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第104节(2 / 2)
许家能倒?荀家屯的人不相信,但看着这行人又莫名的心安。静寂许久,中人拐了下卖家荀三林。荀三林立时去扶他爹,笑着对屯长说:“您看呢?”
荀三林他爹不反对小儿卖屋了,许家要真能被掰倒,那他家三林就是荀家屯的功臣。
屯长回神,侧身让路相请:“那…那就先去看看院子。”
荀三林家院墙有六七尺高,正房三间拐了厨房,东西厢均开了两门。房子确是石砖砌的,墙体很敦实。前院宽敞,靠井台那开了一小块地,地里种了葱和韭菜。后院大,鸡舍、猪舍、牛棚一样不差,菜园里肥足,菜长得都极精神。
看完后院,荀三林又带着他们进屋,将几处漏雨的地方指明。
屯长开口:“修屋顶简单。正好老朽家大儿去年建房还剩下几块瓦,下午老朽就让他把瓦推来,找几人上屋顶看看,把碎瓦都给换了。”
风笑瞅了眼主上,笑着回:“那就有劳您了,工钱多少,您先记一下。等搬来,我再与您结。”
屯长摆摆手:“不费事,算啥工钱。”
“工钱是一定要给的。”风笑可不愿占这便宜:“您帮忙看着点,主家小姐儿才四个月,娇弱得很,屋顶万不能漏。”
黎久久眼睁开条缝,看了眼她爹,裹动了两下嘴,接着睡。黎上望向珊思,辛珊思颔首。风笑会意,与中人、荀三林往外。
荀三林他爹,目送三人出了屋,看向长得全不像个大夫的黎大夫,试探着问:“你们啥时候搬来?”
屯长也正想问这事,盯着人。黎上微蹙眉头,想了下,转头问陆爻:“哪天便宜?”
陆爻掐了两下指:“明天、大后天都行。”
“老朽回去就让人来修屋顶。”屯长望他们早些搬来。人在屯里,有个啥事,喊声就行。他盼着城里许家早点没,哪有这样蛮横的?也想再请黎大夫帮忙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着老厉头?
辛珊思开口:“那就明日搬吧。”
“成。”荀三林他爹道:“家什多吗?咱们屯里年轻壮小伙不少,你们尽可使唤。”
“多谢,我们人手足够。”尺剑想说他一人就能搬完。
不多会,风笑和荀三林回来了,身后跟着笑嘻嘻的中人。荀家屯的人没久待,交代了几件事,便离开了。中人急着回城打听盛冉山那片荒地,知道他们还要留一会,也先告辞了。
没了外人,薛冰寕又将院子细细走一遍,是越看越满意:“以后我宅子就照这个模子建。菜园可以小点,两三分地便可。”转头问风叔,“这院子买了多少银钱?”
“价不高,六十二两银。”风笑笑说:“地里菜全给咱们了。”荀家屯离崇州城就十二三里路,这院子占地两亩一分,再加房子、井等等,若非荀家屯有麻烦,卖个七八十两银是轻轻松松。
辛珊思心踏实了,点足跃上房顶。漏雨的地方很明显,一共是五处。除了这五处,还有两个屋角上裂了两块瓦。将墙头上的几根草拔了,她落地,走向黎大夫。
中人到官府办契书时,是一点没瞒事。下午,城东许家就得知了黎上、阎晴不止在荀家屯置了宅子,还欲买下盛冉山那片荒地。家主许伟海紧拧一双吊梢眉,拳抵在桌上,揣度着黎上这是何意。
“大哥…”许伟海二弟许伟江,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咱爹是怎么死的,武林皆知。对上黎上,我们气硬得很。倒是黎上,若知是非,应避我许家三丈。”
这不用他提醒,许伟海清楚得很:“你忘了阎晴才在叙云城摘了孤山的脑袋?”他怕的是黎上于荀家屯置宅是有意冲着许家来,压低声道,“你我都晓咱爹不是真的死在城西八字沟,却…”
嘭,许伟江拍桌而起,沉声强调:“爹就是死在八字沟。”
不跟他犟,许伟海道:“还是给裕阳去封信吧。”
第86章
闻言, 许伟江流露一抹讽刺:“随你。”一屁股坐回位上,脸撇向外。大哥给裕阳去信,无非就是告诉宋家黎上找上许家门了。可宋家知道后会对许家有什么帮助吗?不会。
他这个二弟呀…许伟海耐着性子解释:“十一家乘的是一条船。我去信裕阳, 不仅仅是告诉宋家事情, 也是在提醒宋家。许家出事,他们若不管不问,那就别怪我凿船, 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话入耳,许伟江还觉好受些。他虽嘴上强硬, 但心却揪得紧。阎晴狠辣,下手不留余地,已是江湖有名。孤山她都敢当街杀,许家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转回头,他看向大哥:“昨晚在城门口自揭身世的谈思瑜, 好像与黎上阎晴不合。”
听出音,许伟海思虑:“她现居在呼和得·玛嘞府上。”谈思瑜是与黎上阎晴不对付, 但她的身份…达泰会认吗?
“你就是会想太多。”许伟江最不喜大哥这点:“你也说谈思瑜现居在玛嘞府上。玛嘞一个掌印的达鲁花赤,若不顾忌达泰,会将谈思瑜留在府上住吗?”
许伟海眉头不展。
“只要玛嘞顾忌,谈思瑜在玛嘞跟前说话就有几分分量。”许伟江点到:“有分量,咱们就可利用谈思瑜搅和黎上阎晴的事儿。他们不是要买盛冉山那片的荒地吗?盛冉山往东百里可就是魔惠林。谈思瑜完全可以让黎上阎晴买不着那块地。
有她纠缠黎上阎晴,咱们许家不仅安全许多, 还可伺机而动。能将那二人置于死地最好, 不能也要重创他们。剩下来的, 便交给绝煞楼和那十家。”
主意倒是不错, 许伟海权衡。
许伟江换口气:“谈思瑜在众目睽睽下自揭身份,于达泰可算是重重一击。达泰不认这个女儿, 堵不上悠悠之口,西佛隆寺也会过问。但若认下,那他势必要脱下那身他万分珍重的袈裟,心里会没怨吗?
这些理,我懂,谈思瑜自然也清楚。故,她现在一定急着立功表现,求得她父谅解和认可。再者,如今她身份已明,日后行事上可拿官腔。阎晴一日不回归西佛隆寺,就得看一日官家脸色。
你信我,谈思瑜绝对能牵绊住阎晴。只要将阎晴绊住,黎上不足为虑。”
许伟海露笑:“那就着人给谈姑娘透个风。”
许伟江抬手抚半寸短须,露了些自得。
只他不晓在他自得时,两封信脚跟脚到了武当山下。武当山山清水秀,高险丝毫不逊释峰山。差一听说晚他一步抵达的小道也是来给余二真人送信,大气道:“那你就随我一块上山吧。”
“多谢差一大师。”
得益于差一,小道没费一句口舌就见到了余二真人。信交到余二真人手上,差一虽急着返回,但望望晦暗的天色,还是与小道随凤玉去客院歇息了。
白发白须的余二,面色透红眼神平静温和,没有耄耋之年的老态。看着手里的两封信,他心没来由的沉重。清风拂过山头,晃荡着他的道袍。将好友的信压后,先拆小道送来的那封。
撕开封口,余二抽信,忽来大风抢走一叶纸片。他眼神没偏移,出手两指夹住那片被卷离两尺的纸片,将它拉回。只看到纸片上的图像时,他的神色变了。静默几息,收起那叶纸片,立马展开信。
信上内容,叫他惊骇之余又生出一丝恍然。二十年前西北豪富黎家遭灭门一事,是他心里的一个结。这个结,随着之后绝煞楼作风行事的转变也愈来愈紧越来越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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