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2)
白梼本想劝阻,手缓缓探出,却最终在钗儿喝光那半盅后才握住她的小手。
钗儿转头又看他,笑说:“干吗?不要抢……我已经喝光了。”
白梼笑道:“我知道。”
他说着起身,隔着桌子倾身向前,低头吻在那还沾着甘洌酒水的樱唇上。
这个吻非常的绵长而甘甜,就像是在细细地饮一杯酒似的意犹未尽。
钗儿勉强起身,心跳的很快,只能垂着眼皮掩饰羞涩,她喃喃道:“我、我……得睡了。”
双腿一软,她向旁边歪倒过去,却给白梼眼疾手快地勾住了腰。
她似乎还想挣扎,抬头对上那双似海的星眸,也看出那泛滥其中的情深如许。
口中含糊不清地唤了声,钗儿慢慢抬手抚向白梼的脸颊,她什么也没说,但交缠融合的目光之中,是心有灵犀的万语千言。
一阵带着杜鹃淡香的夜风从窗外送进来,桌上的烛光本是安静的,此刻受惊般晃动起来,柔美的烛光中,是逐渐融为一体难舍难分的两道身影。
而红烛荡漾着,摇曳着,恍惚也陶醉其中,但随着又一阵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的风的袭来,红烛终究识趣地告了假,而把这极美好的夜晚交给了那个姗姗来迟的洞房花烛。
第83章 凯旋
次日天亮, 钗儿在白梼的臂弯里醒来,看着那只尽忠职守的臂膀,先是吃了一惊, 扭头往回看, 正对上白梼笑微微看过来的明亮双眼。
从这双带着光的眼睛里,她恍惚想到昨晚上的种种孟浪, 一时之间满脸绯红,忙扭头缩脖的要藏起来, 却给白梼轻轻地拥在怀中:“明明已经是明媒正娶过的, 怎么还这样怕羞。”
太素看着非常的沉稳不惊,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里也是跳跳窜窜的,青涩之余又有一点难以言喻的自傲, 在此之外,更有一种酝酿的清冽而甘美的喜悦在缓缓地漾开。
虽然从很久之前就认定了这是自己的娘子,但从昨夜开始, 属于他的安安稳稳踏实相守的一辈子才正经开始,他终于也扬眉吐气, 真真正正是有娘子的人了。
也是直到此刻, 钗儿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胆子并不如之前想的般大!甚至堪称胆小如鼠。
她到底不敢再回头, 胸口像是揣着一只野兔, 眼睛也不知往哪里看, 直到突然间望见白梼给自己枕着的手臂, 她心头一动, 忙将他的衣袖撩起了些,细看他的臂上,却见手臂上干干净净, 果然那守宫砂已经消失不见,当下赶紧又把自己的袖子扯起,肌肤亦是玉雪无瑕。
等白梼跟钗儿起身,外头本城知县已经带人等候良久了。却是得胜伶俐,昨晚上伺候过两个人的酒饭后就伸长脖子盼着,果然如他的心愿,他竟比自己当了新郎还欢天喜地,自然乐得让白梼两人多相处些时候,所以不管是谁前来,一概尽忠职守地挡驾。
于是在全安又休息了一日,次日才又启程,一路上的恩爱情形不必多言,紧赶慢赶,终于在五月中回到了京师。
兵部早派了主事人等出城迎迓,白家也自然有当家们来接,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除此之外,宫中居然也特派了宦官前来。
此时白梼身上其他的伤都已经痊愈,只有腿伤还有些隐患,虽然腿上的外伤无碍了,但正如钗儿担心的一样,内里骨头愈合的不好,行动起来当然不便,这从白梼走路的姿态上就能看出一二,所以越是靠近京城,钗儿越是焦虑不安。
她心里最挂念的正是那去找寻应龙草的慕容凤枕跟清江圣女,也不知他们两个是否有所得,又能几时回来,毕竟这骨折之伤非同小可,当然是越早用灵药越好,若是回来的再晚一些,就算灵药在手,效用只怕也大打折扣,若留下一生残疾,那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城门口的几路人马远远地看到威远伯的麒麟旗,不由齐齐振奋,白家来的人除了管家之外,少楼跟他的几个知己好友也在队列之中。
白少楼其实早就按捺不住了,几乎想要打马冲上前去迎着哥哥,但因为有宫内的太监在侧,一时不敢造次,只睁大了眼睛想要找寻白梼的身影,但他的目光扫来扫去,却始终找不到白梼,少楼心里暗暗诧异。
其实不仅是少楼,其他兵部的人以及那宫中内侍也在暗暗端详,见白梼并未策马而至,反不见踪影,各自疑惑。
眼见队伍靠近,那老太监终于先笑了声,自己主动迈步迎上前去,兵部来人跟少楼等见状才也赶紧地跟随而上。
队伍之前的几个骑马的侍卫将马儿带到路旁,翻身下地,那长长的队伍也缓缓止住了。
正在这时,少楼看见得胜跑向队伍中的一辆马车,他心想这必然是大哥的车驾,虽然疑惑为何白梼竟然乘车而回,但思念之情已经盖过其他,当下也不再顾忌别的规矩,只拔腿向着那马车奔去,嘴里也激动难耐地叫了声:“大哥!”
少楼身后的单小公爷见拦不住他,十分无奈,无意中却瞧见旁边那刑部主事正将目光投向宫内的那名太监。小公爷跟着将目光转过去,却见那太监虽然满脸笑眯眯的,可是竟透出几分勉强似的,略见僵硬。
单小公爷跟少楼不同,到底是有些心机的,而且对于朝堂的事情也颇为了解,如今见这太监脸色不对,他心里咯噔一声:太监身份虽卑微,但此刻代表着的正是皇帝陛下,白梼不管再怎么位高权重只手遮天也罢,见了他很该赶紧下地行礼的,如今竟公然乘车不下……难道是……居功自傲吗?!
小公爷从来把白梼看做神祇一般,心中暗叫不好,眼珠一转便笑眯眯说道:“这……这威远伯跟边夷周旋苦战,劳神费心,如今班师回朝,长途跋涉,想想都替他觉着乏累,这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垮了,到底是他赤胆忠心,为国为君的,竟不惜己身。”
小公爷故意的扬声,便是为白梼开脱兼表白,让这太监心里有数。
只是小公爷话音未落,就见车门打开,有一道人影先跳了出来。
单小公爷一看,顿时瞠目结舌:原来下地的竟是个身材娇小的美貌女子,肤白如玉,眉眼如画,虽然着一身简简单单的布衣,却难掩天生丽质,最要命的是,小公爷一看就认出这人竟是之前齐王殿下的爱妾!
小公爷其实已经从少楼那里听说过详细过往,但突然间打了个照面,仍是惊的他忍不住“啊”地叫了出声。
但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小公爷,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那辆马车,只见金钗儿下地之后,又有一人从车内缓步走出,看那魁伟卓然的身影,自然正是白梼。
少楼更加喜欢了,双眼发亮,匆匆叫了声“姐姐”后就靠向白梼。
而金钗儿在向着少楼点了点头后,也转身伸出手臂,似乎想扶着白梼。
至于少楼,少年只以为白梼会一步跃下来,所以并没注意钗儿的动作,直到白梼落地,——就在在场众人的目光之中,他的身形突然晃了晃,竟如同站不稳似的,钗儿忙扶稳了他,与此同时得胜低头上前,躬身递了一根藤木的手杖给白梼,白梼握在手里,借着手杖之力,才终于站稳,又轻轻地吁了口气。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呆了,少楼眨巴着眼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还是那宫中的老太监最是机敏,见状忙迈着碎步快速上前,含笑道:“威远伯这一趟着实劳苦功高,如今凯旋,可喜可贺,奴婢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迎接。”
白梼脸色一正,忙将手杖撇给得胜,口中肃然说道:“末将不过是奉旨出征,侥幸不负皇恩,又怎敢再劳动公公,不知公公亲临,实在怠慢不该。”说话间便双手交握,躬身要行军礼。
但就在这时,白梼身子一个趔趄,竟向着旁边倒去,幸亏得胜跟少楼都在旁边,双双抢过去扶住。
少楼总算能开口了,却急得变了调儿:“大哥!你、你怎么了?”
连内侍跟刑部主事也赶紧问道:“威远伯是怎么了,莫非受了伤?”
白梼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他皱着眉咬紧牙关:“让公公见笑了,确实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少楼最沉不住气,已经嚷道:“什么小伤,站都站不住了怎么是小伤?大哥!怎么也不见你告诉家里?”
内侍心惊不已,也赶紧催问道:“是啊威远伯,为何不见公文奏报?到底伤的如何?切勿讳疾忌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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