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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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医所。”

得亏现在天儿冷,银河也穿着厚厚的袜子,这要夏天,溥皇捉着她的光脚一定能觉察出异样来,银河一听……六子在场看到的话,得冲过去抱着她哭的!哪做得到无动于衷,银河脸色都变了!

不过她也意识到溥皇向她看过来,低了头看自己的鞋袜,溥皇以为她在关注穿好没,又护了护脚踝那儿的毛靴脖子,“好了,你看穿结实了。”“嗯。”银河轻声应了声。溥皇起身,银河也抬起头,保持镇定。果然,溥皇弯腰在她耳朵边说着,“我有事儿得先走了,你自己溜达溜达,别又急着回来缝袄子。”银河乖乖点头。溥皇这么跟她小声说话时,进来汇报的人都背过了身子去,这是规矩。

你没看,溥皇一出去,这边银河是鞋都没脱,骨碌碌她圆鼓鼓的身子几着急地就攀着到窗边,眼里都是焦急担忧,他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厥了……六子该欣慰的,银河的情态已经充分回到了他问徐树的问题,听到他一点不好,银河肯定担心!

……

溥皇驾临一医所时,天已黑。

走廊上安静,除了禁卫,其余人等全都在室内不得出来。溥皇进来参长的病房,除了一医所的院长,溥皇随从,参长的近侍徐树,再没旁人,连一直在此守候的咸宜都得在旁室等候宣召。

见溥皇驾到,参长要起身下床迎接……他已换上病服,脸色憔悴,病容满满,溥皇自是不得叫他下来,手一压,“躺好。”

看看,溥皇是多么重视参长!只一听他入院,立即赶来,这一点都不假,虽溥皇也只大他十来岁,但,感情上,把他当儿子!

“情况如何,”这是问院长,

一医所的院长王淼,是个很专业的医学家,少了些行政上的官气,所以溥皇问起情况,他一五一十做出极专业的回答,恭敬但无诚惶气。

“参长已有多日的尿血,血压偏高,这次入院肯定得悉心治疗休养。”

听后,溥皇转头看向参长,“这么严重了,你怎么还瞒着,”

参长就是笑,也像个孩子,“我没当回事,只当最近酒喝多了……”

溥皇抬手,“所以要有节制,伤得可是你自己的身子。”又叨唠了许多。

说实话,从私人感情上说,溥皇对他这么真,六子怎么可能不也对他真!这些年他一心投入政事,为他平衡各方势力,稳政局,做的也是心甘情愿,一颗忠心无二。可这会儿,为了银河……现在,六子还能忍,毕竟他自己过去对银河也多有不珍惜,她伤了心害了怕,自己又怀着身子,将心比心,躲在溥皇羽翼下,六子都能理解。也惟有忍,起码得叫她安心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往后,六子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平衡各方,再赢回银河的心!……

“这些时,就好好休养,工作上的事,”参长接住话,“我会协调好,您放心。”溥皇也信任点头,又望望他这环境,“这里简陋些,过几天情况稳定了,还是去西宫调养吧。”

参长笑,“是。不过去西宫前,我会参加完小璟的毕业演出。”

溥皇这时也放松了神色,“他这回还算正经,排了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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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127

银河睡梦中被花香“袭”醒,踱到后廊窗前,见到一夜之间,花枝竟有侵入北内廊之势,遂就着花香,喝杯“花袭人甜茶”,感觉血糖就这样一节一节地高了上去,但,静心怡神。

后廊这片梅花圃是近日栽种的,全是“别角晚水”。

此种梅花复瓣性很强,一朵小花上甚至能够达到45片花瓣,且清香幽雅,是十分稀得的梅花品种。

它是这个世纪90年代才在西京梅花山发现,这个古怪的名字也是和西京话有关系,从它的发现者陈鹊余先生撰写的一份梅花山梅花调查记录中可以看到,最初“别角晚水”是叫做“蹩脚晚水”。“别角”,是因其开放时常有花瓣开的不完全周正,花瓣边缘常有凹陷,西京话称之为“蹩脚”,后来陈先生觉得听起来不雅,取其谐音为别角;“晚水”是因为它花色水红,碎瓣流动。

美人都要靠花养,同样,鲜花也要靠美人养,相辅相成。——这是绍星程第一眼见到雪银河的直观感受。

她的长发随意松散地挽在脑后,长至脚踝的绒披,里头是斜襟的短袄,圆鼓鼓的肚子不仅没冲散这些优雅,反倒添抹俏皮。捧着一碗花茶喝得舒心,唇角微翘,眼神精灵,不晓得想入神什么……

星程着实不想打搅这样的她,但是时间紧,他必须走过来,“小姐姐,”就是怕惊吓了她,星程故意也俏皮地喊,他笑眯眯,着实银河看过来没那么受惊,好奇模样,看他极斯文地走过来,

站在廊下,仰头,朝她招招手,

银河还是有些防备的,不过也弯下了腰,隔着木栏杆,他仰头对她小声说了几句,只见银河立即到处找,人也显得略焦急起来……星程这才替祁神欣慰些,不枉祁神对她心念如此,她没忘了他,还是想见他的……当然了,银河可一直惦念那日“他的晕厥”!

星程也简要向她介绍了自己是谁,说,会找小林去聊聊天,你一直往梅花圃东边走,参长会在那边等你。

望着银河放下手里的碗,就要往室内回跑,星程忙问“去哪儿”银河“拿鞋呀!”星程说“等会儿,我给你拿来了。”走回几步,果然拎起她的靴子给她看。银河也不耽误时间,大肚子已经坐到台阶边,接过他手里的靴子就要穿上。星程先是递给她了,随即,还是蹲下,“我给你穿吧,你这不方便……”也是,这一直出门,都有人给她穿鞋,也不是她变娇气了,实在肚子大了,冬天穿得又厚实,得有个人搭把手。

“谢谢,”她小声说了句,

“不谢。”他给她把鞋穿好,还搀扶着她起身。她身上有抹奶香,孩子还没出生,她已经像个奶毛毛一样香香的了……

看着她慌张要跑,星程又实在不放心拉住她,“慢点,圃里有泥水,小心路滑。”

“哦,”她憨实一点头,果然慢些,不过还是跑,说明多急着去见他……

星程尚且看得出她的焦急,更何论被六子自己亲眼看见……“银河!”大肚子都没看清人影,就已经被冲过来的紧紧抱进怀里!

“你……”银河都不及开口,就已被思念若狂的六子堵住了呼吸,简直贪婪地痴醉的……银河揪着他的衣领发出类似小动物呜咽声,要哭啊,六子还晓得不挤着她的大肚子,轻轻放下她,两手又捧起她的脸庞密密吻她每个细节,“银河,我的银河,你知道我想你想的……”都是钻心的思念呢语。银河是真哭了,就是抓着他的衣襟,“你怎么了,怎么晕过去了……”这一听,更要六子的心软,再次缠住了她的唇,激动得眼睛全红了:那天银河真听见了,而且,她在意他!

此一刻,六子感受着此生最大的幸福与温暖笼于一身,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怀里这个女人,爱得很深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她的美好善良,甚至她的任性自私,都深刻地影响着自己……

六子挨着她的唇角,就一刻不离感受着她的呼吸,哪怕低泣,哪怕惊忧,哪怕逃避,哪怕幽怨,都不放开她,低低说话,“我很好,我故意装病给他们看的……肚子里是谁的孩子都不怕,你安心生下来,这个时候赖着溥皇就赖着吧,只要你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别怕出去见人,别把自己箍在这里箍成个傻子怎么办,放心,到了外头,谁也不认得你……就是别忘了我!”

你说怎么不叫雪银河情绪起伏剧烈!

最后,他就是霸痴地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简直要把她烧着!“银河,就是千万别忘了我!你生了谁的孩子我不管,谁在照顾你我也不管,但是你心里不能没有我的位置!银河,你说你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我,过去就算我有大错,这样连连锥我心的惩罚还不够了吗!”

银河哭,他又心疼地贴住了她的唇,小声,“我也不怪你了,谁叫我爱你比你爱我多一些,爱得多的都犯贱些……”他越这么说银河哭得肯定越伤心,可这就是祁神的目的,你现在不使劲儿往她心里钻,还等什么时候!在她这里,他可什么都没有……只能加深她的“愧疚感”,虽然还是“折磨她”,但六子已经感觉“穷途末路”了,他必须这样紧紧抓住她!

到头来,银河见他这一面,根本没说几个字,全是他一股脑“洗脑式强权表白”,临走,

银河还像个孩子抽泣着,

祁神托着她背,轻轻推她走,“回去吧,该快活还是快活,多出去走走啊,”

银河回头望着他,小迷糊一样,总觉得自己要说的话怎么都没说,他还朝她推推手,“放心,外头见着,我会装着不认得你的。少吃点,乖宝,你又重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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