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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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升,骄阳似火,天气闷热异常,地边杂草植被灼热的阳光嗮得蔫蔫低头,麦田之间的树木、散林中,知了吱吱吱有气无力的叫个不停。

这种情况下,人坐在屋里不动都能热出一身汗,更别说在麦田里割半腿高的麦穗,一动一起间,热的浑身如水洗,连风吹着都像被火烤。

早前老垦荒职工就跟新职工打过招呼,不要看天气炎热就穿着短袖去地里割麦,因为灼热的阳光不但会晒脱皮肤,麦子尖锐的穗锋还会戳割皮,使得皮肤很騷痒难耐,十分难受,田里的各种蚊虫更是见肉就咬,咬过之后全身都是包,所以得穿长袖长裤,戴顶草帽,备好降温用的水壶和汗巾,实在不想穿长袖,也必须带双袖套,避免蚊虫叮咬。

韩延飞则完全不把这些话放在眼里,穿着一件背心,漏出扎实的肌肉,连草帽也没戴,就这么大刺咧咧的割了半天麦。

阳光猛烈,韩延飞英俊的面庞挂满汗水,背心也被汗水湿透,衣裳紧紧贴在身躯之上,结实流畅的躯线若隐若现,男性魅力时刻彰显。

蒋玉梅看得面红耳赤,将手里的水壶递到韩延飞面前,含羞带怯道:“韩场长,你就喝一口吧,忙活了老半天,你真不渴吗?我知道你爱干净,我来这里之前,把水壶口子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味道,你尝尝吧。”

“谢谢,我有水壶。”蒋玉梅在自己耳边逼逼叨叨了半天,韩延飞早就不耐烦了,手里握着镰刀和麦子站起身来,不耐烦说:“蒋老师,你的学生都去了江边,作为他们上课时间的监护人,你不该跟过去照看他们?”

“哎呀,他们都是十岁左右的大孩子了,有自己的主张思想,那边又有田队长他们跟着保护,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一会儿过去也不迟,瞧瞧韩场长,你额头上的汗,都快洗脸了,我给你擦擦脸吧。”

蒋玉梅知道他不高兴,看他表情严肃,目光严厉深沉,五官却俊美的跟画报男影星似的,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既英俊又自带硬汉之气,让她十分痴迷,忍不住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布包里,拿出一条汗巾,抬手给他擦汗。

第36章 036

韩延飞本能的偏开脑袋, 正要开口之际,忽的感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自己,他顺着目光看过去, 却是余秀站在一片麦田之中,目光安静得看着他。

有一瞬间,他能感受到那平静的目光之下, 带着些许酸意和死亡气息, 他条件反射的举起双手,向那人表明清白,嘴里对她无声说道:“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丁自重在旁边喝水看八卦, 瞧见他那不成器的样儿,撇撇嘴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怕老婆怕成这样儿, 以后结婚了, 不得被拿捏得死死滴?”

韩延飞斜眼倪他, “今天的饭吃多了?”

“没, 没有,我肚子饿得很呢。”丁自重后背一紧,不敢再废话, 喝完水拿起镰刀继续苦干。

蒋玉梅看见余秀去而复返, 韩延飞态度转变,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 心里酸得都能都能开个醋厂子, 脑子一热, 竟然装晕,倒在韩延飞的怀里, 晕之前还特意说了一句:“韩场长,我好像中暑了,你快送我去医务室……”

哪知道韩延飞比如蛇蝎,身手敏捷的避开了她,让她直挺挺的瘫倒在地,也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吩咐:“丁自重,你叫两人把蒋老师抬去田边的树下掐掐人中,这么热的天,孩子们在外面晒着可不行,把她掐醒之后,让她带着2班里的孩子回家去,别在外面瞎转悠,给大家伙儿添麻烦。”

余秀的班为1班,蒋玉梅的班为2班,当初为分哪个班为1班,蒋玉梅还闹出了不少的事端,到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她所带的班级成为了2班。

场里谁都知道蒋玉梅喜欢韩延飞,她跟方怡婷,还有一个叫周玉霞的女支边,三人跟搞比赛似的,天天在韩延飞面前转悠,想法设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人人都道韩延飞好福气,殊不知韩延飞从未把她们放在眼里。

蒋玉梅在大厅广众之下找韩延飞谈话聊天,韩延飞全程冷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不少职工都憋笑看热闹,现在她来这么一出,韩延飞跟避祸害似的躲开,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有个跟蒋玉梅不大对付的女工甚至大喊:“蒋老师,别装了,身体要紧,你看看你面朝黄土倒下的样子,身上沾了不少泥巴吧,哎哟喂,这可跟你那宁可做资本主义苗,也不肯做社会劳动工的看法相悖啊。”

蒋玉梅没做老师之前,曾和几个女职工同住一间马架子宿舍,她看着为人亲善,其实爱耍心机,还懒惰无耻,当初跟她住在一起的四个女职工多多少少都遭了她的道,被她挑拨离间反目成仇,闹出不少事情出来。蒋玉梅成为了老师后,搬去了场部领导附近的马架子,这四个女职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个个恨她恨得咬牙切齿,逮着机会要狠狠拉踩一番,才能解她们心头之恨。

被人当众拆穿,蒋玉梅脸上火辣辣的疼,关键韩延飞还在旁边看着,她还不能起来,只能装晕装彻底,被两个男职工一左一右架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像拖死猪一样被拖到了附近一颗大榆树下使劲掐她人中。

余秀站在田埂之间看完这一幕,这才慢条斯理地往另一块麦田里走。

她班里有个女孩子说她的水壶在画画的时候拿出来喝水,结果走的时候忘记拿了,那个水壶是她妈妈新买的军用水壶,对于家境贫困的她来说,水壶决不能丢,她想回头自己来找。

余秀想着班里的孩子们都在准备做饭,田保国几人在附近帮忙和警戒,不可能单独送她一个小女孩子找水壶,于是余秀回来帮忙找,还带上了那个装着猎、枪的布袋子。

她沿着之前孩子们走过的麦田,东看西找,找了老半天,汗水打湿了后背,依然一无所获,有些茫然得看向周围半人多高随风飘荡的青黄麦浪,那孩子究竟把水壶放在哪里了?

“你在找什么?”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余秀转头,韩延飞清隽的面庞染满温柔笑意,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眼熟的军用水壶,对她笑:“是在找这个玩意儿?”

“对,这是我们班里一个叫王明明的女同学丢失的水壶。”余秀啊了一声,伸手拿走水壶,向韩延飞道谢:“多谢韩场长帮我找到水壶,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那女孩说她水壶丢了?”韩延飞皱着眉头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余秀直觉他的表情不大对劲。

韩延飞望着远处树林已经‘醒来’,飞快往江边离去的蒋玉梅,脸上挂着一丝意味不明地笑容,“这个水壶,是那个女孩借给蒋玉梅用的。”

自己班里的学生,为什么借水壶给蒋玉梅用?余秀直觉要出事,慌忙要离开。

韩延飞对她说:“一起走吧,正好我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想去江边洗个澡凉快凉快。”

余秀:……

“你这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你不是场部领导要给职工们做表率?你就这么走了,真没有问题?”

韩延飞看着她笑:“既然余老师都说开了,我也不遮遮掩掩,没错,我就想跟余老师你走一段,不知道余老师同不同意。”

他的长相其实颇为冷硬,不笑得时候威严沉静,目光冷冽阴狠,叫人看着打心底发憷。

可当他笑着的时候,面目冷意消融,眸光变得深邃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亲切之感,很让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沦陷在他那迷人深邃的眸光之中。

余秀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了起来,她想说什么,韩延飞伸出右手,牵住了她的左手,同时还伸出另一只手,去拿她的布袋,“这袋子你怎么一直带着,看起来好像很重,我帮你拿吧。”

韩延飞的手掌很大,手指欣长,一下握住余秀的手,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汗津津感觉,想来应该是牵手之前把手心里的汗仔细擦过了,避免握着她手的时候,让她感觉不舒服。

如此细腻的心思,让本就心跳加速的余秀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感,渴望一直被他这么牵着,渴望一直被他这么关注。

之前看见蒋玉梅跟他说话,虽然他一直冷着个脸没搭理蒋玉梅,余秀在旁边表面平静地看着,其实心里五味陈杂,不是个滋味,甚至有股冲动,想跑到他俩的面前,将那虚伪的蒋玉梅给一脚踹开。

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便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暂时不谈对象,不结婚的,怎么心就不受自己的控制,目光总追随那个人呢。

韩延飞本以为握着她的手,以她那避自己、避全场男人如洪水,谁靠近她,谁必死的性格,自己肯定会被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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