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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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互利共赢,怎么样?”

“可以。”

诺特伸出手,“成交。”

“成交。”

雷古勒斯想握住诺特的手,后者却放下了手,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这种血统的人能受到你的青睐真是赚了,”诺特苦笑,“谁让我妹妹也被罗齐尔迷得失魂落魄呢。”

“为她,值得。”雷古勒斯坚定道。

“有意思。”诺特又挑眉。

虽然有意思,他们却没有再交谈。雷古勒斯靠着车窗开始小憩。

一路无话。

***

斐克达在开始她四年级的学习生活时才慢慢从噩梦中脱离出来,但两个月前那天的场面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出一身冷汗。

斐克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面前是一片漆黑。她用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在赫奇帕奇的寝室,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是因为她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刚刚经历过的绝望又回到她心中——这里没有一样东西能让她安心。

斐克达拉开窗帘,让苍白的月光投进这个封闭的小空间。她蜷缩成一团,这一点微弱的光不足以令她感到安宁。

枯枝败叶的碎裂声。双角兽的惨叫声。哭喊声。大笑声。

斐克达捂住脸,小声抽泣起来。哪怕她闭上眼睛,那些东西还是会以声音的形式回到她的脑海里,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捅进脑袋,流出的是悲戚与绝望的血液。

她逃不掉,永远逃不掉。

——“双角兽的角是上好的魔药材料,你既然出身魔药世家,便把那只双角兽的角割下来给我吧。”

黑魔王的语气轻描淡写,要求却令人毛骨悚然。一头健壮而饥饿的成年雄性双角兽在魔法笼子里磨着牙,等待着它的饕餮盛宴。双角兽的食物是年轻的人类男性,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埃文和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符合这个条件,而黑魔王的那句话只对埃文一个人讲。

埃文不过十五岁,就算他的魔法再怎么高深,和双角兽战斗也是非死即残。斐克达盯着脚下的灌木丛,又把目光移到身边哥哥的侧脸;埃文的侧脸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凌厉的线条,和阿利奥思一般无二。一股勇气从斐克达心底冒出来。

“黑魔王,其实我可以用魔药迷晕那只双角兽……”

埃文立刻一把拽住斐克达的手臂。

“谁让你说话的,罗齐尔小姐?”黑魔王不悦道,“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犹如猛兽见了猎物般抓住斐克达,把魔杖抵在她颈间,丝毫没有记起她和斐克达一样,身体里流着罗齐尔家族的一半血液。

“不要反抗,斐克达。”贝拉特里克斯低笑着在斐克达耳边说道,“不然埃文可能很快就会变成双角兽的午餐。”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斐克达虽然畏惧,却在冷笑。她怕的从来不是贝拉特里克斯,而是那支魔杖可能施出的黑魔法。

“我是说死的那种猎物。”贝拉特里克斯也冷笑。

“我在想,德鲁埃拉姑姑会不会以有你这个女儿为耻。”

“别担心,小斐克达,不管妈妈怎么看我,最后你都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你应该感到骄傲,像你和你哥哥这样令纯血家族蒙羞的人能走到今天已经是你们命大;噢,还有那个小杂种,真不知道这只流着哑炮、狼人和麻瓜的血的生物还能活多久。”贝拉特里克斯微微倾身,在斐克达耳边说道。她的黑色卷发刺得斐克达脸疼。

“我们等着瞧。”斐克达偏开头。

“现在就可以瞧。”贝拉特里克斯用没拿魔杖的手指向不远处。

埃文正站在魔法笼子前面,一只手紧紧握着魔杖,皮肤都泛白了。

“你最好快一点。”黑魔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埃文回头望了一眼妹妹,口型在说“按我说的做”。斐克达用力点头,埃文便转回了头。他拿魔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把魔杖指向魔法笼子。双角兽兴奋地对着近在咫尺的猎物咆哮着。

“咒……”

埃文说到嘴边的咒语却没能出口。他还在犹豫。

“罗齐尔先生。”黑魔王不耐烦道。

“能否再给我五分钟……”埃文低着头,胸口剧烈起伏着。

“贝拉,”黑魔王看着埃文,叫的却是贝拉特里克斯,“动手。”

“是,主人。”贝拉特里克斯无比虔诚地颔首,然后她的魔杖又在斐克达颈间戳得深了几分。

“钻心剜骨!”

巨大的痛楚顺着斐克达的颈部大动脉往全身蔓延,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承受着不可名状的痛苦。斐克达的大脑停止运转了几秒,再次开始运转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谁能杀了她?

痛觉由神经传播,可带了咒语的痛就算是植物人也能感受到。终结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去死。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只有痛苦,让她死吧!让她死!

斐克达倒下去的时候,钻心咒的效力已经开始慢慢减退,裸露出来的皮肤在接触到土壤时剧痛无比,可斐克达已经无力用意志压制。正值盛夏,林子里有数不清的虫子,斐克达甚至能看见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只蠕动的蜈蚣。

贝拉特里克斯在大笑。埃文向妹妹扑过来,“斐克达!斐克达!”

“按我说的做,罗齐尔!你要你妹妹死还是那只双角兽死?”

他们的声音分外遥远,斐克达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要飞远去了。那个妹妹是她吗?死又是什么意思?

“钻心剜骨!”

痛楚把斐克达拉回现实。她难受得在地上打滚,却怎么也逃不掉痛苦。

“我做!我做就是!别碰我妹妹!”埃文回到魔法笼子前面,毫不犹豫道,“咒立停!”

魔法笼子瞬间破碎,双角兽肥胖的身体向埃文扑来。斐克达的视线模糊了,这个时候她的听觉便无比灵敏。她听见格林格拉斯的大叫,双角兽的嘶吼,贝拉特里克斯和莱斯特兰奇兄弟的大笑……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埃文受伤了吗?斐克达拼命睁开眼睛爬起来。她模糊地看见埃文坐在地上,左腿大腿被咬掉了一块肉,血肉模糊……血,又是血,挥之不去的梦魇……

“罗齐尔,想成为我的追随者就要先学会执行命令!杀了那只双角兽!”

“钻心剜骨!”

又是一个钻心咒。斐克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麻木了,身体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可伤害还是实打实的。

“你们看,她都不求饶的呢!”

“那就施咒直到她求饶好了!”

在狂笑声中,斐克达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玩具。他们要她求饶?那就求饶好了。她只要让痛苦停止。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痛苦停止了吗?不知道。

“埃文,你妹妹想死哎!哈哈哈哈哈哈哈……”

斐克达瘫倒在地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感到有什么东西从领子爬进了衣服,随后一阵痛楚从锁骨处传来。那痛和钻心咒的痛相比之下根本不值一提。

那东西又从领子爬出来了。它大约以为斐克达是不会动的东西,便堂而皇之地从她的脸爬回了地上。

毒蜈蚣。

斐克达此时已经不太在乎了,毒死就毒死好了,正好能终结那久久徘徊的痛苦。

再然后,她的心口一紧,便再没了知觉。

二十几个钻心咒、一次心脏骤停、一处毒蜈蚣咬伤、一个月卧床不起、两个多月的噩梦,换来埃文左手臂上骷髅吐蛇的黑色标记。

德鲁埃拉姑姑说,要是再多两个——最多三个钻心咒,斐克达就基本可以立遗嘱了。

贝拉特里克斯真下得去手。

“那个标记是荣耀的象征,”埃文说,“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那贝拉特里克斯呢?”斐克达问。

埃文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要知道,斐克达,贝拉特里克斯信奉的黑魔法是邪教,是和我们不一样的。等到……等到时机成熟,我第一个解决的就是她。”

斐克达一瞬间产生了反感,反感只持续了一瞬间。

真的要同室操戈吗?

不过,战争的残酷不就在于同室操戈吗?

心狠一点,总归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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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科普时间!

克拉兹kraz意为轸宿四(乌鸦座β)

西诺苏拉cynosura意为勾陈一(小熊座α)

加特丽亚gatria意为南三角座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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