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云水间烟波渺(1 / 2)
八月十五,中秋。
房遗爱清晨起来,便没有停歇过哪怕一步。
状元府中人声鼎沸,各色工匠全是工部派来的顶尖好手,负责给状元府装潢粉新。
“驸马,这红绒灯笼可好?”
“驸马,这画阁雕梁可还中意?”
“驸马,这是礼部申念行大人亲自拟就的礼单,还望驸马过目。”
“好好好。”房遗爱连连点头,边走边赔笑,手中捧着一沓文书,相比在刑部当差的日子,却还是繁忙许多。
趁着工匠愣神的空隙,房遗爱呲溜一声,溜进东厢房中,反手便插上了门闩。
伸手将文书放在书案上,房遗爱长舒一口气,“好累!”
高阳正坐在秀榻上愣神,见夫君快步走进厢房,不由好奇道:“俊儿哥,为何不在外厢张罗?”
“漱儿,让你搬进东厢房委屈你了。”房遗爱坐在榻边,苦笑道:“好累!”
“人生大事怎能马虎?”高阳轻笑一声,喃喃道:“俊儿哥这次可不许吃醉酒了!”
“好。”房遗爱无声点头,心道:“若不是之前那哥们洞房花烛吃醉了酒,哪里有本宫的今日?”
“不能喝酒!万一喝的叮咛大醉,再回去可就不好了!”房遗爱暗下决心,与高阳交谈片刻后,随即不甘心的被轰出了东厢房。
状元府中一直忙活到晌午,这才算初步停歇完工,原定大婚日期乃是下午,因此房遗爱忙里偷闲,准备再行返回东厢房饮茶解闷儿。
可就在房驸马朝东厢房走去时,随着一阵欢声笑语,程处弼、候霸林、薛仁贵、尉迟宝林、罗通五人齐步走进府中,看到房遗爱拱手便道:
“大哥,恭喜恭喜。”
“恭喜新郎倌儿,贺喜新郎倌儿。”
“我们这些接亲的队伍可都到齐了。”
“兄长,有何吩咐尽管明言。”
见五人笑语晏晏,房遗爱苦笑一声,“哎呀,忙到现在还不曾用过饭呢。”
“用饭?大哥,今日还打算吃饭啊?珍珠翡翠白玉汤,要不要吃?”候霸林嬉皮笑脸的道。
“诶!”房遗爱冷哼一声,正色说:“如此嬉笑该打!”
“对!该打!”程处弼四人作势要打,吓得候霸林连连向后退去,这才躲过了一劫。
兄弟六人谈笑半晌,随着申念行和工部尚书到来,房遗爱随即又被拉到了府门外。
“贤侄,待会乘御马去到东华门,迎亲的队伍老夫已然准备停当。”申念行腰横李承乾钦赐玉带,含笑嘱咐。
“多谢伯父,有劳伯父劳心了。”房遗爱跨上雕鞍,揽着缰绳,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朝东华门而去。
迎接过龙驹凤辇,房遗爱头顶状元服饰,帽插金花,在程处弼五人的拥簇下,又返回了状元府。
这一来一往,耗去了近乎一个时辰,长安一百零八坊百姓尽都出门观看,大街小巷围的水泄不通,让房遗爱心中即高兴又叫苦。
好不容易回到状元府,已然是申时初刻,众宾客趁着房遗爱迎亲的空隙,早已纷至沓来,其中秦琼、杜如晦、魏征、杨波等人尤为显眼。
在众人的起哄下,房遗爱老老实实做完一切礼仪,这才将李丽质抱到了正房之中。
原本程处弼和候霸林还嚷嚷着要闹洞房,可被薛仁贵、秦怀玉、罗通三人一阵“好言相劝”这才悻悻作罢。
正房之中,房遗爱坐在榻边,眼望头盖盖头的李丽质,含笑道:“公主。”
“仁兄,用秤杆掀盖头...”见房遗爱忙昏了头,李丽质轻笑一声,将先前申念行上奏的礼仪表章说了出来。
“是是是。”房遗爱苦笑点头,掀开盖头后,盛装打扮的李丽质随即出现在了眼前。
“公主辛苦了。”房遗爱取过交杯酒,二人对饮一杯,任谁都是一脸憔悴之色。
在房中说了半晌的体己话,房遗爱随即辞别新娘子,缓步走出正房,捧着酒盏在府中挨个敬酒,其中竟发现李恪、李泰、李治全都到了。
“三位殿下,房俊敬酒一杯。”房遗爱捧盏含笑,见李承乾没来,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李泰捧盏对饮,含笑道:“御妹夫,此番大喜可喜可贺。”
“御妹夫,小王敬你一杯。”李恪不甘人后,捧盏说道。
唯独李治显得有些木纳,捧盏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词句,便没了下文。
李泰和李恪心中暗藏野望,虽然李恪并非嫡出,但对于皇位却是十分垂涎,不得不说这都是李世民开的好头儿。
“御妹夫,此番去往金陵,若是有不周之处,尽管给小王写信。”
“御妹夫,小王在金陵有几家产业,送与御妹夫...”
正当李恪和李泰“御妹夫长、御妹夫短”的时候,乎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接着李承乾便走到了房遗爱身侧。
“御妹夫?丽质今年多大年岁?你也能叫御妹夫?”李承乾瞪了李泰一眼,随后含笑道:“御妹夫,小王来迟一步,御妹夫切莫见怪。”
李泰和李恪虽然不服李承乾,但对于这位东宫世子却是忌惮几分,眼下遭到训斥,只得悻悻归席,与文武群臣对饮起来。
李承乾向四周扫了一眼,转而道:“御妹夫何时动身?”
“应当是七日后,万岁旨意说明乃是八月二十二日动身。”房遗爱拱手应声,心中有些话儿如鲠在喉,一番思忖,随即将李承乾拉到了偏厅之中。
偏厅之中寂静无人,二人对视一眼,全都发出了唏嘘的叹声。
“御妹夫何必要走?留在长安不可吗?你走后小王独木难支,如何是好?”李承乾凝眉喃喃道。
房遗爱眉头微皱,拱手道:“殿下,房俊若留在长安怕是要遭人猜忌。殿下凡事时常请教臣父与杜叔父、魏太师便好。”
李承乾微微点头,“三位伯父乃是国之干城,小王自然倚重。但御妹夫此去,小王连说话之人都没了!”
“殿下不必气馁,房俊保举三人,定能襄助太子。”房遗爱含笑道。
“那三位?”
“马周、薛仁贵、长孙澹。”
“什么?长孙澹?就那个气罐子?小王不用!”
“太子,可知岑懋纵火一事是谁告诉下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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