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 第86节(2 / 2)
因此在他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他的所有活动都停歇了。
那边的人正在看企划案,注意到对面倏然失了音,抬头疑惑看他。
“jin?”
靳卓岐的英腔很纯正:“sorry, the meeting has been postponed until tomorrow evening.”
[抱歉,会议推到明晚。]
说完,他合上电脑站起了身,转过身快步从书房走出来时,长腿踢到椅子,零碎的脚步看上去格外慌乱。
他快步走到卧室推开门,聂召没在床上躺着,靳卓岐迅速转过身,注意到了地板上的那滩水,手指大力拉开了浴室的推拉门,看到浴缸里坐着聂召。
她的那条她最喜欢的白色长裙被扔在了旁边地板上,浑身赤/裸地躺在浴缸里,浴头开着,正在滴滴答答地往已经漫出来的浴缸里灌水,聂召整张脸都陷入水里,她正闭着眼,脸色青白,仿佛没了生气。
靳卓岐心脏猛地一缩紧,手指大力地扣着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从浴缸里拉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捏得太用力,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了泛红的手指印,她像是恢复了呼吸一样,睁开眼瞳孔睁大看着前方,呼吸的频率急促,又被水呛得一直咳嗦,整张脸都被憋红了。
“你在干什么?”靳卓岐的声音从齿关崩出来似的。
聂召像是坠入海里一样,跟她很多时候的梦一样,身体里被无孔不入灌进了很多水,嗓子被冲的干疼。
她看向靳卓岐的方向,落在耳畔的声音芒寒色正,带足了冷意。
“我……想洗澡,睡着了。”
她出了汗,身上涂的防晒乳有些黏,不太舒服,洗着洗着有些困,整个人就滑了进去。
怪不得她觉得透不过气,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聂召低着头不敢看向他,用另一只手掰着他捏着她胳膊的手掌,像是要穿过肉/体握住她的白骨,太疼了。
“疼。”
靳卓岐抿紧着唇,眼睛有些红看着她浑身湿漉漉唇色苍白的样子。
他不敢保证如果他丝毫没注意,聂召可能会死在这个浴室里,死在他眼皮子底下。
把浴缸里的水缓缓放空,卧室都溅了一层水,一直到浴缸里空了,靳卓岐才去拿了干净的毛巾把她整个人包裹住,抱着放在床上,去拿吹风机让她自己吹头发。
自己则是拿着扫把迅速脱干净地面上的水,以免会发生漏水让楼下遭殃。
聂召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用耳朵注意着靳卓岐的方向,以及猜测着他在干什么,用着最低档的风慢吞吞吹着头发,一直到他把地板拖干净,聂召的头发还没吹干。
很长,又密,以前的烫染被彻底减掉,长出来的黑发纯天然,她觉得麻烦,毕竟她看不见,长发会有很多注意不到的烦躁点。
当时坐在梳妆台前心血来潮说了一句:“要不我去剪掉吧,我觉得,我短发也挺好看的吧。”
靳卓岐站在她身后给她吹着,声音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如果你是因为短发好看可以,但是如果是因为麻烦,不行。”
很显然,她一个看不见的人,怎么能欣赏自己短发的样子。
聂召就放弃了去剪。
还盘坐在床上发呆,手里的吹风机被他自然拿走,坐在她身后很是熟悉地帮她一层层吹干,花了刚才一半的时间,就全部干透了。
他没吭声,放下吹风机就走了出去,聂召抬着头往门口看着,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但她真的睡着了啊?
睡着的人怎么会有感觉?
过了两分钟,又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聂召抬起头,听到近在咫尺的温和声线:“喝点水润润嗓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接过抿了一口,正正好的温水。
摇了摇头,说:“就,被呛了点水,没什么感觉了。”
靳卓岐坐在床边,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他不想这样做,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就这样安静看着她,语气中擦着难言的晦涩:“聂召,卧室跟浴室可以装摄像头吗?”
聂召顿了一秒,低着头没说话。
随后点了点头说:“好。”
他又带着她去了医院,每个月都要去一次,但每次都是无望而归。
每次会带回来不同的药,聂召总会在拿回来的前几天吃,随后默默装作忘记而抗拒。
太苦了,也没什么用,心理的问题怎么可能会因为药物而有所改善。
从医院出来回了家,聂召就坐在沙发上没动,或许是因为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靳卓岐的低气压,她都有些不太敢吭声。
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么,刚关上的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啪啪啪”的声响跟上次蒋听爸妈来找她用力拍打门的声音如出一辙。
这个时候来。
聂召都皱了皱眉。
靳卓岐本来就压着火,剧烈的敲门声如同一根火柴,直接把他压着的情绪给彻底点燃爆发。
他开了门,看到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女,还是努力克制着情绪,声音冷冽问了句:“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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