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覃时说是,“已经决定今晚动手,不光接手了您送过去的兵符,还留了其他后手,着言青和去绑单督主,又动用了安庆卫指挥的家丁。”
“安庆卫指挥的三千家丁稀松平常,成不了什么大事,能做个后援接应罢了,至于言督主……你去学究那里叫言绥回来吧。”他握着拳,打个哈欠,“言青和眼下人回督主署了罢?”
覃时起身回他,“约莫着时候,该是回了。臣下这就去带言绥过来。”
“好,去吧。”
陪着允淑一夜没合眼,这打盹儿的节气,他阖眼小憩,等言绥回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若是言绥没有利用价值,他又不是菩萨大发善心,养他这么大做什么的?
眯眼小睡一会儿,一柱香左右,覃时带言绥回来了。
言绥去给他捶腿,“干爹,您唤言绥可是有什么事儿的?”
他睁眼,笑了笑从躺椅里起来,“干爹带你去见你大爷去。”
言绥稚嫩的小脸上有些迷惑,“干爹,咱们为什么要去见言督主,他怎么了嘛?”
他摸摸言绥的头,“嗯……他心里苦,又极想你,对你爹爹怀有愧疚,你且去安慰安慰他,今儿扯着他下下棋,孝顺孝顺他罢。”
言绥点点头,“书上说,晨则醒昏则定,言绥自幼无父,全都是干爹一手教养,言督主是我父长兄,是我亲长,理应孝顺,言绥都听干爹的。那咱们走吧,且去督主署见见大爷。”琢磨琢磨不对,改口道,“伯父。”
他领着言绥到了督主署,带七八锦衣卫,一脸和气乐乐呵呵的在言青和面前坐下来,和风细雨的道:“今儿这督主署里头怎么连空气都冷的打霜?六月天的外头都热的穿汗衫,督主署跟冰窟窿似的。”
言青和皮笑肉不笑,在言绥身上来回扫两眼,给冯玄畅拱手,“冯掌印怎么这时候有空来我西厂闲坐了?”
“也没什么,”冯玄畅指指
第69章 如今是诚心诚意的来。
言绥, “这孩子还没在你跟前儿尽过孝,言家独苗,言督主可觉得, 我给你养的好不好?”
言青和皱了眉,这话说的就好似带言绥来给他送终一样,他心里不大快,“冯掌印什么意思?这是准备把言绥还给我了?”
还?冯玄畅啜口茶,还是不可能还的,不过若是言青和不再跟他作对,抛开成见同他联手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啧一声,“言督主说笑了,言绥本就姓言,何来还不还这一说?再说, 只是他想来同你下棋, 咱家是来找单亭云的,前几天单亭云到内书堂走动,顺走了钱塘府递上来的折子, 钱塘江起潮,堤坝年年都要决上几回,朝廷收税又收的狠,钱塘府伊做的是苦不堪言, 这回递折子来跟朝廷诉委屈, 那折子上满是泪痕褶在一块儿,瞧着也是可怜,咱家修堤坝用的银子都准备好了,这一回头, 打回去的折子不见了踪影,廷牧说,单督主来过内书堂一回,咱家得把人带回去仔细问问,若是咱们自己个儿都把这事儿高高挂起不关己的,还要百姓们遵纪守法不闹事儿,何苦来哉?都不容易的。”
言青和微一思量,冯玄畅来把人带走是最好,倒是省得他再大费周章的拘人,到时候和单亭云撕破脸,也怪不好看的。
他额首,“那是该好好问问的,不过掌印也别耽误了今晚上宫里头的部署,若成了,长江以南三千里山河就是您囊中之物。”顿了顿,他盘弄着虎骨轻道:“这人还是想开些的好,女人都是红粉骷髅,皮相罢了,咱们这样的阉人也不该动不该动的心思,您能想开最是好,什么也比不得到手的富贵权势。”
冯玄畅搁茶,眉头轻蹙,“言督主今儿话有点多。”
言青和拱手,“瞧瞧,咱家多嘴了,这就去请单督主过来回话儿。”
他点头,“烦劳。”
单亭云带几个心腹过来,按例行礼后跟冯玄畅走了。
言青和长吁一口气,总算是腾出手来去调兵遣将,正往外边去,步子还没迈出门槛,右手袖子一紧。
他回头,言绥正扯他衣裳,歪头打量他,问,“伯父,你现在是要去调兵吗?”
言青和叫他吓一大跳,忙捂着他又退回来,斥道:“小子,你要作死呀?什么话儿都胡说的?”
言绥挠头,“伯父,我今儿特来寻你下棋,你倒是去忙什么的?老话儿说的好,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何必作无谓之争?官家难道不是好官家么?寿王心肠如此歹毒,连自己的亲侄儿都杀,您效忠他,他能给您好前程么?”
言青和起个激灵子,冯玄畅说的真是没错,这六月天里,督主署里冷气嗖嗖地,他蹲下来,笑着看言绥,“是你干爹叫你说这话儿给我听的?他想怎么?”
言绥摇头,“干爹叫说这些做什么?这话儿是我说的,庭降哥同我关系最是好,我是他的小跟班,寿王害他落崖,心肠何等歹毒?伯父您活这样一大把年纪,识人的眼光好生短浅。”
“嘿,好小子教训起你大爷来了,成,时候还早着,下棋就下棋吧,陪你便是了。”他抱起言绥往桌前一坐,唤人呈上棋盘来。
爷俩对弈各执一子,黑白厮杀之间战局进入胶着。
言绥落下白棋,捏下巴笑,“伯父就要输了。”
这小子棋艺不赖,言青和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干爹果然花大力气培养你了。”
言绥回,“那是,庭降哥最看中我,以后若是庭降哥做了官家,我就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乳臭未干的孩子,志气倒是顶天,比言煦个不争气的强百倍千倍。
他颇是欣慰。
一局止,他看看更漏,起身对言绥道:“你若累了且去内室歇着,伯父还有事儿不能总陪着你。”
言绥很恭敬的起身给他揖礼,“过会子还得回去温习功课,来时干爹也是特意嘱咐过不要扰了伯父的正经事儿,言绥这就回了,回之前觉得伯父还是仔细思量思量,言绥是个幼童说话没分量,不如伯父等会子亲去寿王府再走一趟,痛定思痛再下决定的好。”
言青和温笑,哄了言绥两句,这样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若说言绥不是冯玄畅派过来的说客,那就是拿他言青和做个傻子待。
他摸摸言绥的头,夸他,“好,比你父亲强,我会仔细思虑,你这就回罢,晚些怕街上乱。”
送走言绥,他部署好西厂的锦衣卫,坐下来琢磨,若真是冯玄畅借言绥的口说这话儿给他听,又到底是想给他说什么呢?
他坐立不安,左右思量,最后还是决定入夜时再去寿王府上走一趟。
夜幕不见星河,下午的时候天就闷热的不行,到了晚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只是这天看着吓人,却没半个雨点子落下来。
他轻装简行独自又来寿王府上,想同寿王回禀下西厂的兵备,才进王府大门,就被突然跳出来的人影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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