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1 / 2)
唐渡给他拆了新的围裙,抱着原溪让他停一下,给原溪戴好,在身上栓了一只蝴蝶结。
唐渡对系蝴蝶结这一类需要精度的事情完全没有耐心,感兴趣的只是原溪本身。
室内暖气厚,原溪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毛衣,和唐渡身上的同款不同色。
白色的宽大毛衣丝毫没有遮挡原溪细瘦的腰身,当他半抬手臂让唐渡能够方便一些时,唐渡站在他身后,很不合时宜地想到另外的事情。
围裙的带子收紧,原溪以为唐渡系好了,便专注着手边的那口锅。
里面炖的是排骨,原溪觉得唐渡应该会喜欢。
他拿着长勺搅了搅汤,刚刚盖好锅盖,一往后退便栽进了唐渡怀里。
唐渡顺势抱着原溪的腰,很想证明原溪摔倒实在和自己无关,但证据有些无力。
原溪念着今晚要做的东西,难得强势地拒绝了唐渡,还说他挡了自己去切菜的路。
唐渡不走,靠在玻璃门上看原溪晃来晃去的身影,让原溪觉得不太好意思,将他推到了客厅里。
五分钟以后,唐渡叫了原溪一声,原溪不想搭理他,又听见唐渡说:蛋糕坏了。
原溪只好放下刀去看。
唐渡站在茶几边上,手微微抬着,脸上表情十分无辜。他身边放着才买的蛋糕,从破碎开的裂口来看,应该是草莓的。
原溪蹲下身仔细看了一眼,除了丑了一些,别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站起来想要回厨房,又被唐渡拦下来往脸上亲,原溪牵挂他的食物,将粘人的唐渡推开。
唐渡很茫然地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抱原溪的动作,皱起眉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思考一直持续到饭菜上桌。原溪做出来的东西比唐渡预想的好上太多,他还刻意提前准备了一些安慰人的话,和形容食物美味的词语。
在原溪期待的表情下一尝,发现他做得非常好吃,是不需要多想就能夸奖的程度。
到了晚餐最后,唐渡去拿蛋糕来开,原溪安静地坐着等他。
蛋糕的确只是外面看坏了而已,原溪拿餐刀小心地切开,最后也显得很整齐,好像一开始就没有坏过的样子。
店家送了蜡烛,唐渡问原溪要不要插一根,原溪摇了摇头,但唐渡还是拿了一根出来。
就庆祝我们在一起。
原溪没想到唐渡有一天也会有这样俗套的仪式感,轻轻笑了一下。
不准笑,唐渡挠了挠原溪的下巴,因为以后还有很多年。
多到一根一根的蜡烛插不下,只能换成数字的。
原溪从来没吃过这家蛋糕,即使曾经路过很多次。
在美国的一年半他几乎与蛋糕和冰淇淋隔绝,明知自己在意这样简单的小事很矫情,但在没有唐渡的世界里也总要表演给自己看。
你很爱他,可是失去他了。
原溪唇边沾了一些奶油,伸着舌头去舔,被唐渡扶着肩膀吻上去。
三月初学校举行了开学仪式。
那天阴雨绵绵,哈伦的父母将他送到学校,一家人在街边还未生芽的枯树下拥抱了一会儿。
和父母告别之后,哈伦很期待见到原溪。他们已经分开了接近两个月,其间原溪和他连聊天次数屈指可数,最长的一次还是原溪刚到这边的时候。
不过哈伦非常体谅原溪,毕竟他有了男朋友,想整天待在一起也很正常。
上午九点半是开学典礼的时间,哈伦先带着行李回了寝室。
上学期期末时他和原溪一起将寝室重新整理以后才离开,家具都被一层白布盖着。
原溪很早就到了这边,哈伦还以为他已经先回寝室收拾好了,到了才发现一切都还是刚离开的样子。
九点十五,哈伦穿着正装到了举行开学典礼的礼堂,学生和一些家长正在寻找自己的座位,礼堂里有些吵闹。
哈伦一边系领带一边找原溪,满大堂看过一遍之后也没有发现他,正要拿出手机发条短信问问,就见不远处的拐角里冒出两个人。
身材小一些的那个正看着他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发,忽然抬起头往哈伦这边看了一眼。
哈伦马上认出他是唐渡,接着唐渡指了指哈伦,面前的人回过头来,那是原溪。
原溪看到他,脸上笑起来,小跑着光来和哈伦轻轻拥抱了一下。
这时唐渡还站在原溪身后,哈伦只敢对着空气做拥抱的动作,手臂连原溪的衣服都没碰到。
唐渡没有说话,哈伦瞥他一眼,跟原溪说:听说这次开学典礼的发言人很特别。
原溪笑着点了点头,给哈伦一种他知道什么又不肯告诉自己的感觉。
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哈伦说要去找座位,想邀请原溪和唐渡跟他一起坐,但原溪摇头指了指台上。
在哈伦还没缓过神时,唐渡牵着原溪的手走向了后台。
九点三十分,开学典礼在主持人的登台中宣告开始。
经过简单的开场白,主持人宣布了仪式的第一项,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哈伦坐在礼堂的中央,跟着周围的人鼓掌。
掌声还未落下,原溪和唐渡从侧边走上来,身上穿着同款西服,打着相似样式的领带。
两人并肩站在台前,话筒对着唐渡。
你们可能会想问为什么优秀学生代表今年有两位,唐渡一开口就是标准的英伦腔,声音清晰流畅,那你们再好好看看,我看起来像是和你们差不多大吗?
台下笑起来。
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的爱人,唐渡正色道,他才是贵校的优秀学生代表。
头顶明亮的舞台灯光带来炙热的感觉,因为画展的缘故,原溪并不是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但仍然非常紧张。
因为这是他坦白自己的一天,借用他的爱人之口。
唐渡慢慢诉说着原溪稿子上的内容,他知道原溪紧张,会不安,所以时不时偏头用温柔的眼光看他。
稿子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原溪仔细斟酌之后落的笔,几页纸是原溪不眠不休连续两天写出来的,唐渡也陪着他熬夜,在床边为他架了书桌,原溪写完一句,不知道合不合适便拿给唐渡看。
那场意外的发烧对于原溪的意义,他常常无事就在想。
他尝试过很多方式,让不能说话停止影响他的生活,但是无果。
后来学会接受了,才发现这件事其实像一个很大的盒子,里面装有厄运,也装有礼物,猜测每一次掉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原本就是一种惊喜。
最初是有一些羞耻的,原溪递给唐渡之后趴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看,唐渡偶尔也会念出来,原溪便后知后觉地尴尬,去抢稿子,唐渡不拦也不笑,说你写得挺好的。
好像这样不会有多少力度,于是唐渡又补充,比我从高校中文系聘来的员工都写得好。
原溪听完以后并没有马上开心起来,反而看了唐渡一眼,让唐渡怪他真不好哄。
原溪想得十分走神,直到台下又有了些掌声,他的手在讲台挡住的地方被唐渡握住,原溪的思绪才回到舞台的现场。
每个人都会有最能表达自己的方式,那是一条不被任何人定义的、通向这个世界的孤独的路。
原溪浑浑噩噩地从台上走下来,他依稀感觉自己的手被唐渡牵着,他们对满堂的人鞠躬,接受感动的喝彩,回到幕后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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