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节(1 / 2)
羊川媚重重地点头。“陛下被囚禁在……”
正在此时,睦儿激动地双腿一软,竟瘫跪在羊川媚跟前,这傻小子一把抓住女孩儿的双肩,眼里尽是高兴,连话都快不会说了,使劲儿摇着女孩:“我爹活着对不对?你见到了他?”
“哎呦。”
羊川媚叫了声,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害羞地低下头:“你抓疼我啦,快放开。”
“对不起对不起。”
睦儿忙低下头道歉,谁知咚地一声,这俩小人的脑袋竟给碰在一起了,俩人吃痛,同时身子后仰。
睦儿反应快,一把抓住羊川媚,谁知这一抓,力道太大,又把女孩儿给拽自己怀里了。
第193章 营救之策 一更
这两个孩子在抱到一起的瞬间, 立马弹开。
睦儿尴尬地挠了下头,干笑了两声,他担心爹爹安危, 又怕自己的鲁莽再吓着羊川媚, 忙跪着往后挪了几步,双手做出请的动作, 急道:“妹妹,我不打搅你了, 你说、你说。”
羊川媚轻咬了下唇, 看了下她身侧的父亲, 转而望向我, 深深呼了口气,调整了下思绪, 如竹筒倒豆子般:“皇后娘娘请放心,陛下还活着,而且就被逆贼囚禁在宫中, 但陛下身中剧毒,必须要尽快营救。”
我身上如同被千百根针扎了似的疼, 忙问:“陛下被囚禁在何处?”
“坤宁宫。”
羊川媚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 一字一句道:“当日在勤政殿, 陛下其实被蔡居暗中下毒了, 后面蔡居和沈无汪同时出手, 一面命早已埋伏好的死士绞杀了抚鸾司的女卫军和暗卫, 另一面, 连夜将中毒垂危的陛下从勤政殿移走。”
果然,黄梅的抚鸾司女卫军果然遭到了突袭,否则这两日怎会半点消息都没有。
“那黄大人呢?”
我紧张极了, 手不禁按住心口,忙问。
“当时逆贼将七十五女卫军和暗卫的尸体全都装入麻袋中,里头还放了巨石,沉尸太液湖底。黄梅大人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又被逆贼捅了三刀,躲在尸堆中诈死,落水后挣脱开身上绑着的麻绳,从湖底逃生。”
许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羊川媚身子连连发颤。
我赶忙让睦儿去给妹妹端一碗热汤来,焦急地问:“那后来呢?”
羊川媚坐在小杌子上,两手抱住滚烫的蔷薇露水,喝了两小口,接着道:“黄大人身负重伤,一路潜逃到了贵妃娘娘宫中,将事全都告知姑妈。姑妈知道兹事体大,而那时候北镇抚司又控制了禁宫,时时刻刻都有卫军巡查,姑姑将黄大人偷偷安置在畅音阁养伤,同时暗中命她宫里的心腹太监去查寻陛下的下落,一开始几大宫都偷偷找过,半点踪迹都没有,可昨晚忽然在发现,他们正在将陛下往坤宁宫转……”
我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拳不自觉攥紧,恨地重重砸了下矮几:“李璋得势,头一件事就急着给他娘平反,不用问了,一开始定把人给我囚禁在了张素卿的冷宫。我还不知道那贱人的秉性?她儿子掌控了禁宫,用傀儡控制了前朝,她这一生最看重权势地位,又深恨我被陛下封后,定是迫不及待地重回坤宁宫!”
羊川媚惊异地张大眼,连连点头:“对对对,陛下就是从冷宫被转移到的坤宁宫,娘娘您真厉害。”
我苦笑了声,再问:“那后来呢?你们可再见到陛下?”
羊川媚摇了摇头:“坤宁宫外重重把守,连只苍蝇都无法靠近。姑妈怕打草惊蛇,更怕您和睦哥哥被逆贼以假皇帝的名义迫害了,便让臣女以回家探视父母为由,出宫报信。可是后宫到处都是卫军,又查得严,臣女根本走不了。臣女原想,要不扮做小太监混出去,便猫在乾清门那边等机会……”
言及此,羊川媚扭头望向一边高大威严的大福子,甜甜笑道:“今儿上午不晓得勤政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臣女离得老远就听见喧闹之声,后头瞧见南北镇府司的人在乾清门那边起了冲突,路叔叔要带人搜后宫,那些奸贼不让,臣女瞧着机会来了,趁着路叔叔强闯进乾清门的空儿,拿石子儿打了下他!”
这时,一旁立着的大福子双臂环抱住,这冷面人难得露出笑,点头道:“别看羊小姐才十岁出头,胆子却大,今儿差点被人给发现,臣斗胆,让小姐躲在臣的披风下离开,将她藏入拉泉水的御车里,等到了午门那边,暗中将她转移到姚尚书的马车里,堂堂正正地将她拉出宫。”
说到这儿,大福子看向满身污泥的羊羽棠,道:“我俩刚到娘娘府上,谁知正巧和羊大人碰见了。”
我连连点头,激动之下,疾步走到羊川媚跟前,紧紧地抱住女孩,手摩挲着川媚湿漉漉的头发,哽咽不已:“真是辛苦我们姑娘了,娘听着都心惊胆战。”
转而,我看向跟前单膝跪着的睦儿:“以后你要对妹妹好,知道么?”
睦儿早都知道我和李昭给他定了川媚,他俩本就青梅竹马,再经过这事,只见儿子立马朝天伸出三指,郑重:“娘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叫妹妹受委屈,不对不对”
睦儿打了下自己的嘴,笑道:“是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川媚见这个俊帅的大哥哥这般“保证”,小脸刷地一下就羞红了,低下头抿唇笑。
而睦儿这厚脸皮瞧见此,也不好意思起来,手挠着后脑勺,嘿嘿地傻笑。
哎,自打李昭和胡马出事后,儿子脸上一直愁云满面,如今骤得父亲平安的消息,又看见妹妹这样忠贞可爱,第一次展露笑颜。
我抚摩着两个小人儿的脑袋,亦莞尔,愿他们以后好好的。
我扶着后腰起身,坐回到四方扶手椅上。
一想起李昭中毒垂危,还落在了张素卿手里,我的焦虑才下眉头,又上了心头,扶额道:“现在既然知道陛下被囚禁在哪儿了,就得赶紧想个营救的完全之策,不能再拖了。”
大福子思量良久,手指点着下巴,皱眉道:“臣估算了下,如今内宫北镇抚司的卫军近四千,齐王府、海尚书府有近三百死士,若是强攻,得立马调动五军营和龙虎营来长安,不到半日乱可平,但怕就怕逆贼不惜鱼死网破,迫害陛下和宫中侍疾的朝中重臣。”
说到这儿,大福子从怀里掏出张禁宫的地图,将矮几上的玉盘茶盏都推到一边,把地图平铺开来,他食指点了下写了“坤宁宫”三个字的小房子,又很快点了下乾清门、坤宁门、御花园等处,面上的愁云甚浓:“微臣率卫军强攻也可以,加上瑞王爷的威风营将士,最多只能攻两个角,逆贼若是闻声,依旧可以裹挟陛下撤离,咱们还是无法保证陛下的安危。”
睦儿这时候凑过来,端着盏烛台,仔仔细细地打量地图,点头道:“对,况且若是将兵马全都集中在攻禁宫,那么娘亲和诸亲族的平安就无法保证,若是李璋彻底和咱们撕破脸,索性掳劫朝中重臣家眷,还有在城外督军的将军家眷,这些人难免不会动摇。所以强攻非万全之策,肯定会有大伤亡,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把爹爹从宫里救出来,那就好了,怎么救呢?”
一时间,大家再次陷入了思虑僵局。
此时外面风雨大作,一声炸雷劈下,似要将长安的妖氛撕破,不多时,暴雨再次袭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让人心烦。
就在这时,我瞧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羊羽棠站了起来,他人胖,屋里又闷热,脸上早都生起圈热汗,他忙用手去抹,谁知袖口还沾着祖坟里的污泥,一下子全给弄脸上了,颇为滑稽。
羊羽棠走上前来,躬身给我行了个礼,他素来温吞稳重,不慌不忙道:“娘娘,微臣想问您一件陈年旧事。”
“你问。”
我忙让睦儿给羊舅舅去搬把椅子来。
羊羽棠一坐下,椅子顿时发出声痛苦的咯吱声,他接过睦儿递来的帕子,擦了下脸上的热汗和污泥,连声说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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