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真乃钻营之徒(2 / 2)
百思不得其解,杜翁抚髯细细打量房遗爱,呢喃道:“此子面对职责风轻云淡,棋着更是另辟蹊径,想来不似平常俗子。”
见房遗爱对着棋馆中的摆设东看西看,杜翁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坐在茶座间,捧盏默默注视起了房遗爱的一举一动。
房遗爱前世主修汉语言文,对古董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前世他只能去博物馆或者在电视上一睹唐初古物真迹,眼下忽的见到棋馆中各式各样的摆设,不由心生向往,站在博古架前左看看右看看,期间还会趁着众人不注意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几眼,样子像极了小偷小摸的惯犯。
“我的天,西晋青瓷羊?熊形青瓷灯?螭龙纹羊脂玉古砚?”
烂柯棋馆本就是高士大儒、归田官员们所聚集的场所,碍于棋友们的显赫身份,一般学子、官员都不会轻易来此地下棋,所以棋馆中才会摆放着如此多的珍贵文房,甚至连木档、铜铃都没有安放。
望着博古架上数量众多的古物,房遗爱大感惊奇,一开始还怯怯懦懦的偷偷去摸,不过眼见众人都在观棋对弈,房遗爱的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到最后竟大摇大摆的将文房拿在手中,左右上下不停的打量着细微之处。
正当房遗爱看的兴起时,身着白衣的老者见房遗爱眸中闪烁精光,看着手中文房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不由误以为这位“钻营之徒”打算顺手牵羊。
白衣老者显然是烂柯棋馆的主人,见房遗爱“恶狼”般的模样,难免心生厌恶,大声呵斥道:“嘿!这你娃娃手脚怎地如此不干净,快些放下!”
遭到老者训斥,房遗爱赶忙双手将文房放回博古架,接着站在大厅中央东张西望,分明一副被人捉赃的架势。
“要不是看在这位小哥与你同行而来的份上,老夫铁定将你轰出去!”
出言呵斥过房遗爱后,白衣老者捧起一盏香茶,继续观看起了对弈棋局。
见房遗爱吃瘪,杜翁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此子虽然有些自来熟,但举止收放倒还算谨慎,看他观看文房的细致模样,倒像一个见多识广的试子。莫非他家是当朝勋贵?还是当世大儒的子嗣?”
被白衣老者训斥过后,房遗爱难为情了好一阵,见几个老头儿观看棋局兴致正浓,想要凑上前去指点谢仲举几着,却也害怕被这几个老倌儿言语呵斥,无奈之下只得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小太监下棋还挺来劲,我要是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他待会找不到我还不得发脾气啊?到时候写一折子我受得了受不了?”
打消心中要离去的念头后,房遗爱四下张望,目光随即盯在了摆放在书案上的古琴。
“想来这些个老倌儿有眼不识金镶玉,说什么我的棋着下流狡猾,讲什么何足道的棋着如何如何高超,真真平白活了诺大年岁!”
望向书案上的古琴,想到之前老翁们对自己的评价,房遗爱不由心生出了“高安流水知音难觅”的感触。
见白衣老者捧盏不住对着棋盘傻笑,房遗爱眼珠一转,做贼似的迈着小碎步凑到书案前,将身坐在了木椅上。
放眼望去,书案上的古琴通体乌黑,黑中却隐隐泛红,看纹路应该是桐木所造。
观看清古琴纹路后,房遗爱喃喃道:“咦?烧膛的桐木琴?莫非是有意仿制蔡邕的焦尾琴打造的?”
伸手轻抚瑶琴,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够亲手抚触古唐琴,房遗爱顿生感慨,心醉下不由曲指拨动了琴弦。
“铛”
一声低沉的琴声响起,捧盏品茗的杜翁微微皱眉,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起了手抚瑶琴的房遗爱。
听到琴声,白衣老者转身望去,见房遗爱坐在书案前试弹瑶琴,顿时心生不悦,“咦?你这娃娃怎能擅动老夫的焦尾。。。”
“噔”
话还未说完,琴声再次响起,这次引得众人纷纷转头观望,棋局也因此暂停了。
见房遗爱手扶瑶琴,一位老者皱眉道:“这小子怎么如此无礼,竟敢弹奏蔡伯喈的。。。”
话说一半,老者的话语戛然而止,望向房遗爱的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娃娃莫非是琴道高手?!”
房遗爱试过古琴音色后,十指迅速曲动,竟自醉心弹奏起了前世曾听过的琴曲。
琴声清如溅玉、颤若龙吟、七弦连续和鸣,琴声犹如珠落玉盘,听得人中心醉神迷、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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