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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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峣迟疑了一下,放下餐具:“老蒋。”

蒋春水有点不高兴了:“只是‘老蒋’?”

纪峣不知道这位爷怎么忽然又毛了,他苦笑道:“其实是‘我家老蒋’。”

蒋春水又满意了。她扬了扬下巴:“继续吃吧。”

纪峣乖乖低头吃饭。

蒋春水拖着腮,审视了他一会儿,终于大发慈悲似得给她愚蠢的表弟发了条消息:“把你手头的事处理好,国内有我兜着,在你回来之前,纪峣不会有事。”

就她本心而言,她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个弟弟跟那个搅家精在一起,但是如果非要选一个,那还是思远好了。

于思远总算是勉强按捺住了心焦,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妥当后,才坐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火急火燎地回了国。

这时已经尘埃落定,网上的舆论已经平息了,虽然纪峣的名声在a市已经臭了,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普通人们的生活,也没有影响到他们家的品牌,大家对这件事的印象只是:果然富二代没有好东西。一转脸连他的名字和脸都忘得一干二净。

而苏冰心的男友也被温霖捉住,从他口中问出了背后下黑手的人,果然没出所料,那人是纪家的一个对头,为了争夺接下来即将出台的政策倾斜,用了这种脏手段。纪峣当然回敬了过去,没多久对方就被查了税,恐怕要伤筋动骨一阵子。

表面上看纪家似乎大获全胜,然而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和平只是暂时的。纪峣这颗地雷,只是从未标记状态变成了标记状态,其实一直在那,一旦有人碰到,就是——bummmmm!

无论是几个小辈,还是纪家、张家、温家、和蒋于两家,都要受到不小的波及。

因为干系这样大,反倒叫怒急的长辈有所顾忌,不好出手,蒋春水也就左周右旋,真的把这事给支应了过去。

于思远是在深夜赶回的h市,他回到从小长大的宅子,父母已经睡下了,他没有贸贸然吵醒他们,而是进了自己房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也睡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急,更不能慌,如何对抗父母,他有经验极了。

第二天他爹妈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于思远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于父对他正襟危坐等在那的原因明白得很,他没有发作,只淡淡道:“我要出一趟差,一周之内不会回来。”

一周!于思远哪里等的了一周!他只是在非洲耽误了几天而已,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再花一周,黄花菜都凉了!

于思远毫不犹豫道:“给我五年,我把西南的点全部铺开,您不能反对我跟纪峣在一起。”

他爸的一大目标,就是要自己的企业标志,出现在中国的每一家城市,每一条街道。于思远这话算是掐住了他的痒处。

于父眯了眯眼:“五年太长了,我已经给了你四年了。”

于思远深谙有来有往的道理,立即加码:“三年。”

三年是底线了,生意越往西越难做,大家都明白的。于父点头:“我只能保证不对他们家出手。”

这已经很轻松了,轻松到于思远难以置信。诚然,之前他们还没复合时,他跟纪家做生意,一方面是想追纪峣,给纪峣送钱,而另一方面,是未雨绸缪,担心纪峣掉马以后家里人出手——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

但是,这也太轻松了一点吧???

他已经做好再砸断自己一条腿的代价了!

于父看他诧异的表情,哼笑一声:“你们俩如果以后能成,记得给蒋秋桐包一个媒人红包,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那小子是个情种。”

这话刻薄至极,于思远听得愣住了,脑中一转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喉咙干涩得厉害,嘴巴张了又合,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嘴角上提,眉头却蹙着,像是在喜悦,又像是难过。缓了一会儿,他才道:“老爷子出手了?”

自家人自家最了解,能让蒋哥低头,肯定是蒋老爷子出手了。

他信息滞后了太多,蒋春水一直语焉不详,纪峣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打不通,他什么都不晓得。

于父微哂:“否则我会轻易放过你?”

比起蒋家又是读书人又是当官的,面子大过天,于父一个商人就灵活得多了——这件事的好处和坏处是什么,他脑子一过,觉得跟儿子翻脸太划不来,再加上底线——兄弟俩同时跟纪峣在一起——因为蒋秋桐的主动退出没被踩到,他索性不管了。

他倒要看看,以纪峣的花心性子,他这个天骄儿子能伏低做小到什么时候。

于思远捂着脸,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却不大欢喜:“我该谢谢他老人家。”

家事以轻松到难以置信的程度解决完,于思远就急急忙回了a市,去找纪峣。

结果没成想他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倒是对门开了,张鹤皱着眉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头上的纱布已经被拆下来了,额角一道结了痂的口子。于思远看到他就火大,此时勉强安耐住了脾气,还算和气地问:“纪峣呢?”

张鹤面无表情:“我怎么知道。”

于思远心想你们俩不是成天黏糊在一起么,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张鹤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纪峣说等我老婆怀孕生崽儿前,都不跟我私下见面了,怎么样,满意么?”

什……

于思远这下是真的愣了。

他整个人全部傻在了那里,脑中空空茫茫一片,巨大的喜悦和幸福感将他淹没,于思远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纪峣他……明明这么爱张鹤啊。

他甚至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取而代之,已经捏着鼻子认了那个该死的白月光,准备好了膈应自己一辈子。

他甚至在那天清早,已经做好了纪峣跟张鹤摊牌,张鹤被掰弯,他被无情扫地出门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

如释重负的感觉没令他笑出来,大概是负担太久,一直被压抑着,他此时甚至想哭。不对,他已经哭了,他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抹才发现全部是泪。在(伪)情敌面前哭是很掉份儿的行为,于思远的理智一下子回来了,他别过脸,不想让张鹤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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