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三百九十四(2 / 2)
羽柴秀吉已经觉得自己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可是在这种时刻,他还是要绷住自己对三郎忠心耿耿的嘴脸,以惶恐又愧疚的口气,表示接受主公的教导:“是,一切都是小人太过欠缺考虑的缘故!!请殿下务必原谅我这一次!”
“诶,也不要反应太过度了。”三郎歪了歪头,对羽柴秀吉这夸张的告罪接受良好——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征战至今,实在是见过太多家臣、太多降臣、太多敌人对他告罪求饶的画面。因此他的表情没有一分触动,只是态度平常地微微扬了扬下巴,说道,“自做主张是你做错了喔。不过宇喜多直家的事情也多亏你啦。”
他这干脆利落、赏罚分明的态度实在没办法让羽柴秀吉感到一星半点的宽慰。貌如猿猴的青年已经难以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只能将头深深的埋下,额头触到地面,摆出一副真心告罪的架势,将自己阴沉警惕的脸藏在了袖子的阴影之下。
“那么这次的事情也辛苦了。”三郎以他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嗯,就这样!秀吉你可以回去了!”
羽柴秀吉当然是忙不迭地告退。
被三郎以这种完全不讲礼仪、干脆直接的方式赶出去,羽柴秀吉分不清自己的胸口到底是松口气的成分更多,还是被数次侮辱酝酿出的怒火更多。但是他清楚,他现在还不能脱离织田家——不,不是不能脱离,只是没有意义。
安国寺惠琼已经向他表示了善意。但是,从织田家的大将转而成为毛利家的大将,这对羽柴秀吉来说,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仍然是仍人驱使的存在,并且,就算身为大将的他突然背弃织田,对织田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动摇其根本,那个男人(三郎)的脸上仍然会是那种漫不经心、不将任何事情看进眼里的表情,不会因此有丝毫的变化。这种程度的背弃,既洗刷不了羽柴秀吉当年作为忍者被愚弄的屈辱,也给予不了羽柴秀吉超越织田信长的未来。
他想要获得的权势,才不是继续作为谁的“手下人”拥有的那种权势。
织田信长是为什么敲打他,又是为什么放过他……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他仍然能作为织田家的大将,继续的立下功劳,他就能够继续在织田家生活下去,也就能继续与织田的家臣、忍者接触,一步步壮大自身,直至能将双方的地位完全颠覆。
风微微的吹起,凉意从羽柴秀吉的后背朝着他的四肢侵袭。
不管织田信长是自觉能够掌控他,还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都不能熄灭他自数十年前就燃于心中的烈焰。只是暂时的蛰伏而已,在织田信长又一次放松警惕之前,他不介意成为一个一心为主的良臣。
毕竟,在损失了一个竹中半兵卫后仍未接受教训——这样的织田信长,就算是被身边的毒蛇反咬一口,也应当会无怨无悔的吧?!
羽柴秀吉兴致冲冲而来,神情萎靡而去,他这幅样子没有避开旁人,因此很快就有人知道了羽柴秀吉被三郎斥责一事。因为德川家的事情暂时没有宣扬出来,德川家康本人也在最近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前来觐见三郎,因此几乎没有人猜到羽柴秀吉被斥责的事情与德川家康有关——他们自然的将之归结于羽柴秀吉明面上的借口“宇喜多直家求和”的事情上,认为是三郎不愿意接受宇喜多的投降,甚至迁怒羽柴秀吉。
说句实话,有波多野兄弟的例子在前,宇喜多直家的心里是很慌的。不过他不缺胆识,也知道已经摆明了背叛态度的自己再无返回毛利家的可能,也就破罐破摔的等着三郎对他的命运进行宣判。好在不过几日,安土那边就传来了准确的、三郎愿意赦免宇喜多家的消息,这让宇喜多直家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对(误以为)羽柴秀吉的出力也越发感激。
他已经将行就木,难以报答羽柴秀吉的恩德,也难以给予织田更多的诚意。但是他有一名聪敏的儿子——他不奢望儿子能一跃成为织田信长的直臣,但清楚,被织田信长一手提拔、忠心耿耿的羽柴秀吉同样有投靠的价值。因此,宇喜多直家只稍加思考,就决定将儿子送到羽柴秀吉的身边,成为后者的养子。
他这个儿子也会继承宇喜多家,不管日后在战场的天赋如何,至少已经有了在乱世立身的价值,羽柴秀吉应当不会推拒——
实际上,羽柴秀吉确实没有推拒。
他毫不犹豫的就决定将宇喜多直家的儿子接过来,并且不忘许诺会将这个孩子当成亲子一样对待,未来对方元服时,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取自己名字中的“秀”字为这个孩子命名——在将写着这样内容的信件寄出去后,他的脸上重新浮现了阴郁的、似乎闪着凶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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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替换。
——已替换。之前错写成了宇多喜。实际上是宇喜多。
这件事来自信长公记第十二卷。原文如下。
【九月四日,羽柴秀吉从播磨返回安土,汇报说自己已经接受了备前的宇喜多直家的投诚,希望信长颁下赦免他的朱印状。信长怒道:“事前未曾询问我就与之谈和,自作主张。”立即将他遣回了播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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