,虽在游斗中仍有馀裕一手拒敌,一手取出丹瓶,将二颗丹药弹入口中。

只听得王安通冷笑道:『血莲之毒岂是一般解毒丹所能对治,我本想用它来抓小鱼,没想竟意外擒得你这条大鱼,真是天助我也,嘿嘿!』

闵子騫听得心头一凉,暗思自己过于托大,小覷了唐门的手段,殊不知唐门之所以能在江湖歷经数百年而不衰,除了毒药令人畏惧外,更兼其下毒之手段神鬼莫测,令敌人不知从何防范,而唐门中与王安通同辈之门人,多为唐霜青派出隐匿在各门派中,唯有王安通长年随侍在旁,学得了唐门诸般下毒的功夫,单就下毒的功力来说,他早已高出同门甚多。

血手修罗见解毒丹药未起作用,怒气渐升,怪笑道:『血莲之毒便又如何?唐门的毒药我还怕受的少了吗?』说罢潜运内力,片刻间双手随即赤红如血,逕向前方一高瘦的黑衣汉子探去,那黑衣汉子见血手向自己迅无绝伦而来,一惊之下将手中双钩舞成一团白光护在身前,二旁四名汉子长剑单刀齐出,分攻血手修罗上身要害,一柄长枪却悄然无声地自血手修罗背后袭来,眼见利刃将即身之际,血手修罗忽而向后急纵,长枪枪尖甫即后背,便自滑开,反刺向双钩而去,血手修罗微一侧身,一手抓住枪柄顺势向前急送,随即以衣袖拢住手掌击向那持枪大汉后背,那持枪大汉原本来势极快,更兼血手修罗这一拉一推之力,速度陡增倍许,威力更见强猛,却听得连串珠响,长枪盪开了双钩,自那高瘦汉子胸前间透胸而入,而二旁刀剑却是招呼到了那持枪汉子身上,四人见误伤了同伴,正惊疑间,一双血手早已当头袭来,连呼声都无,便已天灵俱裂而亡。只顷刻间血手修罗便已连毙六人。

黑衣大汉眾人皆是大惊失色,随即后退数步,虽成包围之势,却无人敢再向前。血手修罗一声怪笑道:『王安通,这血莲之毒行不到顶门之上吧!』,原来血手修罗在片刻间早已运气行满周天,内观自身,他心思敏锐发觉身上血行虽不顺畅,但却是思路无碍,以此推知此毒应无法及于头顶,便设计引敌来攻,却乘势毙其脑门。

王安通脸色微变,对眾大汉喝道:『别听他胡言,大家併肩子上啊!』眾人虽畏惧血手修罗强横,但多年来在王安通积威之下,却是不敢不从。一听喝令,随即七八个汉子再次欺了上去,为首的大汉撮唇一吹,眾人同时掏出暗器向血手修罗袭来,一时间,铁莲子、袖箭满天飞舞,毒蒺藜和褐尾镖来回穿梭,逕向血手修罗身上招呼而来。

血手修罗眼见暗器来势凶猛,竟如恍然未觉,待暗器将即身之际,身体猛然旋转如陀螺,二隻衣袖在劲风鼓盪下高高拢起,恰似二只布袋,尽数将暗器接将过来,血手修罗再一回旋怪笑一声,竟将暗器以满天花雨之式撒出,去势之快更甚来势,眾人措手不及,当前数名汉子随即应声而倒地,站得稍后之人见来势险恶,不敢硬接,仓皇后跃闪避。岂料身一

微动,一条灰影已至面前。

原来血手修罗暗器甫发,随即欺向前去,招式之间绝无停顿,只这瞬间,二名黑衣大汉亦是闷哼一声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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