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芝芝满心郁闷,感情她忙活打扮大半天,照得是黑白照,画红点和口红有什么意义。
加急照片最快要两个多小时后才出来,距离内务部下班的五点半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大家不可能在照相馆里干等,余秀就提议大家伙儿一起去县里的电影院看场电影。
因为是下午场,看电影的人并不多,很多都是处对象的年轻男女增加感情才看电影的,像韩延飞他们呼啦啦带一群孩子去看电影,还是比较少见。
这时候的电影院可不像后世一样电影齐全五花八门,县里的电影院本就不大,大约有两百个平方,只放了平脚凳子,每场挤挤挨挨一百多人,就一个大投屏,每天就放一部电影,虽然说天天换着花样放,但同一天就只能看同一部电影,很多人都记着自己喜欢看的电影时间,到放得那天才买票来观看。
今天放的是《狼牙山五壮士》,这是去年开拍的,讲述了五位八路军英勇战斗,不怕牺牲,不缺不饶,视死如归的壮烈故事。
此电影一出,引起全国上下百姓们心中的震撼和悲鸣,票座卖得极好,很多地方供不应求。
韩延飞其实去年过年就已经跟战友们看过这部电影,不过看孩子们兴奋激动的表情,他什么话都没说,走到售票口,花了四毛钱,买了八张电影票,因为这个时候的电影票只要五分钱一张,电影上的座位号还是售票员边卖边手写的,到时候对号入座就行。
买完票,韩延飞又绕到电影院后一条巷子里,买了一些瓜子花生,两个被切块用藕叶包好的羊角瓜,回来一人一块瓜,一把瓜子花生,这样吃完瓜子花生,可以吃羊角瓜解渴。
余秀:……
特么,他的钱不是全部给她了吗?怎么还有钱去买瓜子花生?难道去银行取钱了?
韩延飞见她一脸纠结的盯着自己,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等一群人进入放映室,他和余秀坐在一起,灯光暗下来,电影开始播放,李晓丽和孩子们都被剧情给吸引,他这慢悠悠地摸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想啥,以为我藏私?你放心,我的钱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我上午去了趟银行,取了五百块钱出来,是怕置办结婚用品不够,等置办完,剩下的钱都拿给你,我的存折红印也都交给你。”
余秀被他大胆的动作弄得耳红心跳,她怕孩子们看见影响不好,想抽回手,他却死死拉着不放。
她挣了两下也就放弃,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听完他的话,他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却是想起一茬:“你真要买三转一响?别的不说了,那收音机和自行车多贵啊,收音机一台就要好几百,还要华侨劵,用坏了咱还不会修,还不如留着钱,多给孩子们买几身衣服,买点营养补给品实在。再说了,北寒平原那么大,买个自行车骑着老费劲,还不如坐你的吉普车方便。”
韩延飞想想也是理,“那手表和缝纫机我得给你买,你嫁给我,我总不能委屈你,就把买收音机和自行车的钱,给你多买几块布票做衣裳穿吧。”
“这还差不多。”余秀十分满意他随时挂念着给自己买买。
男人嘛,婚前愿意给女人花钱不算个啥,婚后要愿意给老婆花钱,舍得把所有工资交给老婆打理,这样的男人才值得终身托付。
第44章 044
电影结束, 影院哭声一片。
人人都被狼牙山五壮士壮烈又悲惨的结局感到愤怒悲伤,情不自禁地为之哭泣。
在谢幕音响之中,人们渐渐往外离开。
这时候放电影的地方, 可不像现代放完影片就亮灯,而是要等到所有的字幕现完之后,才会亮灯。
很多人等不及, 摸黑就离开, 余秀一行人也如此,在黑漆麻乌的光线下移动。
哪知地面不平,离场的人又多,接二连三听见人摔倒、挤倒的声音。
余秀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芝芝身上, 一只手紧紧拉着她,生怕她脚步不稳摔倒, 也怕人太多把她挤着。
而韩延飞拉着余秀的另一只手, 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直到他们走到门口, 这才松开她的手。
孩子们脸上都挂着泪痕, 却意犹未尽的讨论刚才的剧情,韩延飞让余秀带着他们电影院旁边一个小公园坐一会儿,自己则去照相馆拿照片。
小公园真不小, 里面假山水池, 小桥大湖,垂柳花朵, 应有尽有。
只是这会儿到了秋季, 公园里种的树木几乎都黄了叶子, 风一吹窸窸窣窣不停往地上掉,地面一片金黄, 却无人欣赏,一对对年轻男女或围着人工湖散步聊天,或坐在湖边石凳之上卿卿我我。
余秀他们找了一个靠桥的位置坐,那里养了几十尾红鲤鱼,在桥下慢悠悠地游着,孩子们都去看稀奇,余秀则和李晓丽坐在一边闲聊。
两人聊了一会儿,一对年轻的男女走过他们身边,忽然那个暗红罩衣的女同志回头望了余秀一眼,跟身边穿了列宁服的男同志低声说了什么,男同志回头,犹豫了一下走到余秀面前问:“您是余濂的女儿,余秀吗?”
余秀抬头:“我是,请问你们是?”
男同志说:“是这样的,我们是胡明进的同学,前几天我收到胡明进的信件,说他可能再过几天就随着第三批支边青年来北寒平原支援建设,听说你要跟韩场长结婚,他希望你能等等,再考虑考虑他。”
“胡明进是谁?”余秀一脸懵逼,“我结婚关他什么事情。”
男同志一言难尽,长话短说了一番,原来胡明进和余秀是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的时候曾有过一些小暧、昧,比如胡明进给原身写过建立革命战斗友谊的小情书,约原身到国营饭店吃过饭,两人还约定好以后考同一所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
结果胡明进的母亲发现了两人的事情,作为某地方高干、干部的家属,胡明进母亲强烈反对两人之事,胡明进当时什么话都没说,原身心伤之下考去了师范大学,跟胡明进断绝联系。
胡明进后悔不已,一直在打听她的动向,得知她受父母牵累去了北寒平原,还逃避劳动嫁了人,最近又准备二嫁,心里难受不已,一直写信联络她,却不知怎么地,一直没等到她的回应,于是他放弃了出国留洋的机会,向地方部门报名参加了支边,估摸这几天就要到了。
原来是原身前男友,还是渣男友,余秀听完,只觉得好笑:“原来是他啊,我还当是谁呢,你们写信告诉他别来了,我要结婚了,马上就要去领结婚证,让他不要来烦我。”男同志楞了一下:“可是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多用情至深,为了你,他失去了太多,你离开之后,他一直没跟别的女同志处过对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余秀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当哑巴,任由他爸妈欺压我,我孤独无依之时,他跟死了一样毫无联系,现在做这些自我感动天地的事情来,他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啊,谁都稀罕他?可别恶心我了,让他死一边去吧!”
男同志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惊人话语,神情有些愕然,余秀却是懒得理他,看见远处韩延飞走过来的挺拔身影,便叫上孩子,直接离开了。
去内务部的路上,余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韩延飞说了一下,有些郁闷地说:“这都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事了,那胡明进脑子是进水了,以为我还会理他?”
韩延飞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说他要跟着第三批支边青年来咱们这里?”
“是啊。”余秀点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头疑惑望着韩延飞道:“那个男同志说胡明进一直都在跟我写信,然而我一封信都没收到。我记得三队的信件都由场部代收,你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信件给藏起来了?”
韩延飞面色微红,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内务部领结婚证吧。”
这是变相的承认藏信件了?余秀好笑不已,跟着他到了内务部,发现内务部竟然挨着县总公安局,给他们登记的还是两个公安同志。
那两个公安似乎认识韩延飞,笑着给他们登记好以后,拿了两张贴有照片的手写结婚证明发给他们俩,说了一句恭喜。
韩延飞道了谢,开口问:“蒋玉梅杀人案进展如何?”
“证据确凿,她却打死不认,只能送去劳改所改造。”一个长相英俊的公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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