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三百四十四(1 / 2)
充满酒臭味的屋子显然不适合萤丸睡。因此身材娇小的付丧神是蹬蹬蹬跑到了另一间房间里睡的——由于羽柴秀吉知道了这次的“甲贺忍者”有三名, 因此收拾了三间房间出来,萤丸特地选择了与三日月宗近两人饮酒的那间房隔着一间屋子的地方……结果仍然是有若有若无的酒香传达过来。
好在没有被酒味影响到睡眠,第二天一早,萤丸就精神百倍的起床了——而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也成功地在短短半天加一夜的时间里干掉了羽柴秀吉大部分酒类的库藏,三日月宗近仍然是那副清醒的模样, 看不出半点精神萎靡,只有袖子与前襟仍然透着淡淡的酒味;而次郎太刀也仍然是萤丸昨晚看见的那副醉眼迷蒙、艳色无边的模样, 只是在被萤丸推上两把的时候咕哝了一声, 抱怨着还要再喝,让人实在判断不出他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
次郎太刀身上的酒气要比三日月宗近重上太多,萤丸推了两把没见次郎太刀有从酒坛边挪开的意思, 实在无法继续待下去, 只能苦着脸、捏着鼻子重新退远。他清透的绿色双眼看看三日月宗近再看看次郎太刀,哪怕由衷地觉得自己突然身负重担, 也只能先为这两个刀剑付丧神搬来就放在屋子一角的水桶——在洗过一把脸后, 原本就清醒的三日月宗近更加清醒,而醉酒的次郎太刀……洗掉了脸上的妆容, 脸颊上酡红越发明显, 就算面部轮廓并不是一点男性刚硬的地方都没有, 看上去也越发娇艳了。
散发着酒味的屋子萤丸是很不愿意进去的,但是三日月宗近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俊秀的太刀付丧神脸上还沾着的水,透亮的水滴从额角滑到下巴, 湿漉漉的睫毛根根分明, 衬得眼中明月越发明亮惑人。他的笑容带着些老年人的狡黠味道, 坐在充满酒臭的屋子里也像是坐在窗明几净、典雅空旷的和室里,萤丸托着自己的下巴犹豫地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脚步轻快地重新走进去了。
“哈哈哈,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三日月宗近笑道,“现在天色正好,是一起喝茶的好时候。”
次郎太刀试图倒空身边的酒坛——但是酒坛已经空空如也,连一滴酒液都没滑下来,听到三日月宗近的话,他立刻委屈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可人家还想喝酒喔?对我来说,酒才是必不可少的。”
“那请次郎稍微忍耐一下吧?”三日月宗近朝次郎太刀眨眨眼,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端丽的姿容上是一如既往的、与过于俊美的相貌配在一起略有些可惜的、老年人的和蔼笑容,“说吧说吧。”
次郎太刀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满屋子的酒坛,最后还是歪倒在了某一个上面——但他的眼睛总算不再追逐着这些空空的死物,而是看向了三日月宗近的那张脸。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也只有我与次郎能被看见。”在天际的云层还留着日出的灿烂光辉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凑到萤丸耳边,悄声的、缓慢地说着,“先说说你知道的吧?”
萤丸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稀薄的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将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影子拉得奇长无比,只有他的影子淡而又淡,即使被同样拉长,也淹没在满地深色的酒坛中。
他模模糊糊有点了解压切长谷部一半悲痛一半慎重地让他听三日月宗近的话,用意何在——不过和三日月宗近相处原本就很轻松,毕竟这位付丧神说话口气十分温和,态度也总是很包容。对于和三日月宗近接触并不排斥的萤丸没怎么犹豫,就认真地遵从了压切长谷部的叮嘱,掰着手指数道:“首先是我刚刚来的时候,我跑到了那边的和室,听到了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的对话——”
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点着头,如月夜一样动人的眸子半阖着。萤丸昨天走的地方很多,听到的消息也很多,但是刨去那些重复的东西,被他认认真真说出来的只花了片刻就说完了。说完之后,个子小小的付丧神抱着自己的本体,有些期待地看着三日月宗近——他浅色的绿眸被朝阳的光映得发亮,就像是萤火虫一样。
次郎太刀咂了咂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最近酒价涨了,以后想要像这样喝酒更困难了。”
“——如果信长公发的工资能给我买酒就好了。”
“长谷部不会允许的吧。茶叶倒是可以买。”三日月宗近偏过头,只对着次郎太刀笑道,“萤丸很快就要到大门了。”
“我吗?”萤丸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问道。
“哈哈哈,也就是这一时两刻了——”三日月宗近笑着说道,“会在大门口喔。因为堀秀政阁下的教导有方,萤丸一直很懂礼貌。”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萤丸蹙起自己细细的眉,但还是站起来,将本体刀刃重新背回背上,“那我就出发了。”
他这么说着,转身看向门外,然后猛地一跃。白发绿眸的大太刀付丧神准确地跳到了游廊的边缘上,稳稳地落地,而后就像是普通的孩童一样踩着游廊的边,张开双臂,在边缘上蹦蹦跳跳地走远了——只有走到柱子的时候,他才会收回手绕开。
次郎太刀抱着酒坛,如抚摸心爱之物一样摸着酒坛粗糙的坛壁。酒坛很硬,他却完全不介意一样将头枕在了上面,不一会儿就冒出小声的呼噜声,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啊呀,现在就睡了吗?”三日月宗近不以为意地将窗子关上,将原本已经渐渐明亮灼人的阳光拦在了外面。透过一层和纸,光线柔和了许多,房屋也比先前暗了许多。
“虽然我也想睡——”
穿着蓝色狩衣的付丧神有些苦恼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是睡觉果然还是要舒服一点才行呢。毕竟我也是个老爷爷了。”
他在原地思索了一会,随后就爽朗地笑着走了出去,打来了萤丸之前睡过的那一件房间的门——里面的被子已经被很好地整理过了,只留着些许皱褶,但三日月宗近并不打算将其抚平,而是慢条斯理地卸去身上坚硬的盔甲,而后就躺进了被子里。
再往后的细碎声音,就已经是羽柴秀长听不到也没有兴趣去听的范围了。
虽然他本人已经在兄长的军中有了一席之地,地位还颇高,并不逊色于羽柴秀吉的领兵才能也已经展现了出来,但是在个别情况下,羽柴秀长还是会拾起自己忍者的旧业。
羽柴秀吉自然现在也同样保留着忍者的身手——即使身为大将的他周围已经鲜少会出现有人不在的时候,但是羽柴秀吉既然怀抱着的是将织田信长踩在脚下的这等野望,自然总会有需要独自与人见面的一日。不过,羽柴秀吉是不可能轻易暴露出自己这副底牌的,一直被他驱使并且甘之如饴的羽柴秀长自然就要为兄长分忧。
面容瘦长的青年将自己被露水浸湿的细碎头发撸到脑后,细长的双眼自然地眯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醉酒了也不讨论点别的事情啊——真是可惜。这一点倒是蛮像忍者的。”
羽柴秀吉固然是出于别的考虑才会放任次郎太刀饮酒,但是就这么放过这个时机未免也太过浪费。羽柴秀吉不管是财力还是人脉都尚算薄弱,自然要将一切事情最大化地利用起来。这其中自然包括战争上的征伐,也包括这次的一箭双雕——顾虑到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甲贺忍者”的身份,同为忍者的羽柴秀长还假惺惺的让足轻们帮忙搬了不少酒过去,确定了这两位付丧神一直在饮酒,他才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悄悄藏身在房顶。
他也是自小被训练成忍者的,比起三日月宗近这种冒名顶替的忍者,他的定力与专注度有异常出色。也恰好是在羽柴秀长趴在了屋顶上不久后,萤丸就来到了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门前——感谢房门前还有一道游廊,而游廊上的顶是和房屋连在一起的。羽柴秀长并没有看到拉门开了又合这种异象,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次郎太刀在屋里发酒疯,嘴里一直念叨着萤丸的名字。今早理应是这些“甲贺忍者”同样精神疲倦的时候,但次郎太刀当成“能在现在说出来的”的东西,只有酒价与织田信长付给他们的佣金。
不管次郎太刀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也不说关于酒价的抱怨是真是假,已经两次听到了“萤丸”——一次是昨晚,一次是今早——羽柴秀长至少可以确定,这次来的“甲贺忍者”确实有一个代号为“萤丸”的人,并且与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都关系友好,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到可以饮酒的年龄。
还未元服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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