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2)
少顷,霍西洲的呼吸重了一些,方听燕攸宁缓慢地点头,道:“有的。”
“……”霍西洲一阵惊讶与语塞,“是么,是什么时候?”
当初应该没有成亲,他怎会是那种没有成亲就骗女子无媒苟合的登徒子?他感到极是震惊惭愧。
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轻轻摸了摸,像是讨好一样,小心翼翼的,她轻声地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多半不肯那样做,所以我就用了点……小手段,算我……下药勾的你。”
霍西洲一点不生气,刨根问底:“为何?”
讨厌!燕攸宁暗暗地想他,但这件事终归是自己理亏,被当事人问起,她只好全盘托出:“因为舍不得你要走,就……就临时起意……反正,你应该也不会觉得亏什么的……如果是两年前的霍西洲的话……”
越说她声音越低,到最后仅只剩下了蚊蚋哼哼声,再也不闻。
霍西洲再一次语塞。
半晌,他凝视着身下这张完美无瑕的脸蛋,道:“怕么?”
燕攸宁想了想,“那时候不怕的。”
想也是,都敢对他用下三滥手段了,想来是将矜持都抛到了一边,那有什么可怕的?
但那时候不怕,现在,他却能感受到玉体的战栗发抖,因为看不见,她是真的害怕。别说是方才在汤桶里,就算是此刻,在榻上,在他怀中,都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因为恐惧而发颤,她的睫羽都在为此扑扇惊颤。
她如此不安,他若趁虚而入,与禽兽何异?
霍西洲检讨了一番自己,将眼底冲天灭顶的欲念一点点压回,伸臂抱住她,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来,嘴唇抵在她的额头,亲了亲她额间的碎发绒毛。
“那不做了。”
燕攸宁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了,临了他却又不做了?她气鼓鼓地涨了脸,但想到第一回 就是自己下药,第二回怎么着也得矜持一点,不然岂不会被他看扁,觉得自己特别放荡特别想要?
她才不会那样。
燕攸宁温柔可人地在他颈窝处一点头,香雾幽幽喷洒在男人的下颌,能感受到他在极力地平复,燕攸宁假意不知道,用自己柔条似的胳膊去抱他,将自己更嵌入他怀中,乖乖地一动不动,声音瓮声瓮气的,传入他的耳中:
“夫君。”
这把声音,有着与生俱来的娇憨,偏吴侬软语的情调,酥柔无比。
“……”
第74章 惧内之威名
这一夜过去, 燕攸宁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苏醒,动了下手指头,感觉自己还困在温暖的牢笼中, 不免心生欢喜, 朱唇轻曳。
天色放亮,一缕微光破牖而入, 她虽看不见,却能有所感觉。
从霍西洲的枕下勾出一绺黑发, 与自己的发柔韧相缠, 打成一道同心结, 用手指压好, 自己摸了半晌,怀着隐秘的喜欢悄无声息地再度睡去。
她大约是太累了, 过于嗜睡,一觉便睡了整整一天,待再一次醒来时, 霍西洲早已不见。
抱琴服侍王妃穿起时,问了一句, 不知王妃可安排了回门。
燕攸宁方才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对了, 我大婚, 我父亲并没有来。”
对于自己没有跟蔡抒回府, 燕昇心中必有记恨, 因此喜宴上他由始至终没有出现。但她回门并不是因为赶着向燕昇与卢氏致歉, 而是, 只因为这是一个普遍的习俗,她不需要特立独行,就算是为了堵他人的口, 她也需得回门一趟。
但大周女子,尤其贵女,回门向来都有夫婿陪同,她却不知道霍西洲肯不肯陪伴她走这一趟。燕攸宁便问抱琴,王爷去了何处,抱琴回,因留侯世子做东,王爷前去吃酒了,还有林侯等人也一并在席。
燕攸宁道:“既然王爷没有在征讨南蛮的战役当中死去,那么当年林侯运送回来的尸体自然是假的,怪不得,尸体被肢解的一节节的,看起来分明是有心而为。我认为林侯对我们,对陛下全都说了谎。”
当年战场上的情况,林侯必定知道得最为详细,然而他一口咬定那尸体是霍西洲的,并带来了霍西洲身上的盔甲与断剑,若霍西洲当真无恙,至少他的随身佩剑不会落入林侯手上,她也正是看到了那把系有红色剑穗的断剑,才相信霍西洲真的已经战亡。这个解释听起来,林侯是骗她瞎眼的罪魁。
不论如何,霍西洲都不该再和林侯过于亲近,林侯心思目的不纯,他没了以前的记忆,可别再一次上当啊。
燕攸宁发现自己坐不住了,她必须让霍西洲早点儿回来,“抱琴,府上还没有长渊将士?”
抱琴道:“李将军是在的。”
“我想找他。”
抱琴立刻心领神会,去通知李图南。
片刻后,李图南满头大汗的身影出现在了王妃面前,他方才练剑,练得浑身大汗淋漓,正往回走,碰巧遇上了抱琴,说王妃找,李图南来不及沐浴了,用干毛巾胡乱将脸擦干,也不顾形象了大步就赶来,燕攸宁嗅到了满鼻的汗液味道。
她倒是还记得,前世霍西洲亡故以后,就是李图南接手长渊,之后长渊军东山再起席卷宇内,势如破竹打下了长安。其中作战最为勇猛的,当属李图南和段琅。那小孩儿,算起来今年还未出生。
她怕是很难育有子嗣,所以认一个可爱的义子倒是也不错。
思绪渐渐收回,燕攸宁握住盲杖,令侍女都退去,单独对李图南道:“林侯有可能蓄意对王爷不利。”
李图南眉眼一弯,“长安名臣,谁不想对王爷食肉寝皮?习惯了。若是有本事,只管找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哪有那么容易,”燕攸宁不甚认可,微微摇头,“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两年前夫君还不是长渊王,在我们眼中,虽然他天资过人,而且性情坚毅,前途不可限量,但那时候,他确乎只是一个马奴出身的下等人,如林侯之流,实在不应该将他看作是一个威胁,那么他做一个假尸体目的何在呢?”
李图南也变了颜色,“王妃肯定是林侯对遗体动的手脚?”
燕攸宁道:“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认是林侯做了这件事,所以就连陛下也都无可奈何,但是是非非,每个人心中都自有一杆秤,若不是林侯还会是谁?只是我觉得,林侯应该不会是因为忌惮霍西洲的能力才……”
她稍微停顿,因为目盲,便没有看到李图南霍然变得凝重的脸色,接着往下问道:“所以,霍西洲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无名小卒,要如何在一个地方,用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挥师数万之众?
最直接的,是一个能令人信服的理由,她想来想去,也就觉得,只有霍西洲的身世当中尚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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