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见大福子“吓得”瞪圆了眼,我噗嗤一笑:“逗你玩儿呢,瞧把你吓得。”
说罢这话,我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牡丹,拍了下云雀的屁.股,笑道:“走。”
云雀抬头,不解地问我:“这大半夜的,咱们去哪儿?”
这丫头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不会是想闯宫,把睦儿要回来吧。”
“说什么傻话。”
我忍住眩晕,强拉着云雀起来,笑道:“火锅店眼看着要开张,账目、酒菜、管事、小二、弹唱妓.女,这么多事呢,该忙起来了,咱们今夜搬过去,就住在酒楼,我也他娘的挣出个金山银山,当个长安女首富!”
云雀了然地点头,问:“那什么时候回家?”
我笑了笑:“没家了,待会儿把财物细软收拾一下,大门锁了,不回来了。”
第74章 认哥哥 元旦快乐!
开平元年八月初四夜, 我从家离开了。
想想也真是唏嘘,我从黑夜的如意,变成黎明的妍华, 如今, 终于成了白天的丽夫人。
原来,我已经走了这么多路, 这么远。
我和云雀一起收拾了下细软金银,把贵重又搬不走的东西藏到地窖里, 将所有房屋的门都锁上, 并且叫心腹护卫阿良、阿善套了车, 在夜深人静中离开。
马车摇曳在漆黑悠长的小巷, 我无力地坐在车里,盯着自己指甲上已经褪了一半的朱蔻发呆, 这个时候,睦儿应该刚吃了奶,再抱着尿一回, 玩儿一会儿,就能睡了。
我努力过不去想孩子, 可真做不到, 我无时不刻在想。
如果, 我是说如果, 李昭在我刚生出孩子那日就抱走, 我也不会这么心疼, 也不会这么恨他。
他拖, 我也拖。
于是拖到了今天,拖到我的心被剜走快肉,一直滴血。
我用指头揩去眼泪, 垂眸瞧去,云雀此时抱着她的小包袱,盘腿而坐,两条胳膊趴在我的腿上,睡得正熟。
难为这丫头了,累了吧,这些日子不眠不休地照顾我。
我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正如,在过去的五个月,轻轻地抚着睦儿。
正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下了,半睡半醒的云雀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坐了起来,左右看,迷迷糊糊地问:“到酒楼了么?”
车外,传来阿良沉厚的声音:“回夫人,那会儿咱们收拾细软,路大人匆匆离去,好似……反正陛下来了。”
我心里只有疲累,淡漠道:“不要停,走。”
车外的阿良犹豫了片刻,立马答应了。
马车摇曳间,我瞧见车窗帘子被胡马掀开,几日未见,胡马的左脸红肿,仿佛挨了打,他手紧紧抓住车,好似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跟着往前快走,两眼眯成了缝儿,笑吟吟地看着我:
“夫人,您猜谁来了?”
见我没说话,胡马紧接着道:“陛下来了,关于那日的事,路大人都给您说了吧,那个口谕其实是贵妃娘娘……”
“做什么呀你。”
云雀从我手里抢过紫檀木小香扇,一个劲儿打胡马的手:“给我松开!”
我还没有什么反应,云雀却先哭了,直骂胡马:“一丘之貉,孩子都让你们抱走了,还想怎样啊,我们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
“你怎么也不懂事了。”
胡马轻斥了声云雀,急得连帽子跑掉都顾不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夫人,您往外看看,陛下把小皇子抱来了呢。”
听见这话,我忙扭头往外瞧。
夜色凄迷中,我看见不远处停着辆华贵马车,跟前立了好几个穿着飞鱼服、手执绣春刀的暗卫,其中就有大福子。
而李昭呢,呵,他站在最前头,手里抱着捧牡丹花,身上穿着当初我从挽月观带回来的那套黑色西装,他人高,裤子稍有些短,都露出了脚踝。
多日未见,他好似清瘦了些,人有些憔悴。
在我们四目相对间,他面上一喜,眼里含着亏欠、期待还有神采,不知是不是头一次穿西装,有点不太好意思,拽了下袖子和下摆,疾步往我这边行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哭不笑不说话。
他呆住,欲言又止。
我被骗了,儿子没来。
他穿这衣服什么意思?道歉?或者给我温柔爱意,哄我忘记母子分离?
我摇了摇头,不再看他,懒懒地靠在车壁上。
而此时,云雀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这丫头啐了口,一把推开胡马的头,紧接着,她从包袱里找出个镶了宝石的金臂钏,狠狠地砸了出去,我听见胡马惨叫了声,不知砸在了头上还是身上。
云雀趴在车窗边,头伸出去,喝骂:“别再找我了!咱们从今儿开始一刀两断!还有,我们家已经上锁了,要是少什么东西了,就是贼偷的,贼!负心贼!”
我没想到,向来温驯的云雀发起火来,竟这样厉害。
真的,当了母亲后,眼窝子就浅,尤其最近发生这样的事,很容易掉眼泪,但我忍住,咬牙忍住,我不想再让云雀担心。
“好啦好啦,别气啦。”
我将云雀拉回来,嘱咐阿良和阿善马车赶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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