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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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将时思卉划定为犯人,用可能产生的后果吓唬她,这种情况下她要么不回答,不然但凡开口就很难不露破绽。

果然,时思卉不淡定了:“不是没出事吗?就被打了几下能出什么事?”她的理智被情绪打乱,破罐破摔道,“是不是时濛那个贱人告诉你的?他让你别放过我?哼,从前畏畏缩缩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时家的大少爷,就开始排除异己了。”

傅宣燎注意到她对时濛的称呼从“野种”变成了“贱人”,代表她接受了时濛与他同父同母血脉相连的事实。可还是能说出如此凉薄的话,说明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从前的时沐,现在的时濛,在她眼里都没有区别。

并不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对她进行人性的探讨,傅宣燎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将整个事件复盘。

“这不需要猜。那天股东大会,你不知道时濛会来到集团大楼,你以为他是来捣乱的,所以慌了。本来想把他赶走,结果你的属下弄巧成拙把人弄伤,你便顺势借机发泄你多年来的不满。”

“表面上看起来你什么都有,实际上你在时家不受重视,有能力却没有实权,早就看那些明明什么都没付出、却拥有一切的弟弟们不爽了。”

“事情的经过和起因,就是这样。”

没有一个问号,却肯定得犹如亲眼所见,并且字字句句都戳在时思卉的痛点上。

她本想接着辩驳,本想抵赖说我没有,就算刚才说漏嘴也没关系,反正有的是人帮她兜底。可看着面前沉着冷静的男人,她不由得有些恍惚。

等回过神来,争辩的念头早就散尽了。像是想起了年少时的初次悸动,也是因为这人正直磊落,襟怀坦荡,在这喧嚣浮华的名利场中,与自幼便混迹其中的其他人都不同。

他猜的都对,只是起因里漏了一条。

再度垂眸,遮掩其中翻涌的不甘,时思卉无奈地笑:“我是后悔了。”

后悔放你进来,后悔心生妒忌,更后悔一再将你区别对待。

确认完毕,傅宣燎便起身打算走了。陈警官监听了全程,接下来该如何审问他应该已经心中有数。

到门口,傅宣燎听见时思卉在身后悠悠地说:“原来你早就把时沐忘了……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宣燎转过身去:“你知道画是他偷的?”

“不知道啊,不过猜也能猜出来。”颓丧仿佛只存在了短短几秒,恢复常态的时思卉耸肩道,“跟他那个亲妈一个德行,阴损手段一套接着一套,有其母必有其子咯。”

通过这几天收集的信息和对过去的还原,傅宣燎大致知道时沐并不像他曾经以为的那样纯良,至少在偷画这件事上,时沐处心积虑,全然不无辜。

但时思卉并不知道更多细节,她只管随着性子尽情发泄:“时濛也是个贱货,竟然走别人铺好的路捡漏。”

被问到捡漏的来由,时思卉话锋一转,调侃道:“听说他把你绑到了海上,差点回不来?”

见套不出更多有效的信息,傅宣燎没答话,单手按下门把。

时思卉当他默认,哼笑一声:“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踏出去的一只脚定在原地,讥讽的话语随着并不清凉的晚风清晰地飘入耳朵。

“搞了半天,你对时濛才是真爱,这就叫什么……日久生情?”

“可惜啊,夺股份的事你也参与了,那天他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就赌他会不会原谅你,如何?”

第39章

(上)

在警局磨蹭一下午,回到家中天已经快黑了。

停好车松开方向盘,傅宣燎抬手看掌心,上面有在船上割绳子时被刀锋刮破的一道血痕。

时濛受的伤定然比这严重许多,之前医生说可以恢复到不影响正常生活,画画的话还要看以后的复健情况。

他拥有的已经那么少,如果画画的自由也被剥夺……傅宣燎不敢想象。

而造成此后果的始作俑者,又岂止时思卉一个。之前在医院口头教训了两位长辈,回过头来想,傅宣燎又何尝不该追究自己的责任?

所以当他愧疚也好,出于补偿心理也罢,他必须以一个外人的尴尬身份参与到这复杂的事件里。 时濛受的那么多苦都是他亲手施与,可比起自怨自艾,傅宣燎认为自己更该做的,是竭尽所能为时濛洗刷冤屈、争取到应得的东西。

包括心疼与信任,还有他本该唾手可得的爱意。

摆平了一桩麻烦事,连轴转了几天的傅宣燎原以为今晚可以睡个饱,深夜醒来,看到钟才知道不过睡了两个小时。

起来的时候盯着床空着的右半边看了好一会儿,恍惚间好像看到把自己蜷成一团抱住的人,伸手却摸了个空。

把时濛留下的日历翻过一页,看见sat的标志和醒目的红圈,傅宣燎的眼睛感受到了轻微刺痛。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周六了。

他去厨房倒水喝,路过客厅,看到蒋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醒了?”看见傅宣燎,蒋蓉立刻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傅宣燎不想吃东西,却没拒绝蒋蓉为他盛一碗甜汤。

“是跟网上学的。”蒋蓉便用勺子舀汤边说,“这些天你忙得没影,我又帮不上忙,你难得回来,我就想着给你做点好吃的。”

傅宣燎没答话,低头看着那碗汤发呆。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蒋蓉抽了根瓷勺放在碗里:“小濛那边你不用担心,吃的喝的我都有安排人送过去……其实说到做汤,你李姨更擅长,小濛吃了那么多苦,等她想明白了,定然会对他很好的。”

傅宣燎不置可否地接过碗,就这么站着往嘴里塞了一口。

很甜,就是不知道时濛喝不喝得惯。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时濛还愿不愿意接受迟来的好了。

趁傅宣燎喝汤,蒋蓉把烘干机里的衣服拿出来,坐在沙发上叠。

时濛搬来住之后,傅家就很少喊阿姨上门,蒋蓉也习惯了做家务,忙起来总比闲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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