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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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阁一事,我虽不想琢磨,却不得不琢磨,联系以往种种,云毓这样做毫无道理,除非……

除非他看上本王了。

这个想法比较大胆,我这把年纪,本不该做如此春风少年的想像。但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再对照云毓近日的行径……想像越发切实。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个想像后,我心中竟有了种莫名的喜悦,喜悦之后却是悲哀。

造反在即,此事之后,本王将如何,云毓将如何?

无论如何没有好结果。

我算计云毓,实属不义,这也许就是报应。

只是这个报应,为何也有云毓一份?

所以这件事,我不打算认帐。

我正在卧房中煎熬,皇宫中又有使臣来,说皇帝堂侄有事传召。

皇命大如天,我只得换了身朝服赶进宫去。

皇帝堂侄眉头微锁,满脸心事重重,他看着本王,问:「皇叔怎么满面愁容,似有心事?」

我连忙道,没什么,只是韩四不知好歹,不肯娶女王,臣正在开导他。

啟赭道:「哦,韩四么,朕就觉得他可能不会痛快去做王夫,皇叔不擅开导无妨,云毓常到皇叔王府中去,由他开导开导?」

我的心跳了一跳,忙道:「云大夫恐怕也不太擅长此事……」

啟赭抬手道:「算了,朕今天懒得纠缠王夫之事,云毓不擅开导,朕就让最会开导的柳相去皇叔府中。」当真就喊人上前,传了道口諭,让柳桐倚去我怀王府中和韩四聊聊天。

我眼睁睁看着宦官领命下去,不知道皇帝堂侄卖的什么药。

啟赭绕回御座上坐,又让人搬了把椅子在本王身边,露出牙齿笑道:「好了,柳相去皇叔府上和韩四聊天,皇叔就在这里陪朕聊聊天吧。朕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心里有些话,想和人聊聊。」牙齿又多露出半颗,「皇叔先坐。」

我心里提着谢了恩坐下,只听啟赭道:「朕一直,对一个人很犹豫,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是办了他,还是就这么放着他。」

我道:「能让皇上犹豫,定然很棘手了。」

啟赭道:「皇叔说的不错,这个人,朕一直看不透他,他一直压在朕心上,让朕寝食难安。」

我立刻道:「皇上,国事虽重,还是应当多爱惜龙体。」

啟赭道:「皇叔总是这么关心朕,从小就是这样,朕想要什么,皇叔一定能猜得到。」

我道:「臣承蒙皇上称一声叔,虽然不是亲的,也要对得起这个称呼。」

这句话似乎让我的皇帝堂侄很触动,望着我的目光神情都有了很大不同。其后他又和我说了许多,大部分是回忆幼年时的话,说他那时候到怀王府中玩,说与玳王等的少年旧事,到了天黑透,我方才得以告退回去。

临走前,啟赭又道:「皇叔,今天你对朕说的话,朕会记得。」

我揣着这句话回府,可能啟赭已经知道了谋反之事。

啟赭所说的那个犹豫不决之人,说不定就是本王。

回到王府,居然看见了丞相府的轿子。

柳桐倚竟然还没开导完韩四,我转到后院想看看情况,迎面遇见了刚刚劝导完毕的柳桐倚。

柳桐倚在灯下一脸疲色,可见劝导一事进展的十分辛苦。

我问,柳相劝成了么?柳桐倚按着太阳穴摇头。我昨天刚领教过韩四油盐不进的本事,顿时生出一股与柳桐倚惺惺相惜之意。遂诚邀他吃个晚饭,缓口气再走。

柳桐倚委婉拒绝,看来是要赶回府去倒头睡一觉养回精力,我也就没有勉强。

第二天,徐州那边过来一隻鸽子,捎来一封书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诸事已妥」。

我看了这封信,如同吃了一帖定心药,立刻着人请云毓过来。吩咐完之后,又觉得不妥,一天一请云毓未免太频繁,要个新花样才好。

我于是叫住了送信的人,「傍晚去暮暮馆接楚寻公子,说本王想他了,请他来府上弹琴。」

送信人眼珠转了转,咧嘴应了声是。

我又再另让人去云府下帖,只说本王昨天得罪了云大夫,今天晚上请他赏花听琴。

半个多时辰后,下帖的人回来,带了云毓的回信,说他晚上一定过来。

我一向喜欢云毓这个脾气,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多纠缠,更不会耽误正事。

傍晚左右,还是云毓先到了,又和平常一样,好像没有昨天那回事似的,吃着茶四下望瞭望,问我,「琴呢?」

我只得道:「琴来得不如你早,要你多等等了。」

云毓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我将他往内园处让,就在我卧房所在的小园廊下摆酒,有两丛芍药开的正好。

暂时无琴,我先斟酒,左右无人,我道:「徐州已诸事妥当。」

云毓笑道:「怪不得昨天王爷让我取道徐州,果然是王爷手掌心里的地方。」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点了几点,「江南、江北、黄淮、西南、西北俱已定,只差东北与京城……」再将那几点酒水一带,画了大半个圆圈,向缺口处一点,「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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