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二百三十七（1 / 2）

就和织田家家臣误以为“刀剑”是“忍者”的代称一样, 山崎专柳斋也认为三郎的话仅仅是拒绝他的请求的托词。他一边为自己难以完成目的而感到忧虑, 一边又忍不住为三郎话中透出的、笃定五虎退不会背叛织田的态度而心惊——未曾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明白, 各种阶级之间是有多大的差距的。三郎肯定五虎退能抵制这种身份的转变带来的诱惑，这态度本身透出的讯息就已经足够让为上杉谦信工作的山崎专柳斋为之恐惧了。

但对三郎而言……说的是实话啊！

不管是刀剑男士还是时间溯行军, 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生物。时间溯行军具体是怎样活动的暂且不知，总之他们平日里几乎没有其他动作、试图改变历史的时候也要借用这个时代的人或军队的名义来掩饰自己的行动，这已经可以说明这个世界对他们这些“外来者”的态度并不友好了。刀剑男士一开始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限制，但是他们“维护历史”的使命已经让他们在一开始就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虽说多少也有些机缘巧合的成分在内, 但有了“甲贺忍者”作为掩饰的名号的刀剑付丧神，才能在这个时代里率领大批野武士出动，还不至于惹来“检非违使”的注意。

在明了“存在即为伤害”后，刀剑男士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甲贺忍者”这一笼统的、含混的名号已经是至今为止他们能具有的极限。如果真的像是山崎专柳斋说的那样, 让五虎退成为跟随在上杉谦信身边的武士……

这是分分钟要在历史中留下脚印，邀请检非违使前往越后一游啊。

上杉谦信这一打算显然没有告知五虎退，而身为审神者的三郎虽然不能说对刀剑男士们的做法完全理解，但他们不想再历史上留下多少足迹这一点还是明白的，因此直接就开口说明了真相——将话带到的山崎专柳斋被自己假象出来的深意吓得背后一片冷汗，这就真的不是三郎的问题了！

上杉家的来客犹豫了片刻，即使心里觉得上杉谦信给出的底线有养虎为患的危险，但面对油盐不进的三郎, 他只能勉强平复一下心情, 以诚恳的口吻对三郎说道：“谦信大人有意将五虎退留作小姓, 请信长殿下再多考虑片刻。”

不管三郎意不意识得到, 这都是让人心动的让步了。

武士阶级的身份更多的是给予五虎退的利益, 在三郎面前说出“想让五虎退成为武士”，比起单纯的请求与建议，也挟带了冷酷无情的暗示与挑拨。这并不与上杉谦信的包容平和的本性一致，但是却是说客惯用的手段。山崎专柳斋自问做不到主公上杉谦信那样的正直坦荡，五虎退的忍者身份也并不需要他多加顾忌——不管用什么方法，一旦五虎退生存的土壤由美浓变作越后，这个孩子原有身份带来的一切都将作废。因此他给出的“武士”一说确实是上杉谦信交代过的说法，但在他仅仅说了“武士”的时候，这就已经暗含着五虎退在越后受利益引诱的成分了。

当然三郎完全没听出来就是了哈哈哈哈哈哈——某方面而言，堪称这类小手段的克星呢，三郎。

这种说话中的小伎俩对于三郎这样的粗神经来说完全起不到半点作用，他的镇定自若无疑让山崎专柳斋感觉到了压力。山崎专柳斋确实是对这位传闻中残暴的“第六天魔王”心怀恐惧，但他既然是上杉家的家臣、背靠的上杉的综合实力并不逊色于织田，因此他在恐惧的同时还能发挥原本的手腕，这并不算矛盾。眼下看着三郎完全不为所动，自觉已经居于下风的山崎专柳斋也不敢再隐瞒什么，干脆地将上杉谦信原有的筹码一并说了出来。

“武士”身份的诱惑仅仅是针对五虎退，“小姓”的身份才是可能打动织田信长的东西。

上杉谦信原本就是蓄养了许多忍者用作打探情报，因此上杉家也深谙忍者使用之道。山崎专柳斋并不熟悉五虎退，因此还不知道这个外表稚弱的孩子到底有怎样让人惊骇的武力，仅仅是靠着来前上杉谦信表现出的慎重来揣测“五虎退”是上杉家需要的人才。但是就算在未曾与五虎退深入相处的山崎专柳斋也知道，放任一名出色的忍者呆在身边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越后原本已经被上杉谦信打造得密不透风，如果五虎退被切断了后路、一心一意为上杉家工作，那大概还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地方。但是在织田信长面前明确地告知五虎退不止是要成为武士，更是要一步登天成为上杉谦信信任的小姓，那么织田信长不一定会真正放弃这名忍者——更有可能的是，将成为小姓的五虎退作为织田家的暗探。

这样的危险真的值得去冒吗？！

还是说，那一名“五虎退”是确实有着这样的价值？！

山崎专柳斋心里就算有再多的疑虑，也不可能对上杉谦信的决定表示质疑，只能在面对织田信长的时候稍微为上杉家争取一点余地与筹码。只是织田信长的气势太盛，山崎专柳斋并没有办法扛过，还是将上杉谦信叙述的原话全盘托出。

他已经看到结果了。

没有人——不，没有一个有野心的人，会抗拒这种天上掉下来的绝妙机会。尤其是织田与上杉终将对立，心机深沉的织田家家督也不是上杉谦信这种秉持着正义的人，也就更不可能错过这个能入侵上杉家内部的好时机了。

“就算是你这样说也不行啦。”三郎果然如他所料，痛快地开口说道，“小退是必须回来的喔。在偶像身边多待一下也没关系，不过就这么彻底扔到别人家里去，果然还是不太好吧。”

果然如他所料……料？？

山崎专柳斋一脸错愕地看着连拒绝都格外痛快、像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三郎，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您……不再考虑一下吗？”

“再怎么考虑也是一样啦。”

得到的回应太过干脆，这让原本都提前为上杉谦信操了一波心的山崎专柳斋竟然有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他的唇舌好像都失去了作用，翕动着说不出劝告三郎三思的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郎的表情从坦荡变成无聊，主动向他问道“没有别的事了吗？”时才猛然捡回自己的思维，连忙应道：

“不、还有一件事。”

话一出口，他的内心才蔓上些许后悔——已经顺着三郎的话头跳过了有关五虎退的话题，他是再也不可能让三郎重新考虑五虎退的归属问题、进而请求三郎改变主意了。

定了定神，山崎专柳斋继续说道：“是这次有关武田家的问题——谦信大人听闻了信长殿下在长筱之战的英勇作为，特地派我前来向您取得的胜果表示祝贺。以及，虽然先前与织田有同盟约定，但是这一次……”

“谦信大人想要撤军。”

没错！这才是山崎专柳斋这次前往岐阜的重点啊！上杉谦信派出使者显然不可能只为了区区一个五虎退，当然是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三郎说啊！

“咦？！上杉先生不打算攻打武田了吗？”三郎露出了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随后为难地蹙起了眉，“这就让人伤脑筋了——上杉先生原本会和我结盟，就是因为武田吧？那么这是要连同盟关系一并撕毁吗？”

“不，当然不是。”织田与上杉脆弱的同盟关系已经是明眼人能够看得出来了，这种因为共同的敌人而结盟的例子在这个时代也并不少见，但被三郎如此直白的说出和质问，山崎专柳斋还是有些尴尬的，当即否定道，“织田与上杉的同盟关系仍会持续。只是武田胜赖已经兵败，无力再对越后造成威胁，因此谦信大人不想继续进攻武田。”

就和三郎天马行空的思维一样，上杉谦信在这个时代的坚持也显得固执且不合时宜。他并不具有武田和织田一样的、争霸天下的野心，所作所为都在恪守他认定的“正义”，因此虽然已经被牵入乱世之中，他却仍能算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不愿意为了扩张势力而攻打他人，某种意义上也能算是“正义之师”的上杉军会愿意错过一个发展势力的大好时机，这看上去颇为愚蠢——但只要明白了上杉谦信并不具有野心这种事，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被人理解。

啊当然三郎还是要例外。

山崎专柳斋已经打好了腹稿，做好了被织田家家督进一步质问的准备。事实上三郎确实不太明白上杉谦信如此作为的原因——作为一个任性出名的“第六天魔王”，三郎怎么想都不可能有将心比心、换位思考、理解他人这种高端技能……某些时候他是有的，但是因为三郎本身的思维颇为清奇，这种将心比心最终也往往会跑偏到别的地方去。因此，三郎只是皱着眉，直接跳过了去思考上杉谦信这一做法原因的过程，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么也就是说，之后上杉先生也不会攻打武田了对吧？”

“目前看来，只要武田不主动挑起与上杉的争端，谦信大人是不会出兵的。”

“我知道了——那么武田家就留给我以后解决吧。”

笃定地说出这个结论，三郎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那还有别的事吗？”

再度被织田家家督果断的作风惊吓到的山崎专柳斋：“……没有了。”

“那么再见喔。”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啊对了，回去的时候一并把小退的伙食费带回去吧。”

……已经放弃了去摸清三郎的路数，山崎专柳斋除了点头称是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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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接下来……嗯我看看，上洛、平定越前一向一揆、安土筑城……然后还有丹波丹后攻略……

……你们这群战国时代的人，真的好烦喔。（冷漠.jpg）就不能少干点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