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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慢斯条理穿好紫袍玉带,见她战战兢兢,一幅害怕模样。心中难免不愉,他难道是孟浪之徒吗?又忆起话本子里说,檀卿相亲,昵称彼此。可那远道而来的范娘子都声声花卿,小声吃醋:“孤很快就走,只是旁人都称你花卿,孤很不喜欢。”

还不是你天天花卿长花卿短,弄得世人皆知,这还能怪她吗?

卓枝一阵无语。

她神经紧绷半天,心直口快说:“从前只有阿娘称我花卿,还是殿下要旁人知晓了......”

东宫系好珠纽,垂眸听卓枝埋怨,却觉两人比方才亲近。他眸中不自觉盈满笑意,轻声说:“阿枝。”

第50章 官居一品系统:您有新的……

夜里忽然起了雾, 不知哪里飘来一片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很快雾色蒙蒙,细雨如织, 竟然开始落雨了。

卓枝顺着半合的窗,望向园子,夜雨密织似是雾气,吹不散摸不着。真是诗里说的那样,随风潜入夜, 润物细无声。卓枝本是困倦至极, 却一点也睡不着。东宫临走前说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东宫低声说:“阿枝, 此去千里,通信不便。肃王狼子野心, 手段上不得台面......孤委实忧心,方道长是孤启蒙之师,你若有事可去寻他。”

她反复回想这句话, 并非是单纯的离别愁绪作祟。而是, 东宫说起肃王手段低劣时, 分明有些欲言又止, 他定然有所隐瞒。她总觉得那未说出口的话 , 与她切实相关。毕竟肃王争权夺利,与她这个纨绔子弟有何干系?

何必多提一句,又何必暗示她多加小心?

灯火如豆, 细雨顺着夜风刮入青窗,只听“噗呲”一声, 灯苗跳闪,顿时屋内昏暗下来。

她也睡不着,正要下床点灯, 就听见廊下传来踏踏脚步声。

——“郎君,我能进来吗?”

大半夜了,瓶儿没睡还守在外面?

卓枝哑然,想也不想唤道:“瓶儿?”

瓶儿提着黄铜壶,壶底依稀看得见红色,看来是炉火上温着的。她小心翼翼推开雕花门扇,探头探脑:“郎君,我进来了?”

卓枝披衣下床,单手拂开幔帐,疑问:“怎么?还不快快进来,仔细夜雨浸湿衣衫。”瓶儿低眉垂眼,放下黄铜壶便要轻手轻脚退出。

她这般异样,卓枝怎么会看不出来?

卓枝叫住她:“怎么端了水来?”

瓶儿悄悄看她,小声说:“殿下吩咐的,郎君恐怕要用水......”

用水就用水,干嘛小心翼翼的?

卓枝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一凉,察觉微弱的湿气,难道也在外面守了许久?她温柔低声说:“快回去睡吧,好好休息,明天就当放假了。”

瓶儿期期艾艾:“郎君.....当心身体。”

卓枝见她回到耳房,才安下心来,瓶儿有些奇怪,她也说不上来。折腾这么一会,她总算有了些许困意,就着热水擦过手便睡下了。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三分雨气,范姝晨起练过刀,路过墙边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卖花贩吆喝,他们走街串巷,声声清脆:千瓣桃红白碧桃,垂丝春桃洒金桃花嘞!

她微微笑,海宁长年如春,鲜花遍地,从未听过卖花贩叫卖,如今一听却觉得稀罕有趣。

蔓芸福身:“范娘子,县主娘娘请您去书斋叙话。”

范姝将双刀递给‘蛊’夫人,一整衣衫,抬步向书斋走去。园里泥土湿润,鹅卵石拼花小径,沾了水湿滑无比,纵是蔓芸这等家生婢女,走惯了小径,万分小心仍然时不时打滑。

可这位远道而来的范娘子,丝毫不看脚下,步子却轻快且稳,不见有半分不适。绕过手掌粗的垂丝碧桃,没走几步便到了书斋之中。

书斋门扇大开,依稀能看见寿春县主嫣红大袖,范姝快走几步,问候:“姑母,范姝拜见。”寿春县主坐在案几后,素手提笔,闻言抬眼望来,温声说:“二娘子,快快进来!”

寿春县主眼下青影颇重,就连脂粉也遮不住浑身疲态。信正好写到末尾,她并不避人,将信纸折叠封好,温声问:“可用过早膳了?用的可好,不习惯便吩咐蔓芸,都是自家人,无需讲究虚礼。”

范姝点头称是,她问:“姑母可有什么事?”

寿春县主将信递给她,说:“明日起程,将送花卿去海宁。还需劳烦你,一路上陪伴花卿左右,我实在忧心她的身体。”

范姝默了一阵,建议道:“上京可解花卿之危,虽说姑母不愿意同燕家打交道......可我观那位郎君爵位心思诡谲之徒,花卿身体要紧,”她话未说完,就被寿春县主冷声打断。

“不必!”寿春县主虚弱扯开一个笑,她没有解释说:“还请二娘子送她去海宁吧。”

到底是亲生母女,想来姑母必定有她的考量。

范姝压下心底疑惑,便回泰和居打点行装。她想不通,便问‘蛊’夫人,寿春县主爱女如命,听闻同命或许可解‘蛊’,竟不惜己身,分明异常心疼孩子,怎么会因为政见不和枉顾生机?

‘蛊’夫人见她疑惑,比划手势,意思是她远在海宁其上无人,堪称海宁至尊至贵。可是上京律法不同,欺君之罪为十恶之首,不是玩笑。

范姝恍然大悟,竟是她不了解大昭律,差点闹出笑话来。

她没带什么行礼,简单收拾一番,便抬步去清和堂。泰和居距离清和堂不近,但不难找,因为只消站在高处一望,满园春色花枝烂漫处,那便是清和堂了。

真是奇怪,到了这个点卓枝还睡着。

难道是昨天西市游玩太累了?她扣门几下,就听门里一道迷迷瞪瞪的声音应道:“谁?我就起了。”

这分明是没睡醒!

若是平日她定然不能扰人清梦,只是今天不行。明日一早起程,今天若是睡过去大半天,岂不是浪费时间,万一花卿不知晓行程,误了事怎么办?

她继续扣门,朗声叫到:“花卿,是我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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