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1 / 2)
第492章 3.111
荀小匀醒后,眼睛依旧蒙着,就这么躺着还唱了戏——他当然是被胁迫的,醒后的荀小匀吓死,他可清晰记得人当时挑他手脚筋时的可怖,并,警告他说“你要再敢踏进京诚一步,下回可没命给你这么叫了。”
给她把贵妃椅抬到门口,旁边瓜子儿茶一样不少,跟从前在戏楼子里听戏一样。对了,还准备了好几捧牡丹花儿,听完一段儿,她还能走至小匀身旁放一捧。虽说着实残忍过意不去,小匀还有伤躺在病床上,还唱戏给她听,羊到底心满意足,毕竟秒秒是这么告诉她的,小匀一天不吊嗓子也不行,咱们就当“偷听个边鼓”,你再喜欢也别出声,悄悄把花儿放他手边儿就行……羊也听话,像个虔诚的孩子,真心赞赏痴迷小匀的唱功,送花到他身旁时十分郑重,但,尽管没出声,秒秒也是想不到,小匀却是独记着羊的“气味”的!这个,毕竟羊是唯一吃过他“独家配方(含螳螂卵鞘)”的人呐……
……
也就几天后吧,佟话终于找着了荀小匀。
荀小匀的突然失踪叫佟话特别恼火,他如此“严密谨护”的情况下还能把人弄丢,而且这次还半天寻不到人——佟话肯定直接将矛头指向梅粒及多多!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到这样!
特别是找到荀小匀时,他将养在西京一个偏僻的干修所,虽说手脚状况有极大改善,但毕竟被挑过筋;而且更叫佟话愤怒的是,荀小匀死也不愿和他再回京诚!
其实,荀小匀除了受惊吓,自身也越来越不喜“佟话的控制”,特别是最近几个月,除了演出,佟话将他看得死,大门都不让出!对于也是“虚荣心极强又贪享”的荀小匀而言简直难以忍受。现在虽说又陷入“不明残害”,但,起码对方只要他“听话”也没限制他人身自由,照样衣食无忧,就呆在西京蛮好。
在佟话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认为是梅粒和多多甚至“精神上控制”了荀小匀……这下好,佟话也怒了,下令将梅粒和多多分别捉拿,罪名用得是“伤人”——对,貌似“秋后算账”,找回上次“伤秒秒”的茬儿呢!
你想想,梅粒和多多会“束手就擒”么,哪里是那么容易逮得着的,何况他们这会儿也在西京,这里是梅粒的老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得称了你佟话的意,乖乖被抓?
什么重要的事儿?着实天大!羊走了九九八十一天了,梅粒要在玉山给她办最盛大的“祭天仪式”!
帝从前怎么祭,他怎么祭;帝从前多大规模,他多大规模!“伤民伤财”在所不惜!
从前,明文规定:“每逢祭祀,于陈祭器之后,即令御史会同太常寺吏遍行巡查,凡陪祀执事各吏,如有在坛庙内涕唾、咳嗽、谈笑、喧哗者,无论宗室、觉罗,即指名题参。”因此,凡随祭人员无一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
梅粒没日没夜搞这件事,亲自指挥,即把这些个诸如以上的“明文规定”等印制成册,凡参与此事者,必熟读遵守,违者莫说前程了吧,梅粒说白了“老子不整死你一家!”
就这么疯狂!
“每次祭天,都极尽奢华,仪式繁复,仪器考究。以‘春正月天地合祀’为例,牲要用28头牛,33只羊,34口猪,2只鹿,12只兔,祀前一个月供养于牺牲所。祭祀前三日,帝开始斋戒,前二日,书写好祝版上的祝文,前一日,宰好牲畜,制作好祭品,祀日前夜,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
就按这个来!
这几天西京最大的新闻就是这个了,玉山方圆百里、上上下下,昼夜通明,搞得就是这!
彩排就搞了几天,
迎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神、望燎等九个步骤,一个步骤都不能省!过程冗长,礼仪繁缛,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祭的是天吗,才不是!祭一个女人呐,羊啊,你魂升何处,下来看看我们吧……
梅粒无尽地造,多多也在西京,也在玉山,他却很安静,只坐羊坟头儿,亲手用最普通的藤条给她编织他梦里出现的“似螳螂灵芝”,一串串,挂她墓碑上——羊的墓碑上至今仍无字无她的照片,应该说,至今就算每天都在修缮添置,梅粒总觉还不够完美……他手头上有多少羊的照片,可就找不着一张放在墓碑上,也许,还是不舍,不信,她就定格若此了……
祭奠前夜,也就是羊走后的第八十天晚,
最后的彩排终于落地,玉山也终于落下平静。
羊的墓前,只留梅粒和多多席地而坐,
梅粒抽烟,抬头看看月朗星空,“天儿都帮我,这好的天儿……”忽然大喊一声“羊!你回来看看我们啊!”喊着,眼睛又红一圈儿。
多多没抬头,跟没受影响的,手里还在编,
梅粒又抽了一口,含着烟圈儿,将烟倒插到墓前,烟雾从口鼻漫漫而出,烟体上的细烟也扶摇而上,小粒再拍拍墓碑像从前捋羊耳边的发,而后抱住,头靠在上头,“我总觉得羊没死,她这么喜欢玩儿,这人间,还没玩够呢……”
多多吭了声,“荀小匀上来了么,”
梅粒娇懒点头,又像哄孩子地拍拍墓碑,“羊啊,荀小匀最近又有新戏了知道不,叫他准备充足了,明儿就唱给你听啊,”
“明儿干嘛,这会儿抬上来,咱两先审审。”多多说,
梅粒先撇了下嘴,他可不想听多多指使,但一想,先审审也好,而且务必这会儿叫他站稳咯!——是呀,“秒秒对荀小匀的黑手”梅粒和多多自是知晓了,在佟话决定“恶狠狠缉拿他们”后也大概晓得柯秒的“栽赃诡计”,但,在乎不?根本不在乎!反正他们跟佟话就势不两立,怕他个屁!
明儿荀小匀就扮上了,正式唱给羊听,可他呀,被挑了脚筋,虽恢复得不错,能站住咯,但,怕他站不稳中间倒了可扫兴!嗯,这会儿把他抬上来“再教训教训”也好,免得明天给老子出错儿!
第493章 3.112
荀小匀身段儿是美,气质是雅,站那儿,星空下,身后又柔和的光线,是得男人都馋!
得亏两位爷当他玩意儿,一点不心疼这尤物立久了还有些不稳,梅粒甚至会拿棍打他小腿,“别晃!”
他腕上没水袖实物,却拂得依旧美艳,
每当戏中的女子情到深处,牵挂便如水袖般若即若离;而悲到切处,恨,也在拂袖而去那一霎那间凝固。这些深沉的情感,令人荡气回肠。当说这古女子的心思就如同水袖一般含蓄,即使是郎情妾意难分难舍,那思思量量的心事也像是女子的纤纤玉手,总要被水袖层层叠叠地遮掩了去,哪怕是顾影自怜,抑或回眸一笑,也需水袖若有若无地涵盖着……
“云接平冈,山围寒野,路回渐展孤城。衰柳啼鸦,金风驱雁,动人一片秋声。倦途休驾,淡烟里,微茫见星。尘埃憔悴,生怕黄昏,离思牵萦。
华堂旧日逢迎,花艳参差,香雾飘零。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晌留情。”
一些迷思随着他的唱曲,颇有《庆宫春》的意境,
一时,一人唱,双人墓前各迷各思,淡淡的娇艳,十分怡人……
唱毕,也为他唱得太好了,再,到底是从前羊最爱的戏子,爱屋及乌般梅粒将他招近坐下,递过去一杯茶,“明儿可得比今儿唱得还好。”
“是。”小匀遵命。
他当然认得眼前两位爷,京里最厉害的两位主儿。他此次“受残害”始终被蒙着眼,荀小匀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对自己下得黑手,是不是他们……毕竟之后被扯去黑布,就被照顾得极好地一直待在干修所复原,再次见到的,就是他们……
小匀肯定也看到梅粒身边的墓碑了,喝了口茶,大着胆子问了句,“芳魂逝几何。”
梅粒望一眼墓碑,“走了八十天二十二个时辰了,”又轻轻拂上碑沿,“你认得的,羊从前最爱听你的戏,所以明天她大祭你一定要唱好……”
却一听,小匀眼都睁大!“羊……王羊?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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