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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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医与胡太医都不敢掉以轻心,轮番细细诊了脉,又互相对视几眼,低头讨论了一番。

见两名太医这副模样,穆淮顿觉姜宁灵的身子也许比他想的要严重许多,见那两名太医嘀咕来嘀咕去,穆淮只觉心中耐性正一点点流逝,直接问道:“皇后到底怎的了?”

两名太医顿时止住了话头,胡太医瞧了瞧何太医,何太医略一点头道:“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臣开一帖退烧的药,再好好休养两日便无事了。”

这番话并没能让穆淮放心许多:“既然只是染了风寒,为何现下睡着却唤不醒了?”

何太医斟酌一番道:“这……,许是皇后娘娘进来忧思过重,心中装着的事太多,身心皆疲,这才沉睡难醒。”

“忧思过重?”穆淮重复了何太医话中这几个字,觉得也许他忽略了什么。

顿了一顿,便让吟南拿着何太医开下的药方去煎药,又挥退了何胡二人。

方才穆淮将“忧思过重”四个字单拎出来时,何太医还以为穆淮要继续问他,皇后因何事而忧思过重?

若这般问,那他是瞎猜也猜不出来了。

好在穆淮并未继续追问,何太医松了一口气,拎着药箱退了下去。

待出了永安宫,月色清浅,夜风习习,胡太医方才在穆淮面前一直绷着的心中那根弦也松懈下来,忍不住同何太医闲谈两句:“总说从前毓秀宫那位极得宠,可今日看来,皇后娘娘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一个。只是染了风寒而已,陛下那脸色哟,我方才手都有些抖。”

何太医也笑:“可不是嘛,我方才诊脉时,发觉竟只是普通的风寒时,还有些不可置信,这才一言未发,想等你也来把脉后才来商讨,只怕是自个儿漏了些什么。”

二人说说笑笑,不由得感慨皇后在陛下眼中竟然分量这般重。

胡太医说着,忽地想起了什么,四下看看,见周围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听说皇后娘娘同晋国那位公主有几分像,陛下这般护着,倒也不奇怪。”

何太医“唔”了一声,饶是他这等一心在太医院钻研的人,也对穆淮与那锦嫣公主之事有所耳闻,被胡太医这么一提,便也觉得不奇怪了。

待见胡太医仿佛还想说什么似的,何太医心中一凛,摇了摇头道:“胡大人慎言,还是莫要议论了。”

胡太医一想,二人如今还在宫闱之中,一不留神的确容易被人听了去,还是谨言慎行为好,便不再多说,转而同何太医讨论起月色来。

两位太医出宫的这段时辰里,永安宫那边褪热的药也煎上了。

姜宁灵眼下额上烫得厉害,若是让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烧着睡上一夜定是不行的,还需得起来将药喝下。

若竹见姜宁灵睡得昏昏沉沉,心中一阵焦急:“陛下,方才奴婢唤了娘娘许久,一直没能将娘娘唤醒,这可如何是好?”

穆淮此时仍将姜宁灵抱在怀中,垂眸见她双眸紧闭,丝毫未有转醒的迹象,试着伸手晃了晃她,在她耳边道:“……醒醒。”

穆淮原是想唤她的名字,总觉得若是唤“皇后醒醒”有些过于生疏,但张了张口,却又觉“姜宁灵”三个字也并未熟稔到哪里去,外往下想,却突然发觉他并不知晓姜宁灵小字,顿了一顿,便只干巴巴地唤了“醒醒”二字。

这点细微的响动自然吵不醒姜宁灵,若竹在一旁更是心焦,穆淮只觉她那焦急的神色连带着让他都觉心焦起来,便让若竹去小厨房里帮吟南去煎药。

若竹虽想守着姜宁灵,但瞧见穆淮并未有要走的意思,便勉强放下心来,去小厨房帮吟南去了。

穆淮微微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心中有些纷乱的焦躁情绪,而后抬手扶着姜宁灵的肩,将人从怀中稍稍拉来些许,轻轻晃着,试图晃醒她。

这自然是没什么用。姜宁灵被他扶着肩膀,头颈没了支撑,便软软垂落下来,仿佛失了生气一般。

穆淮心中一紧,不敢再晃,复又将人好生抱在怀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未遇到过这类事情,也从未照顾过一个生病的人。他知晓生病要吃药,却不曾发觉病中的人看上去会如此脆弱。

让他动作都忍不住轻了几分。

穆淮再次低头看去,看着姜宁灵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有些不敢再去动她,怕自己一时控制不好力道,当真捏痛了她。

可又不能让她一直这样睡到天亮。

穆淮思索一番,而后抬手捏住姜宁灵挺,翘的鼻尖。

仍是不敢用力气,却也能让她呼吸不畅起来。

正犹疑着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时,就见姜宁灵忽地张开唇瓣喘了几口气,而后睁开眼来,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穆淮。

姜宁灵觉得脑中一片混沌,恍然间听到似乎有人在唤她,却又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来,只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可后来有人忽地捏住了她的鼻子,叫她呼吸过不来,她觉得难受至极,便用力张开唇瓣想要避开那难受至极的窒息感。

而后一下便醒了过来。

没想到一睁眼便见穆淮那张线条深邃的脸近在咫尺。

姜宁灵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觉脑子有些钝,动了动身子想问他些什么,却觉身上酸疼不已,软软的使不上什么力气,下腹更是被捏住了一般,一阵一阵的疼。

姜宁灵只觉自个儿的身子仿佛不是自个儿的一般,这一动,差点没从穆淮身子跌下去,好在穆淮反应极快地捞住了她,帮她揉了揉鼻尖,一时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醒了?”

姜宁灵喘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气息渐匀,待有力气说话时,便抬头去看穆淮,忿忿道:“陛下好端端地来捏臣妾的鼻子做什么?”

见她一张芙蓉面似乎更红了些,穆淮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指尖触感温热:“若竹怎样唤你你都不醒,朕唤你你也不醒,朕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姜宁灵听得更觉奇怪,特意回身瞧了瞧窗外,不解道:“半夜三更的,非要唤臣妾醒来做什么?”

说罢,又觉得哪里奇怪,追问道:“臣妾怎的睡得这般沉?”

穆淮见她一副睡得懵懵懂懂的模样,不自觉有些好笑,握着她的手往她自个儿额上探去:“你自个儿摸摸,你说朕为何非要唤你醒来?”

姜宁灵原只觉头疼的厉害,想着下午吃了药,便也没将这风寒往心里去,此时被穆淮带着摸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个儿这是烧起来了。

见姜宁灵有些愣住,穆淮笑道:“方才太医已来瞧过了,吟南同若竹领了药方正在煎药,你待会儿喝了药再睡。”

姜宁灵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忍不住瞪他一眼道:“臣妾知晓陛下是好心,不忍心看着臣妾稀里糊涂烧上一夜,可陛下怎么能来捏臣妾的鼻子呢?若是臣妾睡梦中反应不过来,忘了张嘴,那可如何是好?”

姜宁灵自认是在瞪他,可此时她一双眼雾蒙蒙的,那一眼不仅毫无威慑力,反倒盛满了委屈,瞧着更像在撒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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